怕說多會餡，周母隨意找個借口走人，離開公寓之前，提醒周懷聿下午回周家老宅一趟，順便代他們挑選好婚房。

這些天找人重新布置好，換一批新的家裝飾。

周母一走，客廳陷短暫的安靜。

姜予初垂著眸，專注給男人傷的手臂上藥。

怕弄疼他，作輕緩，上完一層藥，對著傷口吹了吹。

這傷口，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

悶聲嘀咕：“賀姨打你，干嘛不躲？”

周懷聿抬手將松散的發別至耳后，“姜老師這是在自責？”

姜予初抿，“算是吧，畢竟你是因為我才挨打的。”

“姜老師不用自責，這點傷是小事。”

見贊同地點頭，周懷聿話音一轉：“如果姜老師實在過意不去，領證前這幾天，只好辛苦姜老師住下，幫我上藥。”

想得倒是。

這不就相當于他們倆提前同居。

才不要呢。

姜予初想了想，一臉真誠，“確實很辛苦，所以上藥的事，你還是找別人吧。”

周懷聿輕哂，睇著，目譴責，“所以姜老師是不想負責了？”

姜予初：？

不幫忙上藥，就是不對他負責？

沉默著同他對視，片刻后，幽幽開口：“其實昨晚的事，只要你叮囑程淮哥別多，賀姨他們不會知道，不是嗎？”

一開始沒有產生懷疑，可越琢磨越不對勁。

周懷聿也沒瞞，坦白：“你猜的沒錯，這件事我有私心，是故意讓家里長輩知道的。”

有私心？

姜予初不認為他的私心會和自己有關，只是好奇他這麼做的緣由。

“為什麼？你明明清楚長輩們知道的后果，為什麼還要讓他們知道？”

周懷聿幽幽嘆氣，“爺爺年紀大，一直想給我安排相親，之前幾次，我以去國外出差為由推掉，可也不是次次有用。”

“與其天天被煩，倒不如自己找個合適的人結婚，讓他們不再念叨。”

周爺爺有催他找對象的事，是知道的。

理是這麼個理。

姜予初很是費解：“所以你選擇的合適人選是我？為什麼會是我？”

周懷聿挑眉，反問：“姜老師為什麼覺得不能是你？”

姜予初一時語塞，貌似選擇沒有什麼問題。

一來他們倆悉，二來和周家人的關系都不錯。

怎麼看都是個絕佳的合作對象。

只是。

認真道：“以你的家世，完全可以找門當戶對的合作對象，可以為你提供助力，而我并不能......啊，你打我干什麼？”

瞥著額頭的紅印，周懷聿收回的手再次出。

指腹著額頭輕，語氣聽不出緒：“在姜老師眼中，我是需要靠另一半的廢？”

姜予初搖頭，“當然不是，只是我不是你最好的選擇。”

“怎麼不是？我們悉，我家人都喜歡你，你怎麼不是我最好的選擇？”

周懷聿雙手捧住臉頰，俯湊近，低地笑了聲，“姜老師，不許貶低自己，這事不試試怎麼知道？”

驟然拉近的距離，溫認真的眼神蠱沉溺其中。

給一種另有其他緣由的錯覺。

姜予初指尖蜷起，垂下眼睫，“試就試，反正我又不吃虧。”

周懷聿直起，指腹了臉蛋，語調慵懶：“姜老師，我也不吃虧。”

他當然不吃虧！

虧先前還有過一的愧疚，覺得是自己醉酒胡來，導致他會懲罰。

現在看，分明是他故意放縱胡來。

想到這，姜予初有些氣悶，拍開他肆意自己的手。

“周懷聿！昨晚分明是你故意由著我占你便宜，你怎麼好意思要求我對你負責？”

該負責的人是他才對！

周懷聿扯松領，出些許前的痕跡，“姜老師，是你主投懷送抱、占我便宜在先，我不過是臨時起意，順勢而為。”

姜予初抓住重點：“選擇我是臨時起意，那你之前想選擇誰？”

周懷聿否認得極快：“沒想過，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

頓了下，他直勾勾看著，“現在想想，無論是現在，還是之前，姜老師都是唯一合適的人選。”

唯一。

多麼讓人心的字眼。

氣氛莫名變得曖昧，姜予初有點臉熱，小聲嘟噥：“我之前有未婚夫，你想也沒用。”

周懷聿的好心瞬間消失大半，語氣不爽：“姜老師，別在我面前提渣男，晦氣。”

姜予初哦了一聲，生地轉移話題：“你嗎？冰箱里有食材嗎？我去做午餐。”

“沒有食材，我讓人送午餐過來。”

周懷聿拽住起的人坐下，“姜老師，賀士代的任務，我們還沒有完。”

什麼任務？

姜予初眼神迷茫，看到他點開的文件容，立馬恍然。

哦，還要選婚房。

-

三天后，七夕。

鬧鐘七點準時響起，姜予初迷迷糊糊手出被窩，按停鬧鈴，轉過繼續睡。

直到鬧鐘第三次響起，勉強睜開眼，著天花板放空。

心還在糾結要不要賴會床。

可是不行。

一會周懷聿就會來到家樓下，接去領證。

起去浴室。

洗漱完，準備去帽間換服，收到周清梨發來的信息。

[初初，我馬上就到你家樓下]

怎麼是過來？

姜予初心里疑，但沒多問。

[好，你可以直接進來，我在帽間換服]

家里的門鎖，周清梨錄過指紋，也知道碼，不用特意出去開趟門。

回復完消息，丟開手機，取下昨晚挑選的領證穿搭——方領刺繡白襯衫，和碧落三裥。

換好服，坐在梳妝臺前化妝。

沒過一會，周清梨走進來。

回頭，“什麼況？”

周清梨往旁邊的羊駝凳坐下，“我哥和媽媽在樓下，我送早餐上來給你，順便和你單獨聊會天。”

賀姨也在？

姜予初大概猜到們陪同是要做些什麼，沒多問，轉過頭去繼續化妝。

周清梨靠著羊駝長頸，有一搭沒一搭和閑聊。

化好妝，姜予初簡單弄好披肩半扎發，往發間上一支流蘇發簪。

周清梨手撥弄輕晃的流蘇，嘆：“便宜死我哥了，白得一個漂亮老婆。”

姜予初起，打趣，“之前不還想讓我把訂婚對象換你哥？現在怎麼嫌棄他？”

“訂婚和結婚哪一樣。”

周清梨挽著胳膊往外走，“只是訂婚的話，你們還有時間培養，再決定要不要繼續下去。”

姜予初順著話茬道：“結婚不也可以嗎？要是我們相過后，覺得不合適，可以選擇離婚。”

“呸呸呸。”周清梨一臉嚴肅，“還沒領證呢，說什麼離婚，不吉利，你快呸三聲。”

姜予初啞然失笑，乖乖照做，“你放心，我既然答應領證，就沒想過離婚。”

“真的？”

得到的一再肯定回答，周清梨松了口氣，調侃起：“話說回來，聽說你那晚喝醉后的表現賊勇猛，可惜我沒看到。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這一面。”

“不過幸好那天進來的是我哥，不是別人。”

姜予初笑笑不說話，心想：如果是別人，哪怕喝醉，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更何況就算喝醉，意識也是清醒的，不會認錯人。

-

樓下。

周懷聿坐在駕駛座，袖口挽起，手掌搭在方向盤上，姿態松懶，時不時偏頭看向公寓門口。

遲遲沒見到想看到的影，他拿起手機，點進和周清梨的聊天框。

[周大小姐，你還要在樓上霸占我老婆多久？]

消息剛發出去，余中有兩道影從門口出來。

他坐直，側頭，看向搗鼓相機的周母，“媽，勞煩您去后面坐。”

周母應得爽快，“行，媽給你讓位置出來。”

轉頭下車后，笑拉著姜予初坐進后座，示意周清梨去坐副駕駛。

周懷聿氣笑，沒有溫度的目落在周清梨上，語氣也冰冷：“周大小姐，需要我請你系安全帶？”

周清梨微微一笑，“哥，注意點你的態度，我要是心不好，會忍不住說你壞話。”

注意到前排的微妙氣氛，姜予初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

周母拉住，“初初，給你看個好東西。”

姜予初低頭接過相機，翻看照片。

拍攝時間都是這三天，地點是周家老宅，出鏡的模特是周懷聿。

翻到其中一張，指尖一頓。

男人脊背直，跪坐在團上抄寫家訓，落日余暉的金籠罩住他的影，將他的眉宇染碎金。

手臂上出的傷痕，也攏上一層淺金。

見看迷，周母低聲音調侃：“真人比照片好看，初初喜歡看，以后在婚房可以慢慢欣賞你老公，哪哪都行。”

哪哪都行。

姜予初想到不正經的地方，腦海中浮現出看過的畫面，臉頰瞬間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