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想起什麼,又問:“別告訴我,你還有象棋、圍棋、太極拳之類的中老年好。”
商執笑了笑。
此時無聲勝有聲。
溫輕雪輕額頭:以后和這些沾邊的選修課,死都不選。
看著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搖頭扼腕:“商執,我有時候會懷疑,你到底是二十五歲,還是七十五歲?你是怎麼做到又老又年輕的?”
相親看資料那會兒說好了年齡差五歲,相一段時間后才發現,簡直像差了五十歲……
這算不算騙婚啊?
收獲溫大小姐的人攻擊,商執并不惱:“論種的多樣。”
溫輕雪咂咂,這話還真沒法反駁。
繼續沿著小路往前走,路燈黯淡,只有零星的人影從兩人邊匆匆走過,即便如此,每每遇到哲大的學生,溫輕雪總是下意識地低下頭,生怕自己被認出來。
商執垂目思考片刻,忽而開口道:“既然你選了李老師的課,想來是喜歡喝茶的,周末去我那里拿幾塊茶餅回來喝吧,喜歡普洱嗎?”
話題莫名其妙拐向了一個奇怪的方向。
溫輕雪訥訥地回答:“不太喜歡。”
男人卻不依不饒:“爺爺那里還有一點兒‘藍天玉葉’和‘前十八棵’,想嘗嘗嗎?”
溫輕雪不是沒喝過好茶,但聽到連商屹凱都只有“一點兒”的名貴茶葉,還是不敢輕易奪,只得委婉地向商執解釋:“其實,我只對一小部分的‘茶’興趣。”
商執追問:“比如?”
理不直氣也壯:“珍珠茶。”
夜風很冷。
溫輕雪眼睜睜看著幾片樹葉打著旋兒從眼前飄過。
相顧無言的這段時間里,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之所以覺得和商執不對付,往小了說,是兩人沒有共同好,往大了說,是兩人有文化隔閡。
溫輕雪嘆了口氣,的婚后生活肯定很乏味。
這條校園小徑的盡頭就是三號門,側目間,被校外閃爍的霓虹燈牌吸引了注意力。
距離宿舍門時間還早。
溫輕雪狐貍似的瞇起眼睛,沖商執抬了抬下:“跟我來,我請你喝珍珠茶——讓你好好一下年輕人的快樂。”
*
在高校圈中,哲海大學食堂是出了名的食荒漠。
溫輕雪每次跟邱怡們去食堂吃飯,只給自己定下一個目標——別死。
正因如此,學校附近的餐飲店永遠生意興隆,到了晚上,還有幾十輛大大小小的餐車準時準點停在街邊,等待食家們的“檢閱”。
今晚亦是如此。
那排場,說是聲勢浩大也不為過。
險些被人群沖散,溫輕雪扭頭叮囑后的商執:“別跟丟了。”
說罷,又拽住他的袖。
見男人平整的西裝被揪出褶皺,溫輕雪這才抱歉地松開手,目在他的上徘徊,尋找合適的落點。
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商執一抿,將繞在手腕上的佛珠解下一圈,遞到手邊,佯裝隨意地問:“……牽著?”
也不是不行。
溫輕雪手去接,卻在到佛珠的一瞬忽然想到什麼:“咳,這玩意兒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吧?壞了我可不賠啊!”
商執笑笑:“普通桃木珠子罷了。”
聽語氣不像在騙人。
溫輕雪握住珠串,又在自己的左腕上繞了一圈。
想想又覺得哪里不對:商執會隨戴著不值錢的東西?
小心翼翼地問:“……也不是你爸媽留給你的吧?”
斷然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樣的話,商執眼睫一垂,遲疑數秒才開口否認:“不是。”
終是放心。
那串細細窄窄的佛珠宛如一條命定的紅線,將格格不的兩人相連。
鬧市中升騰著食烹飪過后的煙火氣,辣椒面和孜然的濃烈香味四下彌漫,吆喝聲、賣聲、笑鬧聲不絕于耳……顧及邊的商執,溫輕雪走的很慢,邊走邊用指腹悄悄挲著潔的木質佛珠,心倒也愉悅。
想來,商執平日里總戴著這玩意兒,大概也不完全是為了裝。
風水流轉,這一回,是溫輕雪如數家珍:
“那家煎餅不錯,料給的很足,我每次吃半個就飽了,說起來,哲海和楠的煎餅差別可真大啊,改天你要是跟我回家,我請你嘗嘗!”
“這家的炸柳特別好吃,但每次都要排很長的隊,不過,我們和老板混了,他會給我們加很多梅子。”
“看見轉角那家燒烤店了嗎?他家烤串味道一絕!每次我和小姐妹們去桌游店打完劇本殺都要去一頓……不好意思,冒昧地問一句,您老人家知道桌游店是干嘛的吧?劇本殺三國殺狼人殺什麼的,沒玩過也應該聽說過吧?”
至此,當了一路聽眾的商執終于舍得開口打斷:“溫輕雪。”
仰起臉,學著剛剛點名時的聲調:“到。”
商執耐著子強調:“我只是好老派,不是與世隔絕。”
在對方后知后覺的眼神中,他又補刀:“還有,jsg我是哲大畢業的。”
溫輕雪:“……”
想起來了,當初溫蓬拿著資料向介紹商執時,好像就有提過對方是“哲大高材生”,念的還是國數一數二的什麼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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