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寫完高亮的采訪稿,我檢查幾次,自我覺非常良好,將郵件發送出去,啪一聲關了手提,舒口氣。
抬眼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半,突然想起蔣雯雯的相親大事,正奇怪怎麼沒催我出門,蔣雯雯已經在門外開了:“出門啦出門啦,已經遲到半小時了啊。”
我蹭地彈起來,沖出門,想到自己還未換睡,又匆匆忙忙跑回房間隨意換了一套休閑服。“你怎麼這麼遲才我!!”
蔣雯雯慢悠悠來到我門前,對著全鏡整理一下儀容:“那麼準時干嘛,人要矜持點,太早去會顯得我很猴急,懂麼?”
“那你還打扮得鮮亮麗?”我一邊梳頭,一邊在鏡子里沖翻白眼。
“錯,打扮是為了取悅自己,不是取悅對方。就算我看不上對方,也不能因此貶低自己的形象。”
真是復雜的人。我無語了。
蔣雯雯上下打量我的著,對我這個極有眼力見的醬油瓶滿意地點點頭,隨意又不華麗,很是恰當地襯托出的全副武裝。
等我們趕到約會地點,一個男人已安靜地坐在餐桌前,正優雅地端起杯子喝水。遠遠看去,男子板得筆直,穿著西服看得出主人很重視這次見面,發型齊整得好似閱兵隊伍一樣,分明。
“這男的似乎還不錯啊。”起碼長得比上一個男人要俊朗斯文,雖然也戴了一副金邊眼鏡,卻不顯得明猥瑣——蔣雯雯一直將戴金邊眼鏡的男人歸為變態猥瑣類。
蔣雯雯沒說話,但我到起部,收起腹部,雄糾糾氣昂昂地走到那名男子面前,儀態優地坐下。我跟在后面,坐到旁邊,余悄悄打量幾眼對面那個男子,只見他抬眼看了我們,隨即揚起禮貌的笑容。
“請問是蔣小姐嗎?”他站起來,出右手。
蔣雯雯也笑瞇瞇跟著站起來,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我雯雯,張先生,幸會。”
張先生遞過來兩張名片,名片上寫著高氏集團公司總工程師,張景坤。
老天,沒那麼巧吧,居然是高亮公司的下屬。我瞄一眼蔣雯雯的神,見并無異樣,只能按下驚訝不說。
“這位是?”跟蔣雯雯互通名字后,張景坤轉向我,面帶疑,卻不失禮貌地保持笑容。
我忙站起來,雙手一下握住他的右手,“余沉,蔣雯雯的舍友。今天剛好在附近辦事,順路過來看看。”
張景坤呵呵一笑,銳利的眼神從鏡片后面出來,似乎一眼就識破我拙劣的謊言。
我和蔣雯雯對視一眼,心虛地跟著呵呵笑起來。
不得不說,張景坤雖然只是個搞技的工程師,談吐卻幽默風趣,舉止得,逗得我跟蔣雯雯笑個不止。
倒是個有趣的人。
見張景坤和蔣雯雯聊天氣氛不錯,我識趣地找個借口先行離開。蔣雯雯本就備見忘友的屬,此時一點都不矯,并不多留我,估計心里恨不得一腳把我立馬踹開。
我走之前,整張臉洋溢著的氣息。
有異沒人的人。
在外面晃了一圈,肚子咕咕響起來,我才記起自己還沒吃晚飯。
吃什麼呢,著滿眼的食肆,毫無吸引力。突然想起最初蘇墨風帶我去吃的那家酸菜魚,的魚和酸酸辣辣的酸菜豆芽一下就勾起我肚子里的饞蟲。
路癡如我,早已忘了那個地方在哪里。只約記得就在附近某條小巷子里。在路上轉了幾圈,找了大半小時,還是放棄了。只能掏出手機發微信給蘇墨風:上次吃酸菜魚的地方在哪里?
我停在原地等了許久不見回復,猜測蘇墨風估計在忙,正準備打道回府,微信聲響起來:那個地方比較難描述,你想去吃?
嗯,剛好在外面,還沒吃晚飯,想順路去吃。
我也還沒吃晚飯,一起過去吧,你在哪里?
我拿著手機呆了半晌,還是把位置分給他。
相隔一段時間再見蘇墨風,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覺。我遠遠見到他一休閑服朝我信步走來,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
那個瞬間,我想起一句話,一路繁花相送。
蘇墨風走到我面前,看到我待在原地發傻的樣子,角出笑意:“今天做什麼了,一天都沒吃飯嗎?”
“早上睡到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下午陪蔣雯雯相親,那家伙看到帥哥就把我甩到一邊,也不管飯。如今連群眾演員都有免費飯盒吃呢,那個周皮居然這樣對我。”我不滿地咕噥道,沒發現自己的話越來越多。
蘇墨風聽到相親二字,揚了揚眉,“蔣雯雯就是上次跟你一起來參加高亮同學聚會的孩?”
我點頭,突然想到什麼東西,“對了,高亮還單嗎?”
“據我所知,是的。”蘇墨風說完,又笑起來,“你是不是準備把這個寫高亮的專訪里?”
我睜大眼,“你知道我采訪他?”
“你一采訪完高亮就告訴我,說遇到個有趣的工作人,還是認識的。”
“那他有無提起過蔣雯雯?”
蘇墨風見我臉上掛滿八卦二字,哭笑不得,“之前在國外一直聽他說起這個孩,分手后確實念念不忘了一段時間,但最近很聽他提起。”
我不滿切一聲,男人,都是忘恩負義的東西!
蘇墨風含笑看了我半天,“余沉,你跟以前沒什麼變化。”
我橫他一眼,“凡事不要看表面。”
“外表倒是有點變化。”蘇墨風笑著頓了頓,“變漂亮了。”
沒想到蘇墨風居然會說出這種話,我臉不爭氣地紅了紅,正不知道怎麼回應時,我們已來到店門前,店門閉,一張寫著“店主有事,關門數日”的紙條迎風飄揚。
“倒是押韻。”我哈哈笑起來,聳聳肩,“看來這回沒口福,要肚子了。”
“帶你去另外一個好吃的地方,方便去麼?”
“方便!肯定方便!”我歡呼一聲,歡欣雀躍地跟著他往前走,“你也太厲害了,才回來幾天就知道附近這麼多好吃的地方。”
蘇墨風輕車路帶我拐進對面的街道,邊走邊說:“家里沒人做飯,我又懶得下廚,只能到搜羅好的餐廳,每天換一家來吃。”
我瞪大眼,“你不要告訴我,你每天都在外面吃這些沒營養的快餐。”
“要不然呢?”蘇墨風忽然回過頭,眼眸帶,笑靨如風,輕輕拂過我心,掀起意。
我忙閃開眼。
前方人聲發出一陣喧嘩,哄鬧過后人群突然往前擁。我好奇地長脖子往前張,卻只看到一片黑乎乎的人頭。
“不用看了,肯定是豬腳剛出爐。”蘇墨風在后面慢慢跟上來。
“豬腳?!”我驚呼一聲,“像你這種人,也會啃豬腳?”無法想象那個畫面。
“……”
未等我驚訝完,一陣濃香飄來,好幾個人端著裝滿飯盒鉆出來,香味吸引得人群又是一陣躁。我已經食指大,恨不得左右開弓殺出一條路通往豬腳深。
“等排到我們還有豬腳剩嗎?只有豬了吧。”我沮喪道。
蘇墨風笑出聲來,“來,跟我走吧。”說著,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我跟著他繞了一圈,發現已來到人家店的后門。誰也沒料到,一家普通食肆的后門居然如此別有雅致,頭頂上細細的竹竿叉編制竹網,竹網四面爬滿了葡萄藤,高高掛在半空,擋住炙熱的,散發出陣陣果香味。
葡萄藤下幾張簡易的木椅隨意擺放,幾張圓形桌子上各放一瓶水養植,其中一張桌子上放了一個塑料袋子,袋子里裝的飯盒那麼眼。
我看看飯盒,又看看蘇墨風,仿佛他就是躺在飯盒里的豬腳。
“不用猜了,這份就是我們的,坐下來吃吧。”說著,蘇墨風已坐下來解開塑料袋,從里面拿出兩個一次碗和筷子,我也沒再客氣,坐到他對面,臉上不自覺出諂的表:“以后我跟你混吧,哪哪都是你人。”
看到豬腳時,我就知道我這輩子也不會看到蘇墨風手拿豬腳張大啃到滿流油的狼狽模樣了。
豬腳燉得骨分離,爛得很,筷子一捅,抖一抖,很輕松地從骨上剝落開來。我一邊吃一邊忙著用紙巾抹邊的油,見到對面的蘇墨風正斯條慢理地一筷子一筷子往里送。
為何有些人連吃豬腳都可以這麼優雅。
我不放慢速度,跟著蘇墨風的節奏慢慢吃起豬腳。
“老劉問起你為何不來。”我正跟一塊斗的時候,蘇墨風口而出。
我怔忪片刻,手上的作不由慢下來。隨即笑,“不是說加班嘛。”
蘇墨風并未搭腔,他靜靜地看著我,目深仿佛有一片海,深邃而悠遠,讓人不沉醉其中。我移開目,假裝淡定地喝了一口飲料,甜膩的飲料流進里,卻索然無味。
“我覺你好像在逃避什麼。”許久,蘇墨風淡淡說道。
心五味雜陳,我扯出個微笑,“你想多了。”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蘇墨風眉頭微蹙,“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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