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儀雖然生氣記仇,但該慫還是得慫。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垂下腦袋,肩膀:“將軍。”
覺得這好像不夠,又掐著嗓子補上一句:“奴家在。”
煬:“?”
這年頭不自稱奴家判幾年?
罷了。
他眉頭輕皺,問:“怎麼不高興?”
卿令儀想著坦白從寬,說了實話:“因為我聽說你去見了葉緹蘭。”
煬挑起眉:“就因為這?”
卿令儀點了點腦袋。
煬好笑地想,這小哭包是真長大了,連子之間爭風吃醋那一套都會了。
卿令儀撇起了角。
從煬的角度,由于這個小作,的左側臉頰鼓起了一團,圓潤飽滿,白里紅。
他突然有了別種的樂趣,向出手。
卿令儀下意識地想要躲開,煬發出“嗯?”的鼻音,有被威脅到,控制住了。
煬的手近,卿令儀閉上眼睛。
然后……
臉頰被了一下。
卿令儀一愣,睜眼看去。
煬痛快了,收回手,神恢復冷淡,道:“你可以去了。”
卿令儀還有些發懵:“去哪里?”
“不是說要去給母親請安?”
卿令儀想起來了。
余魂未定,仍低著頭,行了個禮:“那奴家去了,將軍。”
煬:“……”
煬還是不能忍耐:“別自稱奴家。”
“哦……”
卿令儀原是不喜歡這個詞的,只是看那些話本里都這麼寫,還以為男人們會喜歡。
重說了一遍:“我走了。”
“嗯。”
卿令儀走出屋子,恐懼退去,又開始生氣。
背刺,還。
真是可惡!
上碧微一起去靜塵軒,半路迎面上了鈞、錚兩兄弟。
錚張口就問:“你做個那個什麼蛋羹真是好吃!我這輩子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卿令儀悶聲道:“你喜歡就好。”
錚“嗷”了一聲,想接著說要不你晚上再給我弄一碗。
鈞忽地問:“你怎麼了?”
卿令儀:“什麼怎麼了?”
鈞:“你狀態不對。”
卿令儀尋思做哥哥就是不一樣,錚還在那兒吃吃吃,他卻知道關心人。
也確實想有人來評評理,思索了下,“我有個朋友,去了一個地方,被要求守住一個很大的。答應了,也費盡心思要守住這個。可誰知道,這個的當事人沒把這放在心上。”
“沒放在心上?什麼表現?”
“有人說仰慕他,每天想見他,可他上有,怎麼能隨便見人?我……我朋友是絕對不讓那人來相見,可這人卻自己去見了別人,回去之后還欺負我那個朋友。”
鈞默默地想,聽著怎麼有些耳。
錚則是代一下,義憤填膺:“這什麼人啊?這麼不講義氣!”
卿令儀沒想到有人能懂,好生:“你懂我……我朋友?”
錚:“你朋友也是實在,說不定人家沒那麼看重這個,這是吃力不討好。”
卿令儀了拳頭:“就是!”
錚:“欺負老實人,這什麼世道!”
卿令儀:“這世道,實在不講道理!”
鈞看看錚,弟弟真是有種清澈的愚蠢。
又看看卿令儀,小嬸嬸聰明,還知道說是“我的朋友”,撇開自嫌疑。
但不完全聰明。
夫君去見別的人,你一個正妻不是吃醋,居然覺得世道不公夫君背信棄義?
鈞搖頭嘆息,開口道:“今日將軍府發生了一件事。”
“什麼事?”卿令儀好奇。
鈞:“我小叔是出了名的冷面閻王,又心狠手辣。”
卿令儀和錚聽著,均是無比認同地點頭。
“趙姨娘的侄葉緹蘭,每天卯足了勁要見他,一心想嫁給他,數月之久,一面都沒見著。今日,小叔卻主去見了一面。不足半刻鐘,葉緹蘭便逃離了將軍府。”
說到這兒,鈞收住了話頭。
錚一臉的幸災樂禍:“上小叔?那不得做好幾天的噩夢。”
卿令儀則是聽明白了。
煬去找葉緹蘭,是為了趕走。
可是現在他醒來這件事,已經能被外人知道了麼?
還有……
鈞是在暗示嗎?
他聽出來說的是和煬了?
那他一個熱年,怎麼不跟著一起唾棄這不仗義之舉啊!
說話間,靜塵軒到了。
才進門,便聽見趙姨娘的聲音:“老太太,那幾個小廝在將軍府做事已有些年頭了,三爺竟然二話不說,便將他們發賣了出去,我聽說有兩個一出將軍府便死了……這若是傳出去,那些人不知道怎麼議論我們將軍府呢!”
薛老太太聽得煩躁:“去你娘的我們!不過是我不好,由你暫管家事,什麼時候這將軍府也你的了?憑你也配!”
趙姨娘沒能接得上話。
老太太持續發力:“再者說,這將軍府是我兒戰場拼殺出來的,別說是幾個小廝,哪怕是你,他今天殺了,也沒人敢說一個不字。趕收了你這副虛假臉罷!”
卿令儀和錚一齊面贊許之,恨不能掏出小本子將這番話記下來。
幾人進了屋子,各行各的禮。
薛老太太端坐在楠木椅上,見著他們,很是高興,向卿令儀招招手:“令儀,你來。”
卿令儀走上前去。
離得近了,發現老太太的眼圈微微泛紅,看來是不久之前好好哭過一場。
老太太握住的手:“三爺能好,是你照料妥帖的緣故。”
卿令儀可不想和那等不講義氣之人扯上關系,忙道:“那是將軍自己福大命大。”
老太太一聽,這是不居功自傲,心中盼著夫君的好。
一時間更是喜歡,溫聲道:“好令儀,坐。”
卿令儀在旁坐下來。
老太太轉向了趙姨娘:“如今我已有兒媳,今后家中的事,便都給來打理。你一個外人,別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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