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腳步整個人松了下來，輕呼幾口氣平復起伏的心緒。

片刻掏出口袋里的手機撥通了張浩的電話，也許是睡了那邊過了一會才接通電話。

“江總，是有什麼事嗎？”張助理的聲音響起

“我人在中醫院，你過來一趟。”江政寧抬眸看著手室的燈，沉聲道

躺在床上的張助理被驚的坐起來，拉開被子就要下床：“您是哪里不舒服嗎？”

“是許醉歡，闌尾炎在做手。”繃太久，江政寧走到門口的墻邊靠著

“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才放下手機旁邊就有醫生走過來，是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小伙子

“你好，請問你是許老師的朋友嗎？”

江政寧認出來是剛剛接電話的那個聲音

“我是先生，況怎麼樣？”

年輕醫生滿腦子都是那句“我是先生。”

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許老師不是單嗎，哪來的先生？

“怎麼回事？”不遠忽然響起聲打破了沉默

陶知然走近，恰好今天晚上在住院部值夜班，急診的醫生給打了電話才知道，忙著理完樓上病房的事才有時間下來。

一下來就看見手室門口的學生和一個陌生男人。

視線落在江政寧上，話卻是在問一旁的學生。

年輕醫生這才看向陶知然，驚訝道：“陶老師，他說他是許老師的先生。”

聞言，陶知然目再次落在江政寧上，無聲打量，有點眼，是在哪里見過嗎

片刻沒有問什麼，而是道：“急闌尾炎，要切除。”

“大晚上還下這麼大的雨，自己開車過來的。”

話語里的攻擊不難察覺，江政寧沒有為自己辯解

陶知然也沒有揪著不放，和他不，也不了解師妹和他之間到底是個什麼況，什麼時候結的婚？結婚對象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些沒和自己說就算了，連老師那邊也沒有說，因為前幾天爸還問醉歡有沒有對象。

多說多錯，想著等手結束再問。

“全麻還是局麻？”側頭看向一旁的年輕男醫生

“許老師自己說要全麻。”男醫生回道

看了一眼手室，陶知然輕聲道：“局麻害怕。”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江政寧心里一。

手機鈴聲響起，陶知然接通電話，護士催促著上樓，說有病人找。

掛斷電話，看向江政寧，眼睛里浮現出不信任，轉而看向一旁的學生：“你在這幫忙照看一下，我先去病房值班，等會再下來。”

“不用麻煩。”江政寧先一步開口：“馬上就會有人過來幫忙照顧，你們忙。”

對上他清冷的眼神，陶知然沒說什麼，對學生道：“那你先去休息吧，辛苦了。”

人一走，手室門口就只剩下江政寧一個人，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心緒復雜。

忽然想起小滿高中的時候育課摔傷了，全家人都在病房里的畫面。

而許醉歡呢？堅強獨立，卻讓他高興不起來。

就像八年前那天晚上強忍著不愿意哭出來，直到下雨才敢崩潰哭泣一樣。

他就在書房，就隔著一堵墻，怪一聲不吭，也自責自己的失職，為什麼沒有察覺到的不適。

手室的燈暗了，江政寧猛然起，和打開門出來的醫生四目相對。

“你好，你是？”醫生看著他詢問

“先生。”江政寧目越過面前的醫生朝里面看：“我太太怎麼樣？”

聽到是家屬，醫生告知道：“手很順利，病人還沒醒，等醒再出來。”

“多謝。”江政寧頷首道謝，

“江總！”張助理著急忙慌趕過來，在他邊站定。

“夫人況怎麼樣？”目看向手室

江政寧平靜道:“我在這等，你去問問醫生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把該辦的手續辦一下。”

“好的。”張助理點頭，去了醫生辦公室

等了好久，許醉歡終于被推出來。

見沒醒，江政寧看向護士

見慣了，不等他問護士就主解釋道:“只是睡著了。”

聞言江政寧鎖的眉頭才松開幾分，目落在病床上，上面的人面蒼白鮮活褪去，只剩下虛弱和憔悴。

病房里醫生護士離開的時候，走在最后面的兩個護士頭低語，不知道說什麼，假裝不經意的回頭看站在病床旁邊的江政寧，眸中激。

而江政寧的注意力全放在許醉歡上，沒有察覺。

站在床邊給拉了拉被子，隨后才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整個人子前傾，雙肘撐在膝蓋上，看著床上睡的許醉歡，棱角分明的臉上神沉寂。

凌晨三點多，許醉歡悠悠轉醒，刺眼的亮讓睜開的眼睛再次閉上，等適應之后才緩緩睜開。

看了一眼空的病房，眼眸里疲憊之外是平淡。

在北京這些年大多時候都是獨一人，生病一個人，過年一個人，開心一個人，不開心也是一個人。

輕輕的一聲嘆息，可是還是習慣不了這空的孤獨，旁人無法察覺而自己卻很清楚。

啪嗒一聲輕響，許醉歡側頭看向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被打開，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眼睛里的茫然詫異看的江政寧心中憋悶，的意外無聲的告訴他，從沒想過他會出現在這里。

把門帶上朝走過去，許醉歡就這麼直直的看著他。

“有沒有哪不舒服？”江政寧站在病床邊彎腰問道

忘記了說話，只是看著他，片刻許醉歡才搖了搖頭：“沒……

因為剛醒聲音低啞，許醉歡輕咳一聲后才繼續道：“沒有。”

“想起來一點嗎？”江政寧問道

許醉歡點點頭。

江政寧轉去床尾把床搖起來一點，許醉歡的目一直跟著他，想問他為什麼會來，了卻沒有問出口。

而是在他回到邊的時候低聲道：“抱歉。”

“為什麼道歉？”江政寧聲音里沒有緒，垂眸看著，不是讓不要道歉，因為他覺得確實需要抱歉，但是是否明白應該為什麼道歉，這很重要。

“麻煩你了。”許醉歡半靠在病床上，微微仰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