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
薄西故雙手叉腰來回踱步,暴躁地踹了腳擋路的紫檀圓凳。
“你當陀螺呢,還聽不聽戲了,安生一會兒不?”
藍知樾抄起手邊花瓶里那朵芍藥,對著薄西故的背簪過去。
眼瞅著戲子馬上就要登場了,薄西故這廝就像上了發條一樣,到轉,礙眼得很。
水打男人白襯布料,著。
窩在圈椅上的陳京姝好奇探頭道:
“西故哥怎麼了?”
藍知樾嗤笑一聲:
“怎麼了,為所困了唄!”
“呀!”
陳京姝輕輕拍了下手,沖著前方黑臉的男人嬉笑道:
“老樹開花了!哪家的千金這麼倒霉,被你看上了?”
“你淮哥家的那個小孩兒。”
“什麼小孩兒?”
陳京姝滿臉好奇。
這幾個哥哥里,和淮哥最不。
只偶爾從哥哥姐姐的聊天里聽到幾句,大多都是和生意有關的事。
“紐約那個,你應該沒見過,和你差不多大。”
藍知樾懶洋洋地曬著從天井過來的,時不時抓一把魚食拋進戲臺下面和看臺前的池中,慵懶倜儻的公子哥兒模樣。
今兒到他和薄西故帶陳家的小公主出來消遣日子。
帶小孩兒出來玩要講究純潔干凈。
本著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兩人一致選了陳家自己的地盤兒,頤和園居,來這兒聽戲。
他心地點了首武家坡,預防腦要從娃娃抓起。
嗯,十八歲的娃娃也算娃娃。
和差不多大,陳京姝瞅著彎腰撿花兒的男人,撇了撇:
“西故哥,你馬上就要三十了,不覺得過分嗎?”
“嘿,什麼三十?”
薄西故滿臉不樂意,
“老子27!27!年輕得很!”
“你怎麼和小孩兒說話,老子什麼老子?”
又是一枝花簪過來,正中他左屁蛋兒。
藍知樾這廝慣會裝,人前干凈斯文的好哥哥,私下里就數他玩兒的花,手段多。
見他又拋了一把魚食進池塘,他抓住機會懟了一句:
“別喂了,魚要是撐死了京晗姐修理你!”
陳京姝嘬了口茶,打斷正拌的兩人,
“西故哥,你虛歲29嘛,9在年齡里不吉利,就按30 算嘍!”
薄西故這下氣樂了,一屁坐在圈椅上,翹著二郎,沒好氣道:
“你還會四舍五,你直接說我半截子土不就行了唄!”
“看你活到多歲,九十歲的話,三分之一截兒,不過——”
陳京姝轉了轉眼珠,拖長聲音賣了個關子,賺足兩人期待后才繼續道:
“西故哥肯定要活過一百歲,那就是四分之一截兒?”
“比你哥你姐討喜,”
薄西故笑彎了眼,心里的郁氣散去些許,
“不過活太久也沒意思,用不著那麼長。”
戲馬上開場了,藍知樾跟著落座。
小臂微曲支著腦袋,看著臺上段兒輕的小花旦,想到什麼,偏頭對邊的小朋友說道:
“你那只熊貓搞定了,在基地那兒,等你放暑假可以去看。”
“一只還是兩只?”
“一只啊,難不你想養兩只?”
陳京姝認真點了點頭:
“我要兩只,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外國朋友,和說中國人長大都能領養熊貓,答應也幫領養一只。”
藍知樾:......
——
一頓飯結束,沈霽淮沒讓司機立刻過來。
小家伙說昨天萊恩買的糕好吃,他問了店的位置以后,便帶著人過去。
“怎麼沒有HelloKitty?”
周頌宜看著玻璃柜里各式各樣的糕,沒尋到昨天萊恩買的那款。
沈霽淮掏出手機,搜了張HelloKitty的圖片,遞給店主。
男人一看,呲著牙笑了:
“喲,巧了,昨兒個有一外國老頭兒也讓做了這個,只不過人多,我顧不上,他就一直在那等,等了好幾個小時,非拜托我做。”
沈霽淮薄微勾,了眨著迷大眼睛的,溫聲道:
“昨天的也是我們家人,這不,小孩兒吃了覺得好吃,所以今天又過來了。”
“好嘞!一回生二回,保管比上個次做的好看。”
沈霽淮掃碼付過錢后,給司機打電話讓他買兩頂鴨舌帽過來。
他們兩人的樣貌都過于惹眼,在這種人流量大的地方很容易被拍。
他倒是無所謂,但小家伙的照片如果流出去萊斯特家族那邊又要找他麻煩。
“哥哥,老家伙有為難你嗎?”
男人雙臂環著,將頭上那頂帽子的維度調節好。
林助理有告訴網上的事,被拍到家族那邊肯定又要為難daddy,責怪他沒有照顧好。
哥哥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殺伐果斷,唯有在遇到和有關的事,會低頭,會示弱。
一開始知道家族那邊會責怪daddy照顧不周時,會害怕,害怕哥哥有一天煩了就將送回倫敦,所以有段時間很乖,時刻于沒有安全的狀態中。
哥哥看出來后,抱著輕聲哄,說是小笨蛋,讓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不用裝乖討好他,他永遠不會不要。
“為難我干嘛?林斯又和你講什麼了?”
小家伙和林斯是好朋友,天天指責他剝削迫林斯。
“沒有什麼,就是,哥哥,我想和你道歉。”
沈霽淮眸子里過一抹驚詫,語氣越發輕,
“什麼道歉,你最近這麼乖。”
細白的手指揪著他夾克的袖口,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什麼什麼重大決定,一字一句認真道:
“就是那次去拉斯維加斯,我不是故意和你對著干的,也沒有賭博,就只是拍了個照而已,想讓你看到以后快點回來陪我。”
當時不知道外面有記者,保鏢發現時人已經坐上車揚長而去,當時就知道完蛋了,老家伙又要責罵哥哥了。
小姑娘大半張臉被帽檐遮住,只出翹的盒型鼻尖和瑩潤,臉頰兩側梨渦隨著張合時時現。
看不到眸中的緒,但是從乎乎的聲音判斷,小家伙應該是在愧疚。
這就是他養大的小團子,意識到自己做錯事后,無論早晚,總會認真道歉反省自己。
當時被眼淚砸得心,生不起來氣,現在更是只剩下寵溺,但該代的還是要代。
畢竟拉斯維加斯不是他的地盤,他不能百分百確保的安全,于是稍作嚴肅地警告道:
“你不說我都要把這件事兒給忘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知道嗎?”
“嗯,我保證!”
周頌宜眸子一亮,抬起頭笑意盈盈地看著男人,舉起掌心,鄭重發誓后,細聲細氣道:
“那我道過歉了?我的熊貓什麼時候可以領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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