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共有四子一。
大皇子蕭珝,今年十九歲,母妃是先皇后的宮人,先皇后無子,推了出來,后生下大皇子,先皇后逝去,雖無寵,卻也位居婕妤。
二皇子蕭瑯,今年十八歲,母妃是正三品刑部尚書之,如今的順昭儀。
三皇子不必多說。
四皇子蕭璟,今年不過十三歲,母妃是個八品武將嫡,進宮依附宸妃而活,如今也封了嬪。
宮里唯一的公主,正是先皇后所出的蕭瑰,字從皇子,便可看出梁帝對的看重。
先皇后逝去,便由先皇后的親妹妹,如今的曲淑妃教養,眼下正隨太后出宮去了。
皇子們年滿十六便可領差事,年滿十八便可開府建衙。
泰和殿住著的,也只有三皇子蕭琮和四皇子蕭璟。
四皇子年歲尚小,葉流錦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容才人與蕭琮有齟齬。
“葉姑娘,我只是恰好路過而已。”
容水月艱難的從牙里出幾個字。
“路過?這深更半夜,你鬼鬼祟祟的,是想去哪兒啊?”
宸妃口起伏,明顯被氣得不輕。
后妃深夜造訪泰和殿,傳出去不知道多難聽。
“來人!”
宸妃冷著臉喝道,“捆了,直接送到掖庭去,不怕不說真話。”
“宸妃娘娘恕罪。”
容才人跪得極快,“三皇子子不好,到底是被容嬋連累了,妾實在心里過意不去,想來探一二,又怕娘娘知道了不悅,這才出此下策。”
掐著掌心,頭磕在冰涼的地板上,“娘娘想如何責打妾,妾都不會有半句怨言,陛下才為三皇子了怒,太醫請了脈說不可再氣,還娘娘三思。”
把送掖庭,多半會驚陛下。
“姑母您瞧,我就說容才人比您更關心表哥。”
葉流錦不咸不淡的說道,
“方才若不是太醫來報表哥暈厥,您都不來瞧一下。”
暈厥?
容才人子一晃,咬著舌尖穩住心神。
“娘娘快去瞧瞧三皇子,妾,妾就跪在這,等娘娘發落。”
宸妃也是真的有些著急,冷哼一聲進了泰和殿。
蕭琮了涼,又在關雎宮被折騰了一頓,子一時扛不住,如今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葉流錦隨著宸妃上前看了一眼。
嘖嘖。
要是不過來,那就皆大歡喜了。
“太醫,琮兒如何了?”
宸妃顧不上一旁幸災樂禍的葉流錦,蹙眉問道。
“高熱不退,臣也實在是沒辦法。”
“眼下可還有別的法子?”
雖恨他不爭氣,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
聽太醫這麼說,宸妃也急了,有些后悔今日下手太重了。
“臣等已經用了藥,眼下等著就是了,只是殿下了涼,又了傷,虧損的厲害,臣也不敢妄言…...”
葉流錦眼睛都亮了,聽這話,蕭琮可能真的會一命嗚呼啰。
“對了!”
那太醫突然驚呼一聲。
“臣想起之前裕王殿下府中有一株極為難得的七星葉,若能拿來,臣可保殿下無虞。”
葉流錦嗤笑,他也配用七星葉……
“好,本宮即刻派人前去。”
宸妃立馬了風儀前來。
“你拿著本宮的令牌去裕王府,裕王宅心仁厚,會出手相助的。”
葉流錦心里嘆息,偏偏宅心仁厚的他,當年宮,朱雀門尸首堆山,簡直是殺神臨世。
有些心疼。
明明屬于他的東西,竟然用了這樣慘烈的方式才拿回來。
“流錦,”宸妃又轉對說,“這里哄哄的,你先回去休息。”
“我要和風儀姑姑一起去。”
葉流錦口而出。
“也好,”宸妃點頭,“畢竟是求人辦事,我不方便出宮,你代替我去,倒也顯得誠心一些。”
“姑娘不要耽擱了,我們腳步快些,殿下也能些罪了。”
風儀拉著還想說話的葉流錦就走。
出去看到憂心忡忡的跪在地上的容才人,葉流錦起了壞心思,
“才人,蕭琮只剩一口氣了。”
容才人呆愣的看著遠去的人影,尖一聲,跌跌撞撞起,不管不顧的沖進了泰和殿。
馬車到了裕王府門口,葉流錦卻遲遲不敢下車。
前世,也是在這里,漫天的大雨,跪在王府前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
忘記自己是怎麼跑到裕王府的,只記得大門打開后,蕭昭衍神復雜的看著,
“難怪本王的人說找不到你,原來,你自己逃出來了。”
當時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戰戰兢兢說道,
“求王爺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救我一命……”
大雨滂沱,黑天暗地。
蕭昭衍并未撐傘,一步步走下王府的臺階到跟前,依舊是清冷如同謫仙。
“你可想好了?進了王府,就再也沒有葉二姑娘了,本王如今也是麻煩纏,弄不好,你會被我連累至萬劫不復。”
“你若愿意,我可以派人送你回隴西你父兄的舊部那,葉小將軍雖死,隴西也一團,可不乏有忠心的人能收留你。”
哪里還敢離開,被容嬋和東宮那些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哪里還有半分的勇氣遠赴隴西。
“想好了,生死我都留在王爺邊。
蕭昭衍沉默的看了許久,兩人被淋了個徹,最后他聲音暗啞說道,
“葉流錦,這次是你自己選的。”
“姑娘,姑娘?”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風儀看著出神的葉流錦,關切問道,
“可是子不舒服?”
葉流錦的思緒被拉回,臉頰有些發熱,吐出一口濁氣,“我沒事。”
就著風儀的手下了馬車,抬眼便見到巍峨聳立的裕王府。
王府還是那個王府,只是今夜風平浪靜,也不似前世那般九死一生。
“方才已經同門房說明事的原委,他們已經去稟告王爺了。”
風儀站在葉流錦后,不知為何,總覺得姑娘上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凄涼。
“吱呀--”
朱紅的大門打開,竟是蕭昭衍親自出來了。
“參見王爺。”
風儀趕躬見禮。
“奴婢奉宸妃娘娘之命......”
“無需多說,本王已經知曉。”
蕭昭衍驀地出言打斷,眼神卻落在葉流錦上。
“葉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一個站在臺階上,一個站在臺階下。
場面一如前世,可眼下二人的心境卻全然不同。
葉流錦莞爾一笑,抬眼看著長玉立的蕭昭衍,
“王爺,我們又見面了。”
她笑面羅煞,醫毒無雙! 一朝穿越成草包美人後,便咬牙發下宏願:「命里什麼都能缺,唯獨不能缺良人」 他是橫壓當世的腹黑戰神,面上不動聲色,背地裏卻心狠手辣……
“你爲什麼不對我笑了?” 想捧起她的嬌靨,細吻千萬遍。 天子忌憚謝家兵權,以郡主婚事遮掩栽贓謝家忤逆謀反,誅殺謝家滿門。 謝觀從屍身血海里爬出來,又揮兵而上,踏平皇宮飲恨。 從此再無鮮衣怒馬謝七郎,只有暴厲恣睢的新帝。 如今前朝郡主坐在輪椅上,被獻給新帝解恨。 謝觀睥着沈聆妤的腿,冷笑:“報應。” 人人都以爲她落在新帝手中必是被虐殺的下場,屬下諂媚提議:“剝了人皮給陛下做墊腳毯如何?” 謝觀掀了掀眼皮瞥過來,懶散帶笑:“你要剝皇后的人皮?” 沈聆妤對謝觀而言,是曾經的白月光,也是如今泣血的硃砂痣。 無人知曉,他曾站在陰影裏,瘋癡地愛着她。
聞萱自小是個病美人,十五歲及笄那年,家中爲她請來大師算命。 算命的說,像她這種極陰體質的人,能活到如今已經是上天開恩,若再不立即找到一個純陽體質的人,日夜相處,只怕將來活不過三年。 聞家人信了。 而純陽體質的人……聞家人不約而同想到了金鑾殿上坐着的那位。 — 聞萱謹記家人教導,自入宮後,一有空便纏着年輕的帝王。 他在御書房批奏摺,她就去給他送點心,在邊上陪着; 他跟人去馬場跑馬,她使勁渾身解數也非要跟過去,坐在邊上看他肆意飛揚; 他去池邊餵魚,她便早早地準備好十多種魚食,問他要喂哪一種; 他夜裏想一個人宿在御書房,聞萱泣涕漣漣: “是妾哪裏做的不好,惹陛下心煩了嗎?” 年輕的帝王:“那倒不是……” 聞貴妃:“那爲何陛下今夜不願意陪着妾?” 年輕的帝王:“太醫說你身子不好,近幾年都不宜行房事……” 聞貴妃:“我知道啊,我只想要陛下陪着我。” 年輕的帝王:“……可朕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 — 年輕的帝王一直覺得,自己的貴妃愛慘了自己。 她嬌縱,但不過分,她體貼,且又美貌動人,她喜歡粘着他,他自然也不吝多予她一些寵愛,叫她做後宮唯一的女主人,享椒房專寵。 直至某日,他想着她許久未曾出宮見過家人,今日正巧有空,不如陪她回太師府走走。 卻不巧,在牆角聽見她與丫鬟的對話—— “娘娘近來每日都與陛下待在一起,氣色果然好多了!”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看來那道士說的果然沒錯,娘娘再多與陛下待上幾年,保準就能容光煥發,活蹦亂跳了!” 年輕的帝王倚在牆角,兀自陷入了沉思。 所以……朕於她而言,只是味藥?
高悅行在十六歲那年,嫁給了京中最炙手可熱的襄王殿下。 從此高悅行人生便像開了掛,順風順水,極盡恩寵,從閨閣千金,到正室王妃,再到尊榮無限的太子妃。襄王的身邊除她之外,再無別的女人。 烈火烹油,繁花似錦。 但只有高悅行自己心裏最清醒。 襄王有一方繡着海棠花的帕子,揣在懷中多年從不離身,那是女孩子家的物件,卻不是她的。 身遭橫禍,一朝重生回到幼年時。 六歲的高悅行粉雕玉琢,望着自己繡籃中那一方帕子,海棠花的線只勾勒了一半,針腳與襄王私藏了半生的那塊帕子別無二致。 而她閉眼理順了過往的記憶,她模糊記得六歲年關之前的光景,也清楚地記得九歲生辰時家中的宴席。但是從六歲到九歲,那三年時光,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像是被人憑空摘走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