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上班嗎?”沈枝意耐著子問。
“不然我在家繡花?”
“……我跟外婆電話里說了,工作比較忙沒時間回去,過陣子五一小長假我會回去看你們。”
“別,別你們。你回來要看就看你外公外婆好了,你跟我哪有話聊,從來只要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知道給我打一通,我哪兒敢讓你回來看我啊,你就好好搞你的,為個大畫家,以后我給你外公外婆換個大電視,讓他們想你了就在電視上看就行。”
沈枝意被諷刺得啞然,默了許久才問“你一定要這麼說話嗎?”
“那你掛了吧!”沈如清剛拔高音量,那邊立馬有同事的聲音問如清怎麼了?又溫聲說沒事,而后不等沈枝意回應,就匆匆掛了電話。
沈枝意把沈如清的手機號拉進黑名單,隔了兩秒,又重新放出來。
大學的時候很給沈如清打電話,舍友關系絡后好奇問,枝意你都不跟你媽打電話的嗎?
當時覺得難堪,被覺得自己不夠孝順,這種認知讓痛苦,然而在每一次自我檢討過后,又會因為和沈如清的通不暢而陷更深的痛苦。
這種惡循環像是同時出現兩道傷口,而只有一個創口。
走到路邊,沒等到出租車,打開手機卻怎麼都點不開件。
“你沒事兒吧姑娘?”推著嬰兒車出來遛彎的老關心地問,扶著推車在下面籃子里找出嬰兒巾,遞給,“來,拿紙巾,工作上的事兒吧?害,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總會好的。”
沈枝意被接過紙巾,想解釋自己沒哭,卻發現手在抖。
機械地道了聲謝,拿著那張巾,直接從周梓豪公司走回了家。
近兩個小時的步行路程。
環江大橋上匆匆趕路的人很,都市人的繁忙都在中間川流不息的車行道,隔幾米就有一盞路燈,黑的江面被風吹起銀漣漪,走在前面的一個穿子的生拉著男朋友的手說,現在有三個月亮,手指著天上,里數著一個,又指著江面,兩個,最后笑瞇瞇地指著男朋友,有些不好意思地湊到他耳邊,像是在說第三個。
男生被逗得直不起腰,笑聲無比夸張,“哇你給我來土的,不麻啊你,下次再有這樣的話私發給我,讓我來當這個閏土好吧?”
生也笑,余瞥見沈枝意走在他們后,以為放緩的速度是因為他們擋住了路,拉著男朋友走到欄桿邊讓開道路,故意指著江面讓他看看里面有沒有魚。
沈枝意低著頭從他們邊路過。
生低聲音對男朋友說,“欸!”
男生有些無奈,“你看看我呢,帥哥欸!”
又是一陣笑聲。
沈枝意跟周梓豪的往不是這樣的。
格偏淡,哪怕說些玩笑的話,周梓豪也要反應一會兒,才意識到剛才是在跟他逗趣。
“——早知道你喜歡玩尬的,我追你的時候就多看幾本冷笑話了。”
他會笑著跟這麼說,從來不藏自己的意,總會第一時間為應援,在被領導否認的時候,給發一堆消息夸,畫得好看、超好看、簡直就是世界名畫、沒人比更會畫畫、的手就是為畫畫而生,說到詞窮,就跟站在一起,說領導缺失一雙分辨丑的慧眼。
大學同學說周梓豪簡直就是他超的最佳詮釋。
哪怕最開始大家覺得他中央空調、對誰都不錯、跟生相距離拿不是很到位、總給人種誰都有機會的錯覺,但跟沈枝意確認關系之后,這些缺點都跟海市蜃樓似的,不過是認知偏差。
舍友玩笑般跟沈枝意說,你就是周梓豪最好的醫。
最初沈枝意也會反復警醒自己,不要因為而覺得對方完。
但生天越久越依賴,格溫吞,做決定需要很久,就好比去年下定決心想辭職,辭職信都寫了好幾個版本,一年多過去了,仍舊在這家公司沒挪窩。
改變比按部就班的忍更需要勇氣。
這段漫長的路幾乎讓看完了平時坐車時沒注意到的綏北。
快走到家的時候,周梓豪給打電話,問下班沒。
沈枝意說自己快到家了。
周梓豪一怔,隨即笑了,“快到是到哪兒了?多比說它想去接你,多比——”他話筒往下移,讓沈枝意聽見多比的聲。
“快進小區了,你帶多比遛彎直接回去吧,我有些累,不想逛,不用等我,我直接回去了。”
“你怎麼了?”周梓豪聲問,“怎麼聽起來很疲憊,是工作太累嗎?”
哄人的語氣聽起來深。
沈枝意疲于應對,隨口嗯了一聲。
“那我背你回去?往你前面看呢?”他聲音落下的時候,前方一到金黃的影子躥了過來,被解開狗繩的多比熱地圍著沈枝意來回轉圈。
穿著居家服的周梓豪晃著狗繩站在不遠沖笑,暖黃燈溫暖地籠罩在他周,他偏頭看,“回家嗎沈畫家?”
沈枝意掛了電話,站在那里,看著周梓豪一步步朝走過來。
他彎腰給多比重新拴上狗繩,想要去拉的手,沈枝意卻提前將在肩上的包提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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