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接到季繁月電話的時候,正在醫院陪爺爺。
季繁月發給熱搜,“喏,宋詩蕊掛上去了,估計也是這輩子為數不多的高時刻了,便宜了。”
林疏棠輕聲帶上房門,站在醫院走廊外。
這是VIP病房,總共就兩間病房,隔壁沒住人,不擔心別人聽見。
“嗯,估計那對母能安生幾天。”
季繁月遲疑了片刻開口,“顧孫兩家訂婚的消息發新聞了,定在下個月二十五號。”
就算不說,林疏棠也已經看見。
高調的。
孫筱冉是孫家的獨,可以說他們的孩子將來就是孫家的繼承人。
林疏棠,“好的。”
季繁月心疼,“要是難就哭出來,我又不笑話你。”
林疏棠眉眼漠然,“我現在只為錢財夜不能寐,不為男人掉一滴眼淚。”
季繁月,“你能這麼想最好。”
電話通著,林疏棠在手機上打字,發了個朋友圈。
順便說,“你邊要是有什麼優質男青年介紹給我幾個,八年只看一個人確實膩了,是時候換換新口味了。”
季繁月還以為是說氣話,結果看到發的朋友圈。
【本人芳齡二十三,白貌有點小錢,歡迎有志青年踴躍相親,此條消息長期有效。】
附圖一張幾周前拍的照片。
還是林疏棠喝咖啡時,拍的。
估計是林疏棠發朋友圈的時候,拉倆的聊天記錄找出來的。
“艸,你玩真的?朋友圈長期招聘男朋友?你真打算重新結婚了?”
季繁月覺得被刺激的不輕!
林疏棠邊淡淡的笑,“是長期招男朋友,但不招長期男朋友。”
簡而言之,玩玩而已。
反正朋友圈也沒幾個正兒八經的有志青年,都是紈绔子弟。
婚姻大多聽從家里安排,沒人敢冒著被停卡的風險,玩自由直奔結婚的。
季繁月,“嚇得我以為你見顧言卿結婚,為了刺激他,準備找個男人隨便嫁了。”
林疏棠云淡風輕地附和,“那倒不至于,上段投太多,下段適合腳踩八條船。”
“這麼多,姐妹你吃得消嗎。”季繁月笑。
林疏棠什麼也沒說。
“既然你想玩。”季繁月又發給幾張照片,“看看這個,覺得怎麼樣?”
“我們老板讓我發的新聞圖,你說巧不巧,就是昨天晚上拍的沈肆,八年不見,沈肆怎麼越來越帥了,世紀廣場那些跑車你看見沒,全是他停的,你知道昨天晚上多網紅去蹭圖了嗎,世紀廣場炸了!”
看得出圖是拍的,遠遠的只有沈肆一個側臉。
他后的萬千霓虹淪為背影,側影的廓浸溺在黑暗中,本看不清神,一只手拎著外套和包,閑散地垂在一側,似乎在跟對面的人說些什麼,是笑著的。
頎長的很好的遮擋完全了對方。
財權雄厚的家世,頂級皮囊。
這種男人放在哪里都是無比奪目的存在。
季繁月還在喋喋不休,“老天鵝,如果這個男人是我的,就是讓我開豪車住別墅我也愿意!”
林疏棠揶揄,“連吃帶拿是吧。”不咸不淡的語氣,“你喜歡你就上。”
季繁月聞言尬笑,“就我這高,我怕過去會被他喊小手雷。”犯不著自取其辱,“我得不到,但我的閨可以得到。”我閨長!
“你是嫌我命太長?”林疏棠想起顧言卿提醒的話。
其實不用他說,也不會跟沈肆產生集。
上次,是意外;此后,無意外。
季繁月一想也是,誰敢渣沈肆啊,都是他渣別人。
而且渣過的人排隊,估計比倆壽命都長。
玩不過這種段位的選手。
那邊醫生過來了,林疏棠道,“先掛了。”
“好。”季繁月想起今天的日子,“晚上你早點回去,別在墓園太久了。”
林疏棠輕輕‘嗯’了一聲,掛斷電話,和醫生一起走進病房里。
檢查過后,醫生讓林老爺子嘗試,林老爺子額頭冒汗,還是無法彈。
“醫生,我爺爺況怎麼樣?”
林疏棠擔心的問。
醫生手指托了下鏡框,折一道冷,搖頭,“恢復的不太好,估計以后都不能下床了。”
林疏棠有些失落,看爺爺神狀態極佳,還以為病會好轉。
林老爺子握住的手,慈的笑笑,“沒事,棠棠,爺爺能醒過來看見你,就已經非常激老天了。”
林疏棠鼻尖泛酸,“爺爺……”
問醫生,“那現在能把爺爺接回家調養嗎?”
“不能。”醫生回答,“要一直在醫院。”
他回答的太快,讓林疏棠一愣。
醫生頓了頓,解釋道,“醫生里有最專業的康復醫生,還有二十四小時專家會診,如果回去之后發生意外,誰也不能保證林老先生的狀況。”
林老爺子也道,“棠棠,聽許醫生的吧,許醫生是權威專家,你想爺爺了,就來醫院。”
林疏棠點點頭,確實,醫院更加安全,而且林家現在也不太平。
醫生走后,林疏棠陪老爺子用完晚餐,就要離開了。
老爺子依依不舍,“要不今晚住在這里吧,客房也能睡,我也想多看看棠棠。”
林疏棠低頭,“我還要去墓園。”聲音很輕,“今天是母親的忌日。”
林老爺子目微閃,淚眼縱橫,“是啊,今天是你母親的忌日,可我卻沒辦法去墓園了……”
“爺爺,我會把你的心意帶給母親的。”林疏棠笑容勉強。
老爺子輕輕嘆息,“孩子,委屈你了,聽說你和關琴雪母倆又鬧到了警局,要不是我讓你把們留在林家,估計你也不會有這麼多煩心事。”
“我知道爺爺是為我好,敵在明總比敵在暗要好。”
爺爺握住的手,“那你和言卿真沒有結果了嗎?”
林疏棠沒回答,為老爺子掖好被角,只哄著他睡,“爺爺,您該休息了。”
老爺子年紀大了,很快睡了過去。
林疏棠關上燈,悄聲離開。
到墓園的時候天已黑,不是特殊的節日,這里人跡罕至,萬籟俱寂。
林疏棠踩著一地月,將墓前打掃干凈,純白的桔梗花放在墓碑前。
和照片上的人眉眼五分相似。
林瓊嵐,的母親。
林疏棠坐在墓碑前,后背靠在上面,抬手練地開了瓶酒,默不作聲地倒在地上。
“瞧,到最后來看你的,不還是只有我自己?”
自嘲的笑笑。
想起上一年站在墳前的,還是和顧言卿。
那時候顧言卿牽著的手,對林瓊嵐士認真的話,還如誓言般歷歷在目。
“阿姨,您放心,我會照顧好棠棠,不會讓一丁點委屈,我會娶為妻,會讓此生歲歲無憂。”
他溫的說,他。
他溫的說,他的肩膀永遠供依靠。
嗯,他還是個騙子。
林疏棠搖頭失笑,人家隨口說說,就當真。
山里到了夜晚,還有些冷。
林疏棠喝了不酒,渾發燙。
裹了裹服,從口袋里出一顆柚子味的糖塞進里,跟小貓似的蜷在墓碑旁邊,連人走近了都不知道。
“林疏棠,你又喝酒了。”
有人喊的名字。
似醒非醒的睜開眼,看到一雙筆直的長,再抬頭,撞進一雙深邃的黑眸里,萬千星辰像是在霎那間融他的眼睛。
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沈,肆。”無意識的喃喃。
他低下頭,皎潔的月過斑駁樹枝落在他黑襯衫上,出手,“能起來嗎。”
林疏棠怔怔的看著他的手,沒彈。
這雙手漂亮修長,和記憶中的某雙手約有重影疊的地方。
但林疏棠知道,沈肆不是他。
“不能起來,我抱你了。”他笑,壞得厲害。
還是沒。
沈肆屈膝半蹲下來,手撥開額前的碎發,“那我真抱了。”
林疏棠意識還在,就是遲鈍,“不要你管。”
“我抱得很舒服,你試試?”嗓音低低的,像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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