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花蹲守林默然好幾天后,最后自己有些煩悶。
林默然很耐得住子,每天除了店里面那點東西,就沒再干其他事。
白天覺著沒人進來,就直接關店,回去帶孩子。
時間特別自由。
紡織廠、食品廠、所有工廠上班的人都被制度和上下班時間管著,這全然不會。
看林默然這樣上下班時間自由、還每個月都能領工資的工作,顧花越看越羨慕。
這工作如果能給,那該多好。
家里的事可以打招呼。
自己手上有錢。
還偶爾可以撿、賺一筆橫財。
“喂,林默然,你們老板還招人嗎?”
顧花屈尊下問。
林默然沖瞇瞇一笑,“這你得去問我老板。”
“我能找得你老板,我還問你?”
“你背后軍師那麼多,你都找不到我老板,我怎麼找得到?”林默然反問,而后眸直直的道,“而且,即便我知道,也不能告訴你。萬一你跑公安那里舉報我們老板倒賣文怎麼辦?”
“……”顧花氣惱,“林默然,我有這麼小人嗎?”
只想要一個這樣的工作而已!
“你不小人。你只想舉報我,然后去公安那邊拿獎勵。”
林默然回答。
“你,我……”顧花說不清,心虛。
原來一來,林默然就知道目的。
人怎麼能這麼聰明?
“我回去了!你們老板來的時候,你幫我問問,他還要不要人?”
顧花稍稍改變主意。
再給林默然一次機會。
如果幫介紹工作,可以放一馬。
如果一點都不懂事,那重新再來天天盯著。
顧花一走,林默然收拾收拾一下后,立馬出了門,騎著單車往琉璃街的北邊方向駛了過去。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抵達目的地寧家園,此時,太已經西沉,夜幕拉開序幕,路邊路燈忽閃忽閃跳著。
寧家園市場開始陸陸續續有人來賣。
這里是有名的鬼市,也就是夜間易,來這里的人,窮人打燃火石,富人提著燈籠。
早些年,這個地方有個農民挖地窖,一挖挖出的幾千年前的青銅和瓷罐、以及大量的銅錢。
大部分的東西,村民都上給了國家。
但中間不乏有心眼的村民,寶貝上給國家的時候,一部分,藏一部分,全國各地的古玩藏品者聞訊而來,漸漸形市場。
現在賣古玩還是非法的,總有文局的人來抓。
寧家園市場聚攏在一個小山坡上,這個地方居高臨下,老遠一看文局來了,馬上收起包袱就跑。
比較安全。
且這塊地是郊區地界,市場形后,附近的冀省魯省津市的人也市場來賣舊貨。
再加上很多人這些年經濟不寬裕,過慣面生活的京都人,舍不下臉變賣的家里的東西,為了防止被別人發現,也會跑過來。
當然這里還時常會出現一些祖國屈辱史事列強掠奪的文。
總之,貨品應有盡有,只要你想淘。
也因為貨品來源五花八門,久而久之,這里形了大家不文的原則:買家不問出路,貨不問由來。
只要一走進這里,林默然都是閉眼買,貨品都很開門。
除了那些和顧花一樣看到包漿青花瓷就覺得是大貨的賣主的貨,本不擔心假貨和贗品,現在這個年代,正經老玩意兒,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買,沒事誰造贗品,造贗品那都是得花心思,得花錢的。
當然,民國時期的貨,給你當清朝的賣,清朝的貨,給你當元朝的賣,或者存在瑕疵的修補的貨當真品賣,那也是有的。
所以眼睛還是得亮,不然準打眼。
但這些對林默然來說,都不是什麼事。
好不容易甩掉顧花,今晚得好好掌掌眼,爭取撿幾個好東西回去。
沒過一會兒,出貨人陸陸續續占滿了山頭,山坡上擺了各種琳瑯滿目的東西。
有人面前擺了一堆銅錢,有人面前擺著彩斑斕的瓷,還有的面前擺著字畫,以及各種玉石……
這里你甚至能看到國家一級文青銅。
賣的人明顯不知道這青銅鼎是國家一級文,極為隨意的放在一邊,甚至有些苦惱的嘟囔著,“這銅都這麼不值錢了?”
“還是因為這銅太重了,沒人敢興趣。”
林默然暗道,對青銅興趣,這麼刑的事,誰敢做?
國家一級文止易,止出國展出,逢遇必抓,逢破必捕。
“同志,看貨嗎?”
賣青銅的攤主喊林默然,林默然駐足,詢問,“可否詢問一下,你這貨的出。”
“同志,你這問得有些多了。”
林默然微微一愣,本以為這是個剛來寧家園的雛兒,竟是個老手。
“那我不看了。”
“哎,別走。這真是好東西,只可惜識貨的人不多。我這沒辦法,才來出的。”
“我看你一直盯著我這東西。你若要,給錢就可以拿走?”
攤主有些心痛有些無奈的道,“家里揭不開鍋了,媳婦孩子都了皮包骨,若不是生活所迫,我不可能背著這個東西來這里賣。”
林默然眼眸微瞇,古玩市場講究一個察言觀,賣貨的人擔心東西被價,不會主招攬買家;買家為了能買到價格低廉的產品,也不會主開口,因為只要多問一,賣家就有可能出天價。
眼前這個賣貨人,明顯知道市場易的規則,卻故意招攬來看貨。
“你這貨,我看不起。”
林默然委婉的道。
“這個數?你要不要?”
攤主豎起一個手指,“我沒其他要求,比賣破爛價格高一點就好。”
林默然立刻遠離,這種主讓利,一心要你買的人,必須格外小心。
而后敏銳發現后真有人跟著。
借著故意低頭系鞋帶的機會,林默然雙眸余穿過,那一瞥的瞬間,看到一個悉的影。
那的故意穿著和差不多一樣的卡其服,帶著一個帽子,系帶一條圍巾,手上拎著一個燈籠,躲在后的大樹后面。
原來一直跟著的人是徐靜雅。
之前來寧家園,去潘家園或其他古玩市場的時候,總覺有人在跟。
不出意外,也一定是。
顧景堯都回來了,不粘著顧景堯,跟后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和顧花一樣,為了舉報?
林默然再次回頭,發現徐靜雅拎著燈籠像模像樣的站在一個賣面前,端詳剛看過的一個藍釉金花瓷瓶,為了防止被發現,特意用帽子遮擋了一下臉。
讓林默然驚訝的是,選貨的姿勢,說話的神態,還真有幾分圈人的模樣。
來京都四年多,從未聽說徐靜雅是圈人。
難道是?
林默然大膽猜測,這老手模樣,絕對是裝的。
錢帛人心。
搞古玩賺錢,蠢蠢的人,一定不只有顧花一人,徐靜雅估計也是其中一個。
意圖到底是哪種,測測便知道。
起后,停留在一個擺著桌子的賣家面前。
賣貨的是一個年輕人,頭發糟糟和窩似的,服破破爛爛,窟窿一個又一個,眼眸深邃,高鷹鼻,模樣疏冷,一副哪怕你出天價來買我的東西,我都不稀罕的模樣。
年輕人看到走過來,懶洋洋瞥一眼后,自顧自地看天上的星星。
林默然沒理會他這要死不活的態度,將他桌上東西掃一眼后,眉頭微微蹙了蹙。
“啥意思?我這一桌子的玩意,都不了你的眼?”
汪云峰姿做正,眼眸微抬,眸底微帶怒意的問。
林默然淡淡看他一眼。
“我這啥都沒說,老板你怎麼還急了?還氣著呢?既然是圈里的人,那你應該比我更懂什麼買定離手,銀貨兩訖。”
兩年前,在另一個夜市遇到過他,從他一堆不值錢的破爛面前,功撿一個五彩龍紋碗。開始汪云峰高興,看覺得是個棒槌,眼神充滿竊喜,直到后來,他發現自己這個碗是真值錢,且還被林默然賣了高價。
再遇到林默然,他眼神又冷又恨。
“要不?我送你一個棒槌?”
林默然眼神淡淡的道,而后眼神余掃過后徐靜雅。
汪云峰年紀輕,但極為明。
兩人眼眸對視的瞬間,汪云峰立馬明白林默然的意思。
“老板,這花瓶,開價多?”
林默然問。
汪云峰眼皮微抬,道,“五百。”
林默然驚訝,“五百?你若誠心賣,就出個真心價。”
“同志你眼力勁毒,一看就看了個最好的。上一個琺花,你知道外國拍了多錢啊?一萬!”
“我就說幾個詞,山西,元代,琺華。你想買就拿,嫌貴可以看一下其他的。這個清朝宮廷制的祥云彩碗,五十塊。”
林默然眼神沒離開琺華瓷瓶,道,“我就想買個花瓶,見這個好看,這麼貴,拿回去也不能吃。”
汪云峰冷扯一下角,不再理林默然。
林默然離開,沒過多久,又走了回來。
來來回回好幾次。
“這瓶我著實喜歡,老板三百你賣不賣?”
“四百,一分都不行。我要不是找不到外商,這價是堅決不出的!”
林默然為難,咬了咬牙,道,“我上沒帶這麼多現金,你等我一下,我找附近朋友借個錢,貨你給我留著。”
“你快點。”
林默然迅速離開。
這前腳一走,徐靜雅后腳立馬走到汪云峰面前,學著的模樣,先看其他的寶貝,最后眼眸落在剛才和汪云峰一直談價的琺花瓶上。
遭遇家暴,我從手術室裡出來,拿到了他給的名片。 從此,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 “記住,你是有律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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