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薏被他的語氣作弄得不知所以,他力道雖大,卻放著一只手枕在腦下,怕磕到。
聽著他的質問,忽然意識到一個從未想過的問題。
他究竟經歷過多失落,嘗過多次被拋棄的滋味,才會如此在意,連旁人的離開都要再三確認?
鐘薏用力咬住,眼前變得一片模糊。
失憶醒來,每日看著無憂無慮,實則對著陌生世界也是小心試探如履薄冰。
心思第一次見到他好像就已經飄走。
所以才會為他負傷而心慌,在讀到他時傳記時那麼難過,對著平淡敘述的文字和邊永遠手可得的安穩寧靜哭得泣不聲。
那時,不過才見過他兩面。
喜歡他,所以害怕見他,每次總是會張;喜歡他,以至于在那些看不見他的日子里,會忍不住擔憂他是否吃得好,睡得安穩,是否為了政務宵旰食,忘了照顧自己的。
淚水終究止不住,沿著睫羽滾落,滴在他肩頭。
不敢開口,怕一出口便將心意全盤托出。
方才還說自己要反應一下,現在又這樣狼狽......
衛昭久沒等到回答,眼神漸冷,心中已在盤算。
若執意要走,那就索將困起來。他早畫好了籠子的樣式,腳腕的鎖也輕,傷不了半分。
若怕孤單,他可以陪,哪兒也不去。
這回是徹徹底底的困了,不同于以往,他不會再給半分逃跑機會。
他正要開口,忽然到頸側一陣熱。
哭了。
那聲哽咽像是打穿了他的耳,他抬頭,果然看到眼眶通紅,淚流滿面。
他心下一凜,以為是真的害怕自己。
可下一刻,鐘薏卻一把環住他的脖頸,手指抖地捧住他的臉,輕輕將他頭下。
紅著眼眶,帶淚的眼睛直直進他心里。
“衛昭,我保證,我不會離開你。”
他的呼吸頓住,嗓子像被什麼堵住。
“那你剛才……”
破涕為笑,眼角的淚痣發亮:“笨蛋,我是想去找藥膏。你都破皮了,疼不疼?”
衛昭終于呼出一口氣。
他低頭埋在肩窩,低低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響亮,帶著快意與失而復得的癲狂。
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從前的漪漪從來沒對他這樣承諾。
那麼就先把籠子藏好吧。
他抬起頭,盯著的眼,在還未來得及反應時,緩慢地舌過角未干的跡。
“薏薏給我的,怎麼會疼?”
他輕聲,“你給我的任何東西,哪怕是傷口……我都想全部干凈。”
“……你、你說什麼呢!”
鐘薏被他忽然骨的話燒得滿臉通紅,低低喊了他一聲,手忙腳地進衾被中去。
躲得急,又怯生生地留了一角臉頰在外,像是怕他真不看了。
他手掀開藏的錦被。
“躲什麼?”他哄,“不是你先說不離開我的?”
鐘薏被他看得發,咬著不說話。
他俯下,將整個人困在自己臂彎之中,把頭從口輕輕托起。
對上他的眼。
悉的溫笑意緩緩浮現,可目太過熾熱,像是火星燒濺在上。
怔愣片刻,像是中了蠱,鬼使神差地手環住他脖頸,輕輕了過去。
本想一即離。
卻被他扣住后頸,反客為主。
齒相,細碎地研磨著,他吻得極慢,極細致,不急不躁,甚至帶著敬畏。
多久,他們有多久沒有像這般毫無間隙地親吻了啊。
第21章 心臟在的手下跳
鐘薏眼睫抖,整個人被他捧著,任他反復弄。
只能笨拙地回應,張著,呼吸混,追逐他渡來的每一口氣。
他吻得太認真,仿佛要把一點一點吞進骨里去。
靠在他懷里,意識模糊得幾近溺斃,一點點下,像是馬上融化了一般。
云織綢在昏黃燭火下泛著珠,兩人蹭作間,如流水向兩邊開。
鐘薏忽地覺一陣涼意,只是一瞬,又被上人蓋住,牢牢束起。
半睜著水迷蒙的眼,到衛昭灼熱的呼吸和上的溫度。
衛昭只安安靜靜地撐在上方,襟半敞,烏發落下,在頸側掃過。
有點,剛一下,手腕便被他輕輕握住。
他著耳語:“薏薏……我不你。”
“我只是,想離你近一點。”
他說話時氣息拂在耳廓,熱得發燙。
衛昭俯抱,將臉埋進頸側蹭著,像是要把骨里所有的思念都進去。
他突然拉住的手,湊到腰間。
绦被一點點開,他引著,像拆一件準備好的的、用心藏了許久的東西。
輕響間,外袍落。
下意識偏頭,卻還是瞥見他肩膀與鎖骨線條,干凈而冷白。
衛昭輕輕掐著下頜,把躲過去的臉掰正。
他得干凈,肩背,線條清晰,帶著一近乎駭人的力量,讓人不自覺聯想到它們發力起伏時的畫面。
鐘薏覺得自己好像病了。
被捧在臂彎里,寢裹得極,一滾燙的溫度從小腹緩慢燒起,一路蔓延至指尖。
小聲開口:“……這里是不是有點太熱了......”
說著,想要去把簾子掀開。
現在的氛圍讓有些怕,仿佛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讓無法控制的事。
剛像鯉魚打一樣起,又被他單手按住腰肢彈不得。
他沒分毫,沉沉的軀卻像一座下來的山,沉得不過氣。
無可逃,只能抬眼看他。
衛昭手指收著力,停在腰側,指腹挲著料,順著曲線一點點地描摹過去。
鐘薏從未被人這樣仔細過,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得很低,鼻息埋在脖頸,慢條斯理地嗅著,不說話,只是著。
像在用氣味記住。
“你還會走嗎?”他忽然問。
鐘薏怔住,有點不明白。
什麼“還”?
正要回話,卻被他吻住了。
那是個不聲的吻,太過輕,仿佛怕驚著,只在瓣上點了一下,又一下,不重,卻反復得執拗。
他親一下,就抬眼看的反應,再親,再看。像是確認真的在他懷里,而不是一場注定會醒來的幻影。
“漪漪......”
“我好你......”
他在耳邊低低訴說意,聲音因為/而格外低啞含糊。
眼眶微熱,想開口,卻被他握住了手。
骨節修長的手指扣住手腕,帶著力道將的手引向他的口。
才注意到他的手很大,將整只手包在掌心里,著放在自己鼓鼓的上,心臟在的手下跳。
又往下。
鐘薏臉騰地紅了。
過自己的肚子,那是的。可他的得像石頭,起伏,脈搏在冷白皮下跳,好像埋了一團火,順著指尖躥掌心。
只是了兩下,他卻像是了什麼重傷般起來。
中溢出一聲一聲,低啞、抑、近乎嗚咽。
那聲音太近了,在耳邊,像一羽輕輕掃過,耳廓開始發麻。
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覺——
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竟因幾下隨手輕便紅著眼眶,得渾發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潰堤。
有點慌,又有點竊喜,角悄悄勾起。
他忽然捉的手。
鐘薏察覺到什麼,臉猛地燒了起來。
“你……”瞪大眼,想收手,他卻不松。
“怕這個嗎?”他聲音低啞。
鐘薏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然為何上一刻他還在嗚咽,這一刻嗓音里卻像含了笑。
咬著不說話,耳紅得快滴出,無聲拒絕。
卻沒能出手。
他輕輕一按,將整個回懷里,啞聲喚:“薏薏。”
的手還被他攥著,掌心著最炙熱的位置,像是循著一條早就想象過千萬次的軌跡,終于到達了夢中人手上。
“我真的好你。”
他話語黏滯纏綿,又帶著哀切的息,“對不起……你只是給了我一個吻,我不該……”
外面的夜雨一滴滴砸進心里,噠噠的。
“......是我太貪心了。”
衛昭額頭抵著的肩窩,哽住。
見不語,他慢慢將的手放回原,又伏親的。
一下又一下。
作虔誠。
“薏薏在生氣嗎?”他問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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