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剛吹好頭發，覺得穿睡不太方便，便套了件開衫。

開了門，酒氣和香氣撞，段易珩下意識后退了半步，生怕熏著。

甚至，他有那麼一刻是后悔的，應該先回去洗個澡，換服再過來。

“你喝酒去了？”林熹愣愣地問，還以為他先一步回來了。

這還沒有兩個小時，酒氣如此熏人，他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林熹關心地問了句：“你……是不是心不好？喝酒傷的。”

長發披散，面龐乖，眼睛著澄凈。段易珩目不轉睛，輕輕應了聲：“知道了。”

“我沒有管你的意思。”林熹生怕他多想，又補充著解釋了一句。

段易珩喝了不，嚨干，聽這樣說，嗓子沙啞地應道：“不用解釋，我知道。”

“那你……”林熹頓了頓，“梅姐沒給你準備醒酒湯嗎？”

段易珩說：“回來晚了，不想麻煩。”

林熹雖然還沒正式參加銀帆的培訓，但秦煬多給提了些關于做書的事。

知道除了要負責日常工作事務之外，還要安排段易珩的日常瑣事。

比如幫忙預訂餐席、安排車輛、確保出差行程、安排酒店等等。

生活方面自然也有需要注意的，只不過要把握好適當的分寸和界限。

這便要求要對段易珩的喜好和習慣有所了解。

若是段易珩以后應酬喝多的時候，安排司機、解酒措施和翌日的工作協調都是的事。

林熹想了想，微微歪著頭問：“要不，我給你熬個醒酒湯？”

“你會？”段易珩問。

“應該可以。”林熹答。

段易珩住領帶松了松，說：“你若是愿意，我也不會拒絕。”

林熹：“……廚房中有梅姐準備好的醒酒湯的包料，我丟進去煮一下就行，你跟我一起下樓，稍等一下好嗎？不過作要輕一點。”

“為什麼？”段易珩明知故問。

林熹尷尬地撓了撓頭：“我怕你將段明軒吵下樓。”

多一事不如一事，還是靜小點比較好。

“他下樓會不讓你給我煮醒酒湯？”段易珩問。

“說不定呢。”林熹說，“我不知道你倆因為什麼事鬧這樣，反正我不想大晚上應付針尖對麥芒的你們兩個。”

段易珩面對林熹十分好說話，他稍稍讓開，說了句：“好”。

段明軒自以為著他的把柄，實則只會迫林熹。

林熹越過他下樓，忽而想到什麼，又停了腳步，轉頭看著段易珩，問：

“你是不是將為難我的那個前臺開除了？”

提起別人，段易珩意興闌珊，他緩緩呼出一口酒氣，說：“給秦煬去辦了，應該開了吧。”

林熹頓了頓：“是因為我嗎？”

段易珩帶著酒氣上前，林熹下意識后退。

他沒有停下，一步一步將堵在樓梯口，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心生戲弄，笑了聲：“你說呢？”

林熹瞪著眼：“真是因為我？”

何德何能啊？還沒職就弄走了一個前臺，要是被人知道，鐵定要嚼舌。

那雙眼睛瞪起人來沒什麼威力，只有可。

段易珩忽然敲了下的頭：“想什麼呢？”

林熹松口氣：“嚇我一跳。”

雖然對那前臺沒什麼好，但也不想因為私人原因讓丟了工作。

從他這里得到答案，心里那點負擔完全消失了。

段易珩不不慢道：“秦煬既然做了開除理，那就證明他有開除的理由，我不會因為和你的私人關系開除。”

林熹：“……”

私人關系？吃飯的時候不還不讓大哥嘛，這下怎麼又有私人關系了？

林熹輕輕哼了聲：“我跟你有哪門子的私人關系，你自己親口在餐廳說的。”

段易珩：“……”

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算是見識了。

小丫頭報復心還重。

“走吧，下樓。”林熹手要去扶他，“你行不行啊？”

段易珩說：“行。”

“那你慢點。”林熹提醒他。

段易珩跟著一起下樓，剛走兩三步，腳底竟踉蹌了下，嚇得林熹一把摟住他的胳膊。

“你喝了多啊？”林熹嚇得心臟怦怦跳，“嚇死我了，差點摔下樓梯，我可賠不起。”

段易珩指尖微蜷，試探地摟住的肩膀，見沒有反抗，才摟實了，說：“扶我去樓下客廳。”

林熹認命照做，還時不時提醒：“你小心點啊，要是滾下去，我倆都得遭殃。”

“放心，不會讓你摔。”段易珩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靠著的力道也是有所收斂的，生怕壞了。

到了一樓，林熹就近將人扶到單人沙發上。

段易珩被領帶箍得難，抬手一扯，了結鎖骨。

林熹來不及反應，看了個正著。

段易珩盯著，想起牧昭在酒吧里問他的話。

他到底在堅持什麼，只有自己知道。

林熹剛來段家那會兒，心又膽小。

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他生日，會在他放學前將蛋糕給他擺好，另外附著一張卡片，歪歪扭扭寫著“生日快樂”。

第一年，他扔了。

第二年，他扔了。

第三年，他還是扔了。

直至十六歲那年，桌子上擺著送過來的小寸生日蛋糕，他也不知道怎麼就吃了。

不僅如此，自己過生日，也會給他單獨留一塊，上面綴著最喜歡的藍莓。

十八歲出國留學，蛋糕雖是沒有了，卻有一條簡單的短信。

段易珩從沒回過，生怕將某些人嚇著，活像驚的松鼠，還得絞盡腦怎麼盡快結束話題。

林熹離開的第一年，他24歲，正式進銀帆的第一年，后知后覺自己似乎在期待生日的到來。

他想著好歹他一聲“大哥”，便拜托在國外的朋友對稍加照顧。

不過林熹在國外五年一帆風順，并不知道段易珩在背后保駕護航。

眼下他生日又快到了，不知道今年是不是還是萬年不變的“生日快樂”。

即便沒有生日禮，今晚得了一個破相機，他就安自己收到的生日禮了。

段易珩的視線太過灼熱，林熹移開視線，說：“我去給你弄醒酒湯，你稍等一會兒。”

“好。”

還沒轉，手背一熱，竟是被段易珩牢牢抓了個正著。

林熹一驚：“你、你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