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曉曉從回來開始，就一直往這邊瞥，直到看著背后的組長出去接咖啡了，腳下一蹬，“嗖”地坐著椅子過來。

“什麼況啊？方姐怎麼突然把你給去了？”

曉曉是去年剛職藍譯的譯員，負責韓語翻譯，也是京大的學生，比程鳶大一屆，剛聽說程鳶要來實習那會就高興得不得了，拉著到打卡食堂的飯菜，倆人在公司組了飯搭子。

程鳶努力彎起角，自嘲似的看了一眼，想故作堅強，臉卻著滿滿的失落。

“也不算什麼大事吧，方姐讓我下周一就不用來了。”

曉曉正轉著筆，“啪”地一聲，筆摔到地上。看得出來已經盡最大的努力控制音量，程鳶還是被嚇了一跳。

“什麼！？”

程鳶趕把人捂住，看了眼周圍低頭噼里啪啦打字的同事們，確定沒人注意們。

“……就是這樣，公司組織架構調整，不需要那麼多譯員了，連實習生都不要了。”

“但你一直在這里實習，秋招也沒參加，為了轉正連別的公司offer都拒絕了，你這馬上畢業了去哪找工作啊？”

程鳶搖了搖頭，真的不知道，甚至還沒從這個消息中走出來。

曉曉看失落的樣子，又難過又氣憤，“這太欺負人了吧！不行，你再問問方姐，哪有這樣的事啊？”

“我再爭取一下吧。”

程鳶現在腦子一鍋漿糊，做不了任何思考，只能暫時先應了幾句。

其實沒有用的。

曉曉作為已經工作一年的職場人，最明白。

公司一旦作出決定，很難輕易更改，理由是什麼不重要，公司業務調整也好，表現太差也好，辭退就是辭退，哪有什麼理由？

更何況程鳶只是個青的大學生，沒背景沒人脈，拿什麼跟公司據理力爭？

但曉曉也只能拉著程鳶的手，做出些不輕不重的安。

“噔噔——”幾聲清脆的高跟鞋聲傳來，曉曉一聽，趕趁人不注意回自己工位。

果然，幾秒之后，就看見組長Lily從轉角過來，邊還帶了個妝容致的年輕生。

Lily看了眼辦公室的電子鐘，已經快到下班的點，拍了拍手。

電腦前勞累一天的人紛紛抬起頭來。

“大家先停一下吧，我來做個介紹，這位是新來的小林，負責西語翻譯，明天開始就正式上崗了，大家好好配合，盡快悉一下業務吧。”

“什……什麼？”

正發呆的曉曉像是聽到什麼驚天大瓜，不自覺張了張，一轉頭，剛好對上程鳶驚愕的眼神。

兩人對視一眼，撞上彼此眼中的驚訝和疑。

當然，周圍同事們不知道程鳶的事，面對空降來的新人，他們也都捧場，該鼓掌鼓掌。新來的林可很大方，也不怯場，簡單笑著說了幾句，大概是請各位多多關照之類的。

也許是工作了一天太累，借著這個由頭，辦公室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拉人結伴去吃飯的，跟新人搭話的……熙熙攘攘。

程鳶就獨自坐在這一片熱鬧的氛圍中，迷茫地抬起臉，看了眼新來的林可。

被人圍了一圈，都是程鳶天天打道，一起吃飯、做項目的同事們。

林可睫又長又致，穿著時下流行的小香風外套，大方又地回應著每個人，和畏手畏腳的截然不同。

趁著周圍喧囂，曉曉走過來，捂在程鳶耳邊小聲嘀咕兩句，“我說你怎麼突然被炒了，敢留著名額等空降兵落地呢！”

接著，程鳶皺著眉頭，推開凳子，起去了剛才的會議室。

方蕓還在里面坐著。

其實本沒有想好要說什麼。按照以往的習慣，這種況一定要在心里打好草稿，反復演練兩三遍，站到人面前時，再一字一句把準備好的容背出來，才能下心底的張和膽怯。

但這次，有點想不管不顧了。

敲了敲門，站在門口等待的幾秒被無限拉長，緒正在頭上，呼吸有些重，膛微微起伏，手心也冒了汗。

下一刻，方蕓一邊低頭劃著手機，拉開門走了出來。

程鳶上前，“方姐，我想和您談談，您現在方便嗎？”

方蕓站在原地，瞥了一眼。

“你還有什麼問題？”

“您剛告訴我，部門已經不需要新的實習生了，那林同學是——”

方蕓似乎連借口都懶得找，“嗯，是今天剛職的員工。”

程鳶只覺得好笑。

氣憤、委屈統統涌了上來，盯著面前的方蕓，口而出，“那您剛剛告訴我公司不需要新員工的事呢？”

方姐不屑似的看了一眼，“新員工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程鳶張到雙手握住角，目卻十分堅定，“上周的考核我已經通過了，轉正手續進審批流程，我沒有犯過任何原則上的錯誤，也沒有給公司造任何損失，但公司無故辭退我，希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查閱了相關資料，就算是實習生也不能無故辭退，更何況已經提了轉正申請。

不管是法律還是道德，都站在制高點。

誰知對方聽說完這一句，倏地勾起角笑了，帶著自上而下的嘲諷和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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