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個酒保都敢這麼大的口氣,陳總惱怒,不知發了什麼信號,只見一群人沖進來。
“陳老板果然謹慎,約個會都要帶著保鏢。”林璟笑道,在陳總聽來卻是赤的嘲諷。
他一個眼,那些型彪悍的保鏢就走過來,把他們團團圍住。
黑男人撐著腦袋,無奈地嘆了一句:“哎,我說今天怎麼一直覺得無聊。”
他瞥了阡雨一眼,說道:“原來好戲在你這。”
阡雨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態度如何。
畢竟這是他工作的酒吧,如果他怕惹禍上,為了息事寧人,揮揮手就能讓陳總把帶走。
當記者的日子久了,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
不知為什麼,這麼想的時候,阡雨心里有點難。
“你最好識相一點別再擋路。”陳總剛剛還面紅耳赤地著氣,現在看到那些保鏢,一下子有了底氣,氣勢十足地對黑男子說道:“你想想清楚,要不要為了這個人來招惹我。這件事,就算是林氏的林清河,也要給我幾分面子。”
黑男子笑起來,出雪白的牙齒,莫名讓人覺得背后發冷。
“可惜了,這兒不是林家,你要在這里鬧事,”只見他拿起那杯冰水,悠悠說道:“得問問我祁蒼答不答應。”
話音一落,他猝然松開手指,玻璃杯應聲落地,發出清脆又驚心的碎裂聲。
他們怔怔地看著幾個同樣穿著黑服的人出現,酒吧里的燈瞬間全部熄滅,只聽得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才知道兩撥人已經混戰起來。
阡雨被這陣勢嚇得有點回不過神,忽然聽到有人在后開口說道:“怎麼?還不走,是打算幫他們結賬嗎?”
阡雨一下子清醒了,扭過頭想看清楚,可是眼前一片黑暗,只覺到一件服落在肩上:“從這里往左,著柜臺走,小心點。”
“多謝。”
阡雨拉著林璟,按照他說的,在混戰的人群中安然無恙地跑出來,竟然一點沒有被波及。
那些人忙著應付祁蒼來的幫手,就連陳總都被卷人群中,尚且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顧及他們。
阡雨沖出門前忍不住回頭,聽見祁蒼的聲音:“對那胖子下手輕點,得留著他付賬。”
沒忍住,一下子笑出來。
好不容易逃出來,阡雨和林璟扶著墻氣。
“你到底為什麼招惹他?”林璟摘下眼鏡,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忍不住問道。
“我在工作,”阡雨掏出錄音筆:“暗訪,懂嗎?剛剛還要多謝你。”
大力拍拍他的肩膀:“沒想到你還是個仗義的人。”
“你是個記者,怎麼一匪氣?”林璟被拍疼的肩膀,嫌棄道。
“我要沒有一匪氣,剛剛能帶你跑出來?”
林璟語塞,不愿地說:“還是要謝謝你了,不過你一個人,怎麼這麼能跑?”
“這就得從我四征戰的報收集工作講起了。”許阡雨自豪道:“我可是八卦小報出的,想想那個時候還是要謝你,給我提供了不素材。”
林璟鼻子都要氣歪了:“那個天追著我拍,害我天被老爺子追打的無良記者原來是你!”
許阡雨退后一步,正兒八經地提醒說:“你悠著點,我剛剛還救了你的命。”
林璟氣還沒勻,又被這麼一激,即便他平時巧言善辯,此刻也只能指著阡雨瞪眼。
祁蒼英雄救是帥氣,但是天還沒亮,顧林玨就接到電話趕了過去。
“醫,你來啦?”他心不錯,還能笑瞇瞇地打招呼貧:“是小祥給你打的電話吧?真是不聽話。”
顧林玨沒作聲,環視店,一片狼藉,只有柜臺的地方是完好的。
“小弟下手都很有分寸,知道這些酒都很貴,看看,是不是做的不錯?”
顧林玨踏過一地碎玻璃走過去,冷哼道:“行,看來還沒打傻,知道輕重。”
他走過去,看見祁蒼的手垂在柜臺下面。
“拿出來。”
祁蒼擺擺另一只手:“沒事。”
顧林玨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過了幾秒,祁蒼沒辦法,認命地把手臂放在吧臺上。
有人用打碎的酒瓶狠狠地劃了一道,傷口草草理,從繃帶里滲出,顧林玨打開繃帶,果然,里面還有細碎的玻璃碴子,所以一直沒能愈合,還在淌。
顧林玨看了傷口一會兒,沖祁蒼點點頭:“您真能忍。”
祁蒼扯著角笑,聽出這不是什麼好話,只能訕訕道:“小傷。”
顧林玨拿著鑷子給他清理傷口,問道:“我記得上次你跟人家打架之后說要休養休養,怎麼,這才幾天,又鬧這樣?”
上次和穆遙回家,半路接到電話,說祁蒼了傷,他質特殊,又嫌麻煩不去醫院包扎,所以每次都是顧林玨親自理。
這樣一個人,偏偏選擇要過刀口,最不太平的日子。
祁蒼聳聳肩膀:“沒辦法,我不去找事,可是他們欺負到門口,我也不能不管,而且你那弟弟也在。”
“哪個弟弟?”
“林璟。”
顧林玨皺眉:“他來這里做什麼?”
“別太張,他是被林老爺子教訓老實了,不敢在林家附近玩,特意從城東到城西開兩個小時的車來照顧我的生意。”祁蒼笑道。
顧林玨放下手中繃帶:“這麼有神,自己包扎吧。”
祁蒼毫不介意,牙齒咬住繃帶的另一頭,沒幾下就打好了結,還炫耀地往顧林玨面前晃了晃,顧林玨覺得礙眼,抬手要打開,結果還是沒下手。
他是個醫生,得講醫德,不能待病人。
“怎麼打起來的?”顧林玨洗了洗手,回來靠在吧臺,祁蒼遞過來一杯威士忌,他抬手拒絕,同時下令:“我今天還有手,你有傷,也不能喝。”
祁蒼悵然地放下酒,態度疏淡地說:“劇彩的很,記者暗訪,老男人急上鉤。訪的是柯林公司地幕易。”
“也算是林家的企業。”顧林玨說道:“真是巧。”
祁蒼看了他一眼。
“這種事自然有前面的人頂著,就算牽扯到林家,如果沒有直接證據,也不會搖什麼。”顧林玨轉而說道:“可我看這下你該打出名氣了。本來就算記者拿到了證據,憑借他們的勢力,也能把這些新聞下來,事解決后再低調理,現在可好,扯上了聚眾斗毆,鬧得這麼大,想息事寧人都難。”
祁蒼齒笑道:“這不正好?”
“又沒人送你錦旗。”顧林玨拍拍他的肩膀:“你還是點傷吧,讓我跑兩趟,我才該謝謝你。”
可是沒想到想送錦旗的人,第二天就跑過來了。
許阡雨回去一翻,才發現祁蒼給的風手臂上破了好大一,出來的時候安然無恙,想必是祁蒼了傷。拿出自己最好的手藝補了一下,仍然十分難看。
但是阡雨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直接拿著服跑到酒吧,不過一天的時間,這里的一切都已經恢復如初。
走進去,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他。
阡雨點了一杯冰水,按酒保說的一直等到晌午,才看見祁蒼走進來,沒傷的手里提著一個黑塑料袋。
他環顧一下店,一眼就看見許阡雨,于是把袋子放到吧臺上,邁開長走過去,淡淡地問道:“對救命恩人這麼摳?來店里只點冰水喝?”
許阡雨笑著站起來:“我來還你服。”
看見服上笨拙的手法補丁,饒是厚臉皮,也忍不住臉紅,誰知他接過服,瞥見補丁,眉眼未,只是淡定地疊好收下,眼睛都沒抬地說道:“蜈蚣繡的好看,謝了。”
他轉要走,阡雨忽然手抓住他的胳膊,祁蒼回頭,目里是淡淡的疑問。
“祁蒼是嗎?我許阡雨。”說。
祁蒼點點頭。
“你手臂傷了是嗎?”阡雨看著他的手臂問:“傷在哪里?嚴重嗎?”
祁蒼抬起手,指指抓著的那只胳膊:“這只。”
阡雨趕松開了手,氣氛有些尷尬,但是他手臂的還留在手心,自然讓想到服下面的線條,的臉有些微熱。
眼看著祁蒼慢慢走遠,阡雨心里的失越來越大,就在要放棄離開的時候,他忽然轉過頭:“還想喝尾酒嗎?”
他打開塑料袋,里面是新鮮飽滿的檸檬,楊桃,櫻桃,各種調尾酒的原料。
阡雨驚訝道:“沒想到你這樣的人,還會去挑水果。”
祁蒼抬眼看:“怎麼,我這樣的人,看著像什麼都不吃,活得像仙一樣嗎?”
阡雨笑起來。
祁蒼執刀的手勢很優雅,他不不慢地切割著檸檬,楊桃,仔細地挑選基酒。
量酒,調酒,將各種酒一次注后用濾冰在底層加冰,滴檸檬,用隔冰把酒倒冰鎮后的酒杯中。
他們都沒說話,阡雨安靜地看著他,而他正在全神貫注地為一位白天造訪酒吧的客人調一杯尾酒。
放上裝飾用的檸檬和楊桃,他用食指和中指把調好的酒推到阡雨面前。
“沒什麼別的嗎?”阡雨問:“我以前,看別的人還會把酒點燃,用香檳酒慢慢澆熄。”
祁蒼說:“你想喝酒還是看表演?”
阡雨默默地拿起尾酒杯,看著層次分明的三層,底層白,中間藍,最上面是紅,嘗起來上一口火燒火燎,下一口如墜冰窖。
見阡雨微微皺了皺眉頭,祁蒼微笑起來。
“這酒什麼名字?”問道。
祁蒼撐著腦袋,笑道:“特意為你調的,Vayne。”
Vayne,暗夜獵手。
上一刻魅火熱,下一刻刀鋒冷冽。
阡雨眨眨眼,歪頭笑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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