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件事一周之就黃了。

宋衛明帶了幾個同事特地下去李瀾表弟所在的小縣城，跟他們談合作，最后關于貸款項目的風險評估沒過關。

周日那天他就把結果跟陳青茹說了，只是隨口的一提，像是說晚飯吃什麼這樣的小事，那時陳青茹正躺在床上敷面，聽見這話猛地坐起來，“為什麼？不是說政府項目嗎？這能有什麼風險？”

“說是政府項目，但是私人公司承包，有個文件上公司法人的印章和公司法人實際份有不符，總之有點復雜，說了你也不懂，”宋衛明說著，走過來在床沿邊坐下。

陳青茹滿腦子都是李瀾開會時的嚴肅樣子，還有學校里關于關系的種種傳聞。

宋衛明卻自顧自端詳起的臉，今天敷的面是黑的，整個的覆蓋住的掌小臉，只出秀氣的五，他說：“你換了面？我覺得還是原先白的好。”

陳青茹上自己的面，愣愣著他，“是嗎？”

“怎麼，你生氣啦？”宋衛明看著的眼睛，陳青茹說沒有，反而有點愧疚，“我心里過意不去，這項目是我們主任托我，我介紹給你的，結果你和你同事忙活了一周，什麼收獲也沒有，是我介紹得不好，我不該摻合你工作上的事。”

宋衛明不笑了，他看陳青茹真是可，“中間人難做吧？你這樣的人要是干我們這行，那可真是……”他出食指了陳青茹的額，“還是當老師適合你。”

他的意思是陳青茹太過單純善良，連與無關的事也到自責，要是在社會上做事，肯定被人吃得骨頭渣也不剩，但陳青茹卻以為他在說自己能力不行，不能理解他們工作的苦，給他弄出這些事來浪費時間，不由想到宋衛明舅舅請幫忙把他孫子塞進一中時，宋衛明拐著彎地給把事下來，不使為難，現在自己卻在給他添麻煩，愈加過意不去。

“我去做飯，今晚給你做個麻辣爪，怎麼樣？”陳青茹迅速把面揭了，扔進垃圾桶，然后子到床沿邊，放下腳去穿鞋。

“不是說點外賣嗎？”

陳青茹本是想點外賣的，因為一連上了六天課，尤其昨天給任務繁重的溫老師替了兩節，一周唯一的休息日只想養蓄銳，但現在強打起神，“不點外賣了，我去做，”說完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誰知這一親倒引發了宋衛明的趣，他突然手把陳青茹按回床上，湊到脖頸上吻起來，陳青茹輕推著他的膛，“你怎麼……哎呀，人家還要做飯呢！”

“不急，我又不，”宋衛明說著，子上去，偏偏這時，床頭的手機震了，宋衛明不管，在陳青茹上繼續廝磨，手機的“嗡嗡”聲一陣一陣的不肯斷，陳青茹不住地拍他的膛，他這才停下作，緩緩直起上，手去夠床頭柜上的手機——來電人是“舅舅”，他眉頭大蹙，“舅，有什麼事嗎？”

“就是之前酒桌上拜托你和你媳婦的事兒，記得吧？”

宋衛明瞅了眼陳青茹，“這個呀，青茹跟們領導提了，們領導說這種事辦不了，就是領導本人的孩子都不敢這麼作，怕人抓著把柄……誒，是這樣，城市里比我們村鎮上更講究公平公正，我們絕對盡力說服了，沒用！”

陳青茹聽著，心中愧疚愈盛，像一盆火，炙烤著。

覺得自己沒幫得上宋衛明舅舅的忙，李瀾表弟的事還讓宋衛明白跑一趟，很對不住他。

然而宋衛明沒給李瀾表弟辦貸款的事，雖說是手續問題，風險評估不過關，最要還是油水不夠，加上得知李瀾跟這表弟關系并不十分親，既換不來人脈又換不來金錢的生意，他是不會做的，對此他可沒到丁點兒愧疚，更沒考慮過陳青茹會因此事在學校到李瀾的刁難，也或許考慮過，但任何事沒落到自己上，就都是輕的。

唯有陳青茹，把利益問題看問題。

電話接完，宋衛明也沒興致了，陳青茹便也坐起，了眼宋衛明，然后在那愧疚的炙烤下，拖著疲憊的去做飯。

因為不吃，也是最不做菜的。

切五花總會切得滿手油膩，焯排骨焯爪時散發的腥味兒簡直令人惡心，但為了宋衛明，愿意忍這一切，今天更給了他極高禮遇——做麻辣爪。

麻辣爪必須要把爪炸了，炸得表皮鼓脹、爛最佳，這道工序必然會把熱油濺出來。

“嘣嘣蹦”的油炸聲最嚇人，熱油濺到手上更痛，是很怕痛的，當然最怕的是熱油濺到手上那突如其來不設防的傷害，譬如現在，就被濺了兩三次。

于是一手拿著鍋蓋在前擋，一手握著鍋鏟把的最外端，子離得那鍋盡量遠，幾乎靠著墻了，等爪的一面炸得差不多了，就稍稍湊近，迅速把爪翻面，這時突然一滴油濺出來，把嚇得差點把鍋鏟扔了。

廚房外的飯廳里，宋衛明正坐在飯桌前打游戲等開飯，廚房到飯廳的門關著，以防油煙味兒飄飯廳，他的余可以瞥見印在門上的陳青茹的影子，一會兒往前，一會兒退后，一會兒躥起……

他早看習慣了，陳青茹做飯總是這樣一驚一乍，甚至這在他眼里也是一種可，不過他絕不會上前搭手，因為從小到大他家里都是他媽媽做飯，看多了就會覺得做飯天經地義是人的差事。

而陳青茹也從不認為有什麼不妥，家里也是媽做飯，這種場景見多了，潛意識里就接了人做飯的傳統，但時沒做過飯，與宋衛明同居后，也一度想讓宋衛明學做家務，因為聽說同事家里是老公做飯，但宋衛明嚴詞拒絕了，沒辦法，才開始擔起做飯的責任。

晚飯吃得很滿足。

而陳青茹為了做這頓飯差不多消耗了最后一點力，所以收拾完碗筷就早早去洗澡，然后上床休息。

天氣已經轉暖，不再需要空調，陳青茹把空調遙控放進床頭柜的屜里，然后鉆進被窩，過了半個多小時，差不多要睡著了，突然覺脖子上一陣，是宋衛明的頭發刺著，貓兒一樣咕噥著：“今天不行，太累了，明天一天的課呢，你前天不是才……”

“這種事不就跟吃飯一樣，今天吃了明天不還得吃嗎？”宋衛明白天被電話打斷的致又起來了。

陳青茹推他，“衛明，明天吧，今天真的不行。”

的推拒太無力，宋衛明只當沒聽見，在面前，非嚴厲的拒絕即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