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妗笙聽到要去醫院，眉頭猛地一抬抓著他的袖，甩了甩腦袋：“我不要去！”

凌寅燊睨：“怎麼？不是說不舒服嗎？”

莫妗笙聳起肩頭，別開臉：“我，我是溜出來的，得趕回去……”

凌寅燊不以為意，挑開眼：“莫亞希那邊我來說。”

“可是這樣會讓姐姐懷疑的！跑出去還讓你帶著去看病任誰都會多想，更別提……”腦袋垂得更低，“我還是去看婦科……”

凌寅燊闔了闔眼，想來說得也對，轉而說：“那明天你找個借口出來，我帶你去看。”

“……”

他沒聽到回應，眉目一橫重復道：“聽到了嗎？”

“聽到了……”

莫妗笙上簡單回應著，心里卻是作一團，惴惴不安。

讓凌寅燊陪著去，意味著他立刻就會知道懷孕的事。

這可如何是好……

車子臨近莫宅，莫妗笙準備著要下車。

凌寅燊長臂一摟過，慵懶笑道：“不親一下再走？”

莫妗笙自認拗不過這個登徒子，為防止一會兒又要被他整到心力瘁，便老實照做。

轉頭照著他鋒致的薄主印了上去, 結果反被他逮住，一直吻了一分鐘才遲遲分開。

同一時間，莫亞希等在大廳，一個傭人走過來在耳邊匯報：“大小姐，門衛那邊說，是凌總送小姐回來的。”

莫亞希聽罷，依舊面無表，但臉卻是越來越沉。

莫妗笙走進別墅，看到莫亞希正坐在沙發上，還是頭一次看到姐姐這麼生氣的樣子。

莫妗笙擺出認錯的姿態走到面前。

“姐姐……”

“你去哪了？”

莫亞希一開口如淬了冰，凍的莫妗笙直發抖。

莫亞希大了莫妗笙五歲，同時不了年齡上帶來的威。

“我……”莫妗笙不敢直視莫亞希銳利的目，抓了包包的帶子。

“問你話呢啞了？！”莫亞希眼兇，拔高聲音吼道。

莫妗笙怕得著腦袋，一鼓作氣地把實話說了出來：“我，我拜托朋友幫我找了家私人醫院，打，打胎……”

莫亞希聞言眉頭一，刻薄的語氣依舊沒有下半分：“你已經打掉了？”

莫妗笙：“沒，沒有……”

莫亞希微微松下一口氣，沒有追問原因而是轉問：“那為什麼是你姐夫載你回來的？”

莫妗笙面對這強勢的盤問，無可奈何下還是選擇撒謊：“是我拜托姐夫來接我的……”

啪——

一個掌，毫無預兆落下，力道之大，莫妗笙甚至出現了短暫的耳鳴。

這還是在莫家生活十九年來，第一次挨打，偏開的頭愣是半天沒能正回來。

不只是周圍的人愣住了，就連莫亞希自己也是。

但這種狀態轉瞬即逝，滔天的妒火早已徹底碎了的理智。

好怨，憑什麼平時約凌寅燊，他總是推三阻四，借口說忙。

而莫妗笙一句話就能讓他放下工作親自去接送！

莫亞希憤難當，持續發狠道：“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是我們太慣著你太寵著你，你忘了自己的份了是不是？”

接踵而至的謾罵不斷攻擊著莫妗笙的心理防線，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從眼里奪眶而出。

但對于莫亞希這樣沖發火，毫無怨言，自認自己是該的。

向一個鞠躬，道歉：“姐姐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莫亞希下高傲地仰著，冷漠的雙眼隨著鞠躬的作上下一挑。

莫妗笙的恭順讓莫亞希原先被比下去的挫敗逐漸被優越取代。

看了良久，開口警告道：“以后懂點分寸，有事找家里，別去麻煩你姐夫，明白嗎？”

莫妗笙吸了吸鼻子：“明白了。”

莫亞希不再看：“上去休息吧。”

話畢，踏著高跟鞋，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莫妗笙回到自己房間，沒時間去傷心，立刻撥通了秦恒的電話。

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很擔心他。

鈴聲足足響了一分鐘，這短短的時間對莫妗笙來說，就像過去一個世紀般漫長。

好在，在鈴聲即將結束之前，秦恒接了起來。

“喂笙笙！”他的聲音聽上去很迫切，不知何，四周還有些吵鬧。

“阿恒，你怎麼樣？手傷嚴不嚴重啊？”

“笙笙我沒事！我現在在警察局，你快說一下當初凌寅燊是怎麼綁架你的！”

莫妗笙愣怔，然后就聽到對面某個警員在詢問。

的大腦一片空白，倏然間仿佛有一繩在兩個意念中做著激烈的競賽。

說，還是不說。

可是最終有一方，還是以莫大的優勢取得了勝利。

莫妗笙無力地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打斷了警員說的話。

“不好意思先生，我朋友說的都是沒有的事，全是我妄想的……”

說罷，秦恒的聲音接著傳來：“笙笙別怕，都說出來！這樣你才能逃離凌寅燊的魔爪！”

逃離？

呵呵…

不可能了……

莫妗笙了又跑出來的眼淚：“真的沒有，耽誤你們時間了真是不好意思。”

說完，垂下拿著手機的手，順著門癱坐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莫妗笙聽到電話里秦恒在喚。

問為什麼不說。

莫妗笙苦笑，反問他。

他有證據嗎

聽到凌寅燊的名字后，警員們有什麼反應？

醫院的監控，是不是都癱瘓了？

這一連串的問題生生把秦恒給問住了。

他從醫院出來后就馬不停蹄地去了警局。

可是他空口無憑，本沒人信他。

還差點落得一個誣陷凌寅燊的誹謗罪。

所謂的證據，比如醫院的監控，早就被凌寅燊的手下了手腳本沒有記錄。

至于人證，醫院里的人包括的姑姑都被封了口，任誰都不敢招惹凌寅燊這號大人。

秦恒有些崩潰：“難道，真的要讓他這樣為所為嗎？”

相比之下，從昏暗的日子經歷過來的莫妗笙就顯得冷靜得多。

反過來寬他道：“阿恒，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忍，以卵擊石不但會傷害我們自己，也會傷害到我們邊的人。我不知道凌寅燊到底想干什麼，所以我必須先順著他，你能明白我嗎？”

秦恒很久沒有說話，他在不停地迫使自己鎮定。

他雖然在商人邊長大，但是家里并沒有讓他接過太多的爾虞我詐。

他宛如在溫室里長大的一株小草，沒有經過歷練。

稍有風吹草，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本能的只會橫沖直撞。

“好，我知道了。那笙笙，如果你有需要，一定要聯系我。還有……”

秦恒嘆氣的聲音抖：“以我對我姑姑的了解，醫療事故的事可能是被陷害的，不是那種人。”

莫妗笙笑了笑：“我懂，從秦醫生讓我考慮要不要打掉孩子的時候，我就知道是個好醫生。”

秦恒哽咽了聲：“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呢，你打算怎麼辦……”

莫妗笙沉片刻：“我會再想辦法。”

“……好。”

掛斷電話，莫妗笙心里一塊大石頭是放下了，可臉頰仍是火辣辣的痛。

中午傭人送飯進來也不想吃一口，一直在想，秦醫生告訴給的檢查結果……

傍晚，莫妗笙的門被敲響。

扶著門站起，打開門后，發現是手上拿著限量款玩偶，滿臉歉意的莫亞希。

“姐姐？”

莫亞希彎著笑眼：“笙笙啊，白天姐姐那樣說話都是因為擔心你說的氣話，希……”

用雙手把玩偶遞到莫妗笙面前，就像小學生向最好的朋友求和好一樣。

“你不要生我的氣。”

莫妗笙看著莫亞希的雙眼，猶如撥開云霧的天，晴朗而釋然。

眼睛低落在手中的玩偶，噗嗤一笑，像小時候一樣傲道：“好啵，那我就勉強收下吧。”

莫亞希笑著拍了拍：“小淘氣鬼。那不生氣咯？”

莫妗笙笑眼如新月，搖了搖頭：“我一直都不生姐姐的氣。因為是我不懂事在先嘛。”

“那就好。”莫亞希上前抱住，“想吃什麼，姐姐讓廚房給你做。”

莫妗笙轉了轉眼珠：“嗯……想吃面！一碗熱氣騰騰的面！”

“這麼簡單啊。”莫亞希頭的頭，“好，那你等一下，姐姐一會兒給你呈上來。”

莫妗笙被這個“呈上來”逗笑，抱過玩偶開心地喊了聲：“得嘞！”

莫亞希笑臉盈盈轉，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恢復了一臉淡漠，快得不著半點痕跡。

滿眼不屑，上喃喃：“不把你討好，你又怎麼會心甘愿的，把你的心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