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定定地看著顧依琳，“顧依琳，我是林淺。”

“你那麼討厭我，應該能聽出來我的聲音吧？”

“我聽說有一部分植人存在一定的意識活，不知道現在的你有沒有意識呢？”

“如果有的話，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林淺絮絮叨叨了很多，可床上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白的墻壁和床單顯得格外刺眼，襯得顧依琳那瘦骨嶙峋的軀愈發孱弱。

林淺緩緩在床邊坐下，目始終沒有離開顧依琳那毫無的臉龐。

“你知道嗎？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害了你，可我是無辜的，這一點沒有人比你更清楚。”

“你昏迷了五年，而我則是代替林婉兒做了五年牢。”

“你都不知道坐牢有多痛苦，他們用針扎我，用子打我，還挖了我一顆腎......這些都是你哥為了給你報仇，特意讓人關照我的。”

窗外的過窗簾的隙灑了進來，在地上形一道道斑駁的影，卻無法驅散病房的霾。

林淺深吸一口氣，將眼淚回去，繼續說道：“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笑起來那麼燦爛，像個公主。那時候我多羨慕你啊，有疼你的家人，有富足的生活，還有那麼多朋友。而我，明明回到了林家，卻覺自己始終是個局外人……”

“現在，還了人人唾棄的勞改犯。”

“可明明，傷害你的是林婉兒，不是我......”

巨大的委屈將裹挾，淚水又不控制的溢出來。

林淺抬手拭眼淚，卻沒注意到，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顧依琳，眼球突然轉了一下。

等哭完了，林淺站起，“顧依琳，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先回去了，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林淺剛走出病房，抬眼便撞進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之中。

眼前的男人著筆的黑西裝，姿高大拔，寬肩窄腰，五猶如雕刻般俊卻又著冷的線條，劍眉斜飛鬢，眼眸深邃仿若幽夜，高的鼻梁下薄抿，下頜線條繃，整個人散發著冷峻氣場。

僅僅是一個對視，林淺的便開始不控制地發抖，的雙發，每一塊都像是被恐懼攥，整個人幾乎要抖篩子。

心臟在腔里瘋狂跳，似要沖破膛，讓的呼吸急促。

男人邁著沉穩而又迫十足的步伐緩緩近，林淺則一步一步地后退，慌中的后背撞上了病房的門，發出 “砰” 的一聲悶響。

男人的目鎖住，讓林淺覺自己仿佛是一只陷絕境的獵，被獵手冰冷的目死死釘住，無可逃。

終于，在男人的步步下，林淺被 “” 回了病房。

男人高大的形幾乎完全籠罩住，病房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都被凍結，只剩下林淺劇烈起伏的膛和紊的呼吸聲，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被男人的，撞在了病床上，退無可退。

“顧、顧總......”

顧北辰的眉頭及不可查的蹙了蹙，低沉冰冷的嗓音滿是迫，“你很怕我？”

林淺垂眸，連大氣都不敢。

怕！

怎麼能不怕！

他的手段，在監獄里嘗了個遍，既能讓尊嚴掃地，痛不生，又能讓死不了，茍延殘的活著。

面對林家人時，還能鼓足勇氣反抗。

可面對他，所有的勇氣都化為烏有，恐懼蔓延全。

眼神驚惶，雙手地揪著角，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顧總，我已經跟顧小姐說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嗎？” 的聲音急促而抖，音調因為過度恐懼而微微發。

不敢抬頭直視顧北辰的眼睛，卻能到來自男人冷漠到極致的冰冷。

他微微仰頭，仿佛在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

“說清楚？”

他的瓣勾起冷漠的弧度，“你父親可是答應我，要你給我妹妹跪地磕頭，直到磕到我滿意為止。”

林淺的臉瞬間變得慘白，猛地抬頭看向男人，在男人侵略的目下，再次垂下了頭。

往昔在監獄中所遭的種種屈辱與痛苦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現，那些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日子讓下意識就想匍匐在男人腳下，跪地求饒。

顧北辰向前一步，上散發的迫更加強烈，仿佛一座即將崩塌的雪山，給人以窒息的力。

“怎麼？不愿意？還是說，你覺得五年的牢獄之災就足夠償還你欠依琳的？”

林淺的抖得如同狂風中的落葉。

想要逃離，可雙卻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分毫。

想解釋，可又知道他本不會聽，五年前就解釋過了，他一個字都不信，不然也不會特意讓人在監獄“關照”。

怕他，滲到靈魂的害怕。

林淺的膝蓋緩緩彎曲，直直的跪了下去。

“我有罪，我向顧依琳小姐磕頭認錯，求顧總原諒我。”隨著話落，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而響亮的 “砰砰” 聲，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似乎用盡了全的力氣。

尊嚴算什麼。

為了活著，早就丟掉尊嚴了。

顧北辰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的心卻并沒有因為林淺的屈服而有所好轉，反而越發火大。

這本是他一直期盼看到的畫面，可如今真的看到了，心中卻沒有毫的快意，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在心底蔓延開來。

林淺把額頭都磕破了，殷紅的鮮流下，順著的臉頰落，滴在潔白的地面上，漸漸暈染出一小片刺目的紅。

可卻像是失去了痛覺一般，機械地重復著磕頭的作，里不停地念叨著：“我有罪，我錯了，求顧總放過我。”

每一個字都伴隨著額頭與地面的撞擊聲。

顧北辰雙拳握，眼底席卷著風暴。

他沒有注意到，隨著林淺磕頭求饒，床上的顧依琳，眼球來回了好幾下，一滴晶瑩的眼淚從的眼角緩緩落，沒在枕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