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第 24 章
蕭明徹撂下簾櫳, 馬車駛過最繁華的街道,出了京城。
他們走的是道,一路上還能遇上旁人家的馬車, 不至于太過安靜。這時節蟬鳴聲仍躁, 在頭頂個不停, 直吵進姜雪容夢裏。
姜雪容皺了皺眉, 嘟囔了句什麽, 而後忽地將直, 踢到了薛如眉的小。
薛如眉被的作嚇到,將收了收,往裏挪,又看向姜雪容, 一時分不清是真睡著還是假裝睡著故意惡心自己。若是真睡著了, 不論怎麽說也是個大家閨秀,從前在閨中難道沒有學過禮儀麽?
薛如眉眉頭蹙起, 盯著姜雪容, 卻未見有半分轉醒的跡象, 只得吃下這啞虧。
姜雪容原本還是坐在馬車坐墊上, 睡著睡著便整個人都了下去,幾乎躺在了坐墊之上,偏又躺得極為沒有規矩, 四仰八叉的,手腳放,極大地了薛如眉的空間。薛如眉忍無可忍,手了姜雪容, 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喚道:“姜妹妹……”
姜雪容緩緩睜開眼, 還當是銀蟬,翻了個想繼續睡:“好銀蟬,讓我再睡會兒吧……”
馬車坐墊就那麽寬,姜雪容這一翻,整個人都摔了下去。滾了一圈,覺全醒了。
的思緒慢慢回籠,記起隨太子出行雲,這會兒正在路上。
姜雪容撐著坐墊起,了胳膊。
薛如眉方才及時避開,不然還得被撞到,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道:“姜妹妹你還好吧?沒摔傷吧?”
姜雪容沖擺擺手道:“沒事沒事。”
坐直子,靠著車廂壁,“方才是薛姐姐喊我麽?可是有什麽事?”
薛如眉只是想醒,但不可能這麽告訴,便笑道:“是我覺得一路上有些無聊,想同姜妹妹說會兒子話。”
姜雪容道:“薛姐姐無聊啊?那不若也靠著睡會兒吧?”
薛如眉搖頭:“我倒是不怎麽困。”
姜雪容笑了笑,道:“那我陪薛姐姐說話吧。”
雖然更想睡覺。
薛如眉想了想,與姜雪容有什麽可聊的呢?喜好彈琴,可姜雪容對此并不通,也說不上什麽。們之間的共同話題,似乎只有太子殿下而已。
如此想著,薛如眉開口:“姜妹妹是咱們之中唯一得過殿下寵幸的人,殿下待姜妹妹是不是與咱們有些不同?”
姜雪容想了想,并不覺得蕭明徹對和對們有什麽不同。誠實地搖頭:“沒有。”
薛如眉自然不相信:“姜妹妹可不許害,得老實回答我。”
姜雪容笑說:“可是薛姐姐,我這就是實話。殿下他與我在一起的時候,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或者更準確一些,也沒關注過蕭明徹平時是什麽樣,在面前又是什麽樣。
又沒想過爭寵,費這勁幹嘛?與其關注蕭明徹什麽樣,還不如關注的菜長得怎麽樣。
薛如眉有些失,又道:“殿下心系天下,日後一定會是一位優秀的國君。”
說這話時,馬車簾子正好被風吹,隔著些距離,薛如眉的目眺向蕭明徹的馬車。
姜雪容不知如何回答,只點頭:“定然是的。”
薛如眉又說:“像殿下這般出之人,誰能不仰慕呢?姜妹妹從前可曾背地裏仰慕過殿下?我那時覺得殿下芝蘭玉樹,雖然心生傾慕,可總覺得與殿下太過遙遠,誰知道竟有一日能為殿下的嬪妃。”
姜雪容道:“我也覺得很意外。”
薛如眉問:“姜妹妹最喜歡殿下什麽?”
姜雪容想了想,答:“……殿下長得好看的。”
以前確實贊嘆過蕭明徹的長相。
薛如眉沒想到姜雪容的回答如此淺:“我倒是覺得殿下的長相是殿下上最不值一提的優點了。”
姜雪容:“……”
姜雪容:“薛姐姐說得是,那薛姐姐最喜歡殿下什麽?”
薛如眉出些的神,垂下一雙水眸,道:“我麽?殿下的一切我都喜歡。”
還真是一個滴水不的答案,姜雪容笑了笑,話題似乎在此刻終止。
正當此際,馬車忽地停下。
二人便順勢結束了聊天,看向外頭。
“二位貴人,殿下說,暫時休息片刻,用午膳。”洪冬前來傳話。
姜雪容聽見吃飯兩個字就高興,了個懶腰,下了馬車。雖說馬車裏很舒坦,可奔波了半天,難免有些累,姜雪容早就想出來氣了。
隊伍停在一片的樹蔭之下,姜雪容環顧一圈,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洪冬帶人前來分發吃食,因要趕路,他們帶的吃食也是易保存不易變質的東西,吃起來有些幹幹,口也不佳。
薛如眉沒有下馬車,想著自己的份,是太子殿下的嬪妃,不宜拋頭面。薛如眉從朱弦那兒接過吃食,才咬一口便吃不下去了。勉強將口中的東西咽下去,又著頭皮對付了兩口,實在吃不下去了。
姜雪容也覺得有些幹幹,口不好,不過有吃的就不錯了,也沒這麽挑剔。
蕭明徹坐在馬車之中,問起洪冬:“東西都分發下去了?”
洪冬應是。
蕭明徹道:“們倆可有什麽反應?”他自然知曉趕路的時候吃的東西口不佳,想到今日早晨姜雪容的氣,不有些擔憂。
洪冬想了想,如實回答:“兩位承徽似乎沒什麽不適應的。尤其是姜承徽,吃得還開心的。”
蕭明徹哦了聲,有些意外。
他挑起簾子,映眼簾的便是姜雪容坐在樹下啃餅子的影。
的確吃得開心的,不知和婢說了些什麽,兩個人都笑著。
蕭明徹下了馬車,走到姜雪容邊。
姜雪容正和銀蟬說話:“銀蟬,你瞧我這一口咬下來這麽多,你能一口咬下來這麽多麽?”
銀蟬道:“奴婢牙口不好,可不敢這麽試。”
姜雪容話音剛落,便覺前一道影籠下來。一怔,擡頭看去,便瞧見了蕭明徹的影。
姜雪容一頓,趕忙要起行禮,被蕭明徹攔下:“不必多禮,坐著吧。”
姜雪容道了聲:“多謝殿下。”
姜雪容以為蕭明徹也是出來氣的,畢竟在馬車上坐了這麽久,想必太子殿下也很不習慣吧。想著,往旁邊挪了挪,給太子殿下騰出一半的石頭:“您也坐會兒吧,殿下。”
蕭明徹這才注意到竟直接坐在了石頭上。
蕭明徹與姜雪容四目相對,姜雪容眨了眨眼,似乎頗為期待。
蕭明徹猶豫片刻,還是在姜雪容邊坐了下來。
兩個人就這麽坐在一塊石頭上,安靜地吃著東西。
長慶遠遠瞧見這一幕,都愣了愣。
覺他家殿下同姜承徽還般配的,兩個人都生得好看,日後若是有個孩子,定然也會生得很好看吧。
姜雪容吃完手中的餅子,又喝了幾口水,才覺得嗓子順暢。這時辰正是熱的時候,雖在樹蔭下,有些微風拂來,也是帶著熱意的。四下都是大樹,擡頭眺,道沒在樹林之間,不知要去向何方。
姜雪容忽然覺得很奇妙,這還是第一次離開京城呢。
原本還覺得舟車勞頓很累,可現下忽然覺得走這一趟也好,畢竟一宮門深似海,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一向是個想得開的人。
薛如眉亦發現了蕭明徹與姜雪容并排而坐的影,咬了咬,心中有些嫉妒。果然,殿下待姜雪容格外不同。可實在想不明白,姜雪容哪裏能吸引太子殿下?
隊伍又休整了會兒,便繼續出發。蕭明徹想盡早抵達雲,不想在路上耽誤太多時間。若非有姜雪容們在,他會考慮騎馬而非乘坐馬車,那樣更省時間。
下午時,姜雪容又如上午那般,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薛如眉瞧著姜雪容,只好也閉目養神。
就這麽趕了一整天的路,這日黃昏時分,日影西斜,一行人抵達驛站。
驛站得知是太子殿下,畢恭畢敬伺候,毫不敢怠慢。
但今日卻屬實不趕巧,驛站的屬們對視一眼,著頭皮請罪:“還請殿下寬恕下等的失職之罪。”
蕭明徹問:“你們何來失職之罪?”
他們趕跪下:“回殿下的話,事是這樣的,原本咱們驛站是有廚子的,可今日不巧,那廚子家中媳婦生産,便告了假。因而今日驛站沒得廚子,下等對廚藝是一竅不通,恐怕不能給殿下提供可口的飯菜。殿下一日舟車勞頓,卻連頓像樣的飯菜都吃不上,這可不是下們有失職之罪麽?”
蕭明徹對口腹之并不看重,自然不認為這是什麽大罪過,只道:“起來吧,無妨,孤不會因此治你們的罪。”
蕭明徹正下令,讓他們今夜都吃白日裏的幹糧。離得近些的親衛,已經聽見了驛站屬的話,心中不免有些失。
天氣炎熱,他們本也盼著到了驛站,能吃上一頓可口的飯菜。不過事就是這麽不湊巧,他們也沒辦法。
姜雪容也有點失,雖然也能吃午時那幹糧,但一天連著兩頓都吃那種東西,未免對自己也太不好了。
想了想,倏地開口:“殿下,嬪妾願意親自下廚,給大家做些飯菜。”
蕭明徹看向姜雪容,他吃過姜雪容做的菜,對的廚藝并不懷疑。
“既然如此,便辛苦你了。”蕭明徹思忖片刻後答應了姜雪容的請求。
他對口腹之沒有什麽求,但并不會因此強行扼殺旁人的口腹之。
他弒血天下,唯獨對她溫柔內斂,寵她一世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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