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鄺野話落, 聶聞呦呵一聲：

“阿野要認真了啊？”

鄺野這話不是吹的，從小到大，無論是他想玩多難的運, 多難的游戲，達多高的目標, 只要他想做都能做到, 從不認輸。

“阿野，你…你是不是打算好好策劃了？”

張博問著, 桑梨也不擡頭看了眼鄺野，心底的鈎子被勾起。

他要真認真起來會是什麽樣的……

這時老板把米線端上來，幾人暫停了話題, 腸轆轆先開。

大家吃著，只有鄺野沒筷，翹刷著手機, 好像在查什麽。

店裏許多生往他這個方向瞄, 心地竊竊私語著, 喻念念注意到：“覺好多人都在看我們啊？”

聶聞笑：“習慣就好，和阿野出來吃飯都這樣，看還算好了，中午我們在食堂吃飯，有個高一的學妹直接跑過來問阿野是哪個班的。”

“哇塞，那然後呢？”

“還有什麽然後？當時阿野看了一眼，就冷冷地問了句‘你哪位’，那臉和冰山一樣, 說完就直接走了。”

就鄺野那脾氣和個, 雖說學校裏喜歡他的生海了去了，也沒幾個人有勇氣倒追, 現在能跳出來大膽追的都是不知況的小學妹，不過只要過段時間，等鄺野的格在新生中傳開，一個個就老實了。

“不過吧，我估計今天阿野特別引人注目，還有個原因——”

聶聞朝桑梨挑眉，幾人瞬間會意，笑著看向格外漂亮的桑梨，鄺野把手機往桌面一扔，眼風掃過去：“你當我聾了？吃個飯屁話那麽多？”

聶聞憋笑：“我閉……”

桑梨尷尬埋頭，吸著椰。

算了，下次還是別坐鄺野對面吧……

大家繼續吃面，鄺野也筷，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拎包起，去結了這桌的賬，而後走出店裏。

過了會兒，剩下五人吃完米線出來，就見鄺野從旁邊一個老的攤位那裏提過一大袋橙子，往回走，一邊打著電話：“知道了，我現在去辦公室找你。”

聶聞他：“阿野，咱們走吧。”

“你自己回，我去學校找下白南。”

鄺野把橙子全部提給張博，懶聲道：“隨便分了。”

“誒？你還買了橙子啊……”

鄺野轉先走，張博給一人分了幾顆過去，喻念念好奇：“鄺野找班主任幹啥？不會他心裏有想法了吧？”

聶聞笑：“你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最後聶聞先回家，剩下四人回學校。

桑梨一同去到班裏拿火箭班的書，廬夏楊過來找：

“桑梨，一起走吧？”

“好。”

倆人走下樓梯，廬夏楊笑言：“剛才在校外看到你了，在那家陳叔米線。”

桑梨詫異，“你也在店裏？”

“沒，我當時剛好從外頭路過，”廬夏楊視線落向，“你們六個還的？”

“還行，我們國慶有出去玩過。”

走到二樓，倆人剛好看到鄺野走進年段辦公室，廬夏楊詫異：“鄺野怎麽還在學校？”

桑梨目落了過去，輕聲言：“他好像是去找班主任說關于開幕式表演的。”

廬夏楊笑了，“他不會是去找班主任撂挑子吧？”

桑梨抿了抿，“好像不是，他應該是有些想法了……”

“不可能吧，這麽快有想法，可別還和去年一樣還是老套地念口號。”

桑梨聞言，沒接話，低頭去看單詞本。

-

灰殘雲鋪覆過由淺見深的天空，月亮漸漸升空。

從辦公室和白南聊完出來，鄺野去了趟場，隨後離校回家。

走進別墅玄關，宋盛蘭正在客廳看書，看到他嗔道：“又跑哪兒去玩了？這麽遲才回來。”

“……我剛從學校回來。”

“學校有什麽事？”

鄺野走進客廳，沒骨頭似的往沙發一窩，撈起桌面的果盤，說起今天的事，宋盛蘭聽後不發笑：“你這個新來的班主任倒是信任你啊？”

鄺野轉眼看：“媽，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跟我可沒關系啊，我還沒見過你班主任呢，而且組織個節目很難嗎？我兒子本來就優秀啊。”

鄺野無奈扯，把果盤擱在桌上，吃不下了：“媽，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說？”

“怎麽，誇你兩句還不行了啊？看來我還是批評你比較好。”

“老鄺呢。”

“他還在公司，估計要遲點回來，”宋盛蘭猶豫再三，聲關切，“最近你耳朵怎麽樣？耳鳴還嚴重嗎？”

鄺野眉眼微，淡淡道：“就老樣子。”

“嗯……你自己平時多注意點，定期還是要去複查一下。”

鄺野剝著柚子，沒說話。

宋盛蘭手機進來個電話，掛斷後說集團臨時有事，要去一趟，拿起茶幾上的藥，“我托人從國外帶了瓶很好的燙燒膏，本來想給梨梨的，估計在學校也有事，到現在也還沒回來。”

“去補課了。”

鄺野說他倆今晚和幾個同學一起吃飯的，宋盛蘭詫異揶揄：“你們最近關系倒是越來越絡了啊？”

鄺野滾了滾結，“就一起吃個飯，哪來的絡。”

宋盛蘭笑意更深，“好的，桑梨向，你可以帶多朋友，那燙燒膏給你，你幫我給，我去集團了。”

宋盛蘭離開，鄺野黑眸定向茶幾上的燙傷膏，今晚桑梨的話像是不控般再度浮現在耳邊——

“我投給了廬夏楊。”

“覺班長最有經驗，能力也最強，組織節目最需要威信和能力……”

莫名的躁意從心底升起。

幾秒後，他斂下漆冷眉眼，起上樓，去策劃開幕式。

待他放下筆，已是一個小時之後。

把所寫的拍了張發給白南，鄺野把手機往桌面一擱，見時間到了八點半，便拿著東西走出房間。

男生晃下樓，正巧一樓傳來和管家的對話聲。

桑梨剛從學校回來，扭頭看到他，如水的眸泛起道怔愣的波瀾。

鄺野走下臺階，管家看到他：“小野，家裏剛煮好蓮子綠豆湯，一起去餐廳喝點吧？”

管家再度招呼桑梨，桑梨輕應了句，見鄺野走去餐廳，也把書包放在客廳，跟著過去。

裝了兩碗湯，管家走去廚房，桑梨見桌上扔過來個藥膏，伴隨著拖腔帶調的嗓音落下——

“我媽讓我給你的，燙燒膏。”

桑梨愣了下拿起，“謝謝。”

“手怎麽樣了。”

桑梨垂頭打量著手腕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就是有點。”

他懶聲言：“這是快好了，別去撓。”

“噢，知道……”

轉眼看向拉開椅子坐下的男生，想到今晚的事，隨口問：“你今晚去找班主任是有了開幕式表演的想法嗎？”

現在倒不似最開始只想躲著他，偶爾上還是能說上幾句話，雖然這人大多數時候還是令人討厭的。

鄺野喝著湯，“差不多吧。”

今天他去辦公室找白南和他說了方案，本來以為白南會覺得太繁瑣不同意，誰知道對方一口答應，還說全力支持。

桑梨心中猜想被證實，“那還快的。”

“只是個大致方向，還在細化。”

桑梨了然點頭，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沒再細問下去。

拿過糖罐子坐下，手機微信裏跳出來一條語音，點開，廬夏楊溫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桑梨，你到家了嗎？今晚最後一道題的第三題你算出來沒有？我們對下答案。”

桑梨：“等會兒我拍給你，我算出來是三個……”

說完，就見鄺野一口氣喝完了湯，起走出餐廳。

收回眼，鎖上手機屏幕，給湯裏加了點糖，手機再度響起，不過不是廬夏楊，而是徐曉的電話。

接起，那頭說正在連家：“甜甜，中午我去村口拿到了你寄來的包裹啦！剛才我給試了下服，說很合，我把照片發給你。”

連雨珠心疼問桑梨服是不是很貴，讓以後不要浪費錢，桑梨讓連雨珠別想那麽多，和宋盛蘭講過會記著這些錢，等以後工作了再還。

“外婆，你有什麽缺的以後都告訴我，我給你買，對了曉曉，麻煩你等會再教外婆用下按枕。”

徐曉說沒問題，咧照著鏡子：“甜甜，你給我買那個小背包簡直太可了，我們這邊都沒賣那麽好看的，果然大城市的東西就是好，今天下午我背去學校，好多人都說好看呢。”

桑梨彎眉，“我也覺得很配你。”

掛完電話，桑梨收到了連雨珠的照片，兩鬢落雪的老人家穿著服，開心而笨拙地朝鏡頭笑。

桑梨看著照片，燦爛彎眉。

真好，只要看到外婆健康順遂，便再無牽掛。

-

時間緩緩前進。

班會後，關于開幕式表演的事仿佛被擱置了一般，再沒了新消息，白南沒再在班裏提及，鄺野也沒說任何事。

班裏許多同學納悶，周五早上早讀前，第三組第四組後排幾個男生生在聊天：

“十班十一班都已經排練起來了，我們班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怎麽回事啊？”

“鄺大爺不就是無所謂不想搞嗎，不過班主任真不管啊？”

“你們還不知道班主任為什麽推薦鄺野嗎？”

“為什麽？”

“你說鄺野家是什麽背景？”

“哇喔，原來如此……”

一旁的仇浩補著作業，譏笑：“我就說了，這件事給鄺野不靠譜，夏楊你說對吧？”

廬夏楊想到周三那天下午看到的，“鄺野應該是撂攤子了，估計班主任現在在想辦法。”

“其實不排練更好，我們還省時間，本來我就覺得沒必要搞，萬一落下了學習咋辦。”

“不是沒必要，是人家本搞不了。”

幾人說笑著，鈴聲響起，廬夏楊組織紀律，讓大家開始早讀。

桑梨和喻念念裝完水回到班級，拿出課本。

很快，白南拿著教材，走進班級：

“大家先停一停，聽寫之前，我先大致說下這次運會開幕式表演的安排。”

全班看了過來。

這次表演的主題定為年自強，大致的方案是進場後，每位同學按照特定位置走位，朝上舉著兩塊帶有筆畫的牌子，牌子湊在一起拼了詩句，伴隨著歌曲，隊列走到主席臺前，再以類似舞蹈加誦進行表演。

大家聽著都懵了：“我們朝上舉牌子，大家怎麽看得見上面的容啊？”

“對啊，不是應該朝側邊舉嗎？”

白南笑道：“我們到時候能讓大家看到——通過無人機。”

“無人機？！”

這一年，無人機并不為大衆知，大多數人只在網絡上聽說過，白南說到時候會有人全程縱無人機拍攝，通過實時畫面傳輸，投在主席臺後方的巨大LED屏幕上。

“臥槽，這也太先進了吧……”

大家沒想到他們的表演這麽高科技，震驚：“這到時候絕對秒殺全場！太酷了！”

“這方案好，其他人絕對想不到！”

大家激得一個個都要跳了起來，白南笑道：“其實這個方案是鄺野同學周三晚上就想出來的。”

衆人：？？！

白南：“之所以今天才公布，是因為這兩天鄺野還在完善一些細節。”

大家震驚，桑梨沒想到這真是鄺野的想法，喻念念、聶聞和張博轉頭齊齊看向鄺野，聶聞激：“阿野牛，你真憋了一個大招啊？！”

班裏響起掌聲，仇浩也呆住了：“真的假的，鄺野這麽厲害……”

旁的男生看向鄺野，眼底緒湧現。

“那我們現在就按照這個計劃來排練，時間迫，排練的時間由鄺野來定，夏楊，心語你們幾個班委要協助鄺野。”白南道。

廬夏楊怔了下：“好。”

白南：“除此之外，我們要定個班級的旗手。”

旗手舉著班旗走在隊伍的最前頭，位置相當重要。

底下，蘇白晴聞言心間一，因為去年的旗手就是，旁邊的居娜道：“去年是白晴，今年還是定白晴吧？有經驗。”

周圍幾個生也提議：“白晴又漂亮，正合適。”

白南道：“這次的旗手的任務比較特殊，有舞旗的作，所以最好是有舞蹈功底的。”

喻念念立刻提議：“那桑梨可以啊？！桑梨會跳舞！”

桑梨：？？？

“你不是也會跳舞嗎？”

“我個子矮，沒有你合適。”

桑梨從沒當過旗手，赧讓喻念念趕別說了，然而喻念念的話已經被大家聽到，一大波人跟著附和：

“走在最前面舉旗的，那絕對非桑梨莫屬啊！”

只經過一個多月，桑梨就贏得了許多人的喜歡，加上桑梨各方面都是沒得挑的出衆，蘇白晴見此，臉越來越僵。

白南：“看來大部分人都舉薦桑梨，鄺野，你覺得桑梨可以嗎？”

鄺野漫不經心轉著筆，擡眼看向前排如春雪的生，故作隨意淡淡出聲：“沒有比更合適的吧。”

桑梨對上他的目，心間微怔。

“行，那既然鄺野都這麽認為了，那就定桑梨為我們班的旗手了。”

桑梨呆住：“老師我覺得……”

白南含笑看：“桑梨，這是為了我們班級哦。”

桑梨下話語，乖乖應下：“好吧……”

為了班級，願意服從命令……

除了旗手之外，主席臺前還要六個同學表演，經過大家舉薦報名，人員定下，喻念念也在其中。

鄺野說班級隊列的站位這周末回去要再詳細制定下，今天下午放學先排練桑梨和另外六人的舞蹈部分。

喻念念轉頭問鄺野：“舞臺劇難嗎？會不會很複雜啊？”

鄺野看著手機，“下午給你們看視頻。”

“好吧，”喻念念靠在桑梨肩膀嘆氣，“這下我們可有的忙了。”

桑梨點了下的頭，“要不是你提到我，我還不用當旗手。”

喻念念壞笑：“那我覺得你最合適嘛……”

下課後，聶聞挪著椅子過來，朝喻念念挑眉：“下午加練辛苦了，不過為了班級榮譽，你們可以做到的。”

鄺野看向聶聞和張博：“你倆也留下來。”

“啊？！”

鄺野涼颼颼的聲音飄過去：“不是喜歡投我？留下來給我幫忙，我什麽時候走你們什麽時候走。”

張博特別樂意：“行、行，我沒問題。”

“呵呵，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目的，”聶聞鄙夷地掃了眼張博，生無可嘆氣，“造孽啊……”

鄺野先建了個群，把包括桑梨在的七個同學拉了進來，當中有人是寄宿生，表示今晚要趕車回家，問排練可否早點結束，最後鄺野和白南申請了下，下午第四節 課就去排練，大家表示可以。

……

轉眼間，一天的課程結束。

下午第三節 下課，排練的幾人領完周末卷子，準備下樓去往場。

大家收拾著書包，其他班幾個男生走進來：“阿野，蚊子，我們幾個一起打球去啊？”

聶聞：“打個屁，我們要排練。”

“啊？排練啥啊？”

“開幕式啊，這次我們班表演，鄺野是導演，我和張博是副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