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虞聽晚的心沉沉地往下墜。

窗外吹進來的風無端變得冷了起來，連帶著低啞的聲音都淹沒在風聲中，“你今天說好陪安安吃飯的。”

顧聞宴垂眼看向顧逸安，后者正睜著明亮的雙眼著他。

“爸爸，你要去哪里呀？”

顧聞宴彎下腰，大手按在他腦袋上：“爸爸有點事要先出去一下。”

顧逸安眨了眨眼睛，“那爸爸你會回來嗎？”

顧聞宴沒有正面回答，“我盡快，你跟媽媽先吃飯。”

見顧聞宴要走，虞聽晚心里一空，覺某種東西在飛快地往外流，不控制口而出：“別去，可以嗎？”

至現在，不想讓顧聞宴離開。

顧聞宴回頭看，眼神是沒有溫度的冷，“晚晚，懂事點。”

虞聽晚背脊發僵，仿佛被那一眼釘在了原地。

顧聞宴沒再看，拿上外套，闊步離開了包廂。

著顧聞宴離去的背影，虞聽晚的心一寸寸冷了下來，手里的勺子落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只是一個電話，顧聞宴就這麼急匆匆地離開。

在顧聞宴心里，到底還是溫熙和顧朗更重要。

夜如墨，天空仿佛被一塊無邊的黑布籠罩，白霧彌漫在空氣中。

客廳里，溫熙正來回踱步，余瞥見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口。

見到顧聞宴出現在門口的影，溫熙眼底一亮。

果然，顧聞宴還是在意顧朗的。

“聞宴，你來了？”

看著溫熙著著急的神，顧聞宴面凝重，“怎麼回事？”

溫熙咬了咬，“自從那天你訓斥完小朗，他回來之后知道自己錯了，心里很愧疚，連飯也吃不下，剛剛我去看他的時候才知道他生病了。”

“醫生說，是因為心事太重才導致的。”

顧聞宴斂起眸，向兒房的方向。

房間里，家庭醫生正在好聲好氣哄顧朗吃藥，他把頭轉開，拒不配合，“我不吃藥，你拿開。”

“朗爺，不吃藥怎麼能好呢？”

“我就是不吃，苦死了。”

家庭醫生正想說什麼，眼角瞥見顧聞宴走了進來。

“顧總。”

家庭醫生站起，恭敬地打招呼。

顧聞宴應了一聲，轉頭看向床上的顧朗。

顧朗一激靈，顯然是因為上次的事還有些害怕，小聲喊：“爸爸。”

顧聞宴對家庭醫生說：“把藥放下，你先回去吧。”

家庭醫生不得早點收工，聞言代了些注意事項，帶著醫藥箱離開了。

顧聞宴來到床邊坐下，端詳著顧朗有些蒼白的臉，“怎麼生病了？”

顧朗抬起頭，正好對上門口溫熙的視線。

溫熙朝他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顧朗想起爸爸來之前媽媽特地叮囑他的話，他病懨懨地說：“爸爸，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顧聞宴沒有應話。

溫熙開口幫腔，“聞宴，小朗真的知道錯了，回來之后我也罰了他，他再也不敢了。”

顧朗配合地點點頭，“爸爸，我再也不會欺負他了。”

他拽了拽顧聞宴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說：“爸爸，你討厭我了嗎？”

看著顧朗張的樣子，顧聞宴皺的眉頭微微舒展，“沒有。”

顧朗眼里出閃閃發亮的驚喜，“真的嗎？”

顧聞宴沉沉地嗯了一聲，“以后不許再欺負虞阿姨的兒子，跟哥哥好好相，知道了嗎？”

顧朗小啄米似的點頭，“我知道了。”

五分鐘后，等顧朗吃完藥歇下，顧聞宴給他蓋好被子，起出了房間。

溫熙像是松了口氣，“還是你有辦法，我跟醫生勸了小朗很久，他都不肯吃藥。”

這時注意到顧聞宴上的西裝，好奇地問：“聞宴，你是從公司過來的嗎？”

顧聞宴腦海中浮現出虞聽晚讓他別走的那一幕，眸變得晦暗，語氣意味不明，“不是，在吃飯。”

“跟客戶？”溫熙似乎有些自責，“那我是不是打擾你們吃飯了？”

顧聞宴沒有解釋，淡淡道：“孩子要。”

說這話時，他垂眸掃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溫熙把他這個作收眼底，側的指尖了，遲疑地說：“聞宴，你今晚能不能留在這里，別回去了？”

顧聞宴微微擰起了眉頭。

溫熙連忙解釋：“我怕小朗起來見不到你，又要鬧了。”

“你也知道，他最喜歡的就是你這個爸爸了。”

見顧聞宴遲遲沒有給出答復，溫熙心臟一沉，輕咬下，聲音低了下來，“是不是我太強人所難了？”

“你要是有事的話，你就先走吧，我自己照顧小朗就可以了。”

顧聞宴看了眼兒房的方向，沉默片刻，他開口說：“今晚我留下。”

“真的嗎？”溫熙眼前一亮，“小朗起床要是能看見你，一定很高興。”

顧聞宴沒回應，黑沉沉的眸子像一汪深潭，讓人捉不他在想什麼。

著顧聞宴骨相優越的側臉，溫熙回想起今天去別墅找顧聞宴，從張叔口中聽說顧聞宴一家三口出去吃飯的消息。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角微微勾起。

......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已經來到了十點鐘。

顧聞宴始終沒有回來。

面前的菜已經涼了，賣相也褪去了讓人胃口大開的食。

顧逸安困得直打哈欠，抬手了眼睛，“媽媽，爸爸怎麼還沒回來？”

虞聽晚低頭看他，角微勾，心里卻堵得厲害，“爸爸公司有事，要理點事。”

顧逸安小聲嘀咕，“我都還沒跟爸爸吃到飯呢。”

這時服務員走進包廂，禮貌詢問：“小姐，我們快要打烊了，請問您用完餐了嗎？”

虞聽晚看了眼時間，原來已經這麼晚了。

虞聽晚下心頭繁的思緒，掏出錢包結賬，“請問多錢？”

服務生：“那位先生已買過單了。”

虞聽晚拿錢的手一頓，慢慢把錢包放回包里。

見餐桌上的東西幾乎都沒過，服務員心詢問：“需要幫您把這些東西打包嗎？”

虞聽晚看向面前冷了的飯菜。

顧聞宴從來不吃打包的東西，即便帶回去，他也不會。

虞聽晚抱著打瞌睡的顧逸安起離開，淡淡地說：“不用了，都扔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