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知他心意——宮中侍還在,總不好擺出什麼臉來,萬一傳到皇帝耳中去說魏國公府心懷不滿,吃虧的只會是自己兒,興許還會認為魏國公府有心冒犯。
饒是心底微,他卻面上掛了幾分笑,一邊送兩位使臣出門去——他們還要回去復旨,一邊以目卻示意董氏。
董氏早教人準備了賞錢以及紅封,不必魏國公多說,便心領神會的塞給了跟隨著的侍,又下令府中侍從皆賞一個月的月銀,算是分分喜氣。
青漓原本便是在董氏教導之下長大的,對于諸多規矩典制也是了然于,一見有人前來宣旨,后跟的又是侍,再想一想邊人對待自己的態度變化,的便有幾分猜度。
到了現在,也只是將那幾分猜測做真。
那是封后的圣旨——要做皇后了。
或者說,自圣旨下的那一刻,便是皇后了。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竟從國公之,一躍了大秦最尊貴的人,周圍的目帶著歆羨與敬畏,麻麻的落到上,帶著某種熱烈到灼熱的溫度。
可實際上,直到此刻,還是覺得自己是踩在云上一般,輕飄飄的,沒個著落。
圣旨上說的是魏國公之,可是阿爹就只有一個兒,所以,說的便是嗎
下意識的,在腦海里浮現出自己對于皇帝的印象。
皇帝是在十幾年前登基的,仔細想想,起碼也該是而立之年。
在腦海里構造出了一個老氣橫秋,滿臉絡腮胡子的丑大叔。
可是……青漓有點難過的想——自己才十六歲啊。
便是阿爹,現在也才三十六歲呢。
這麼一想,也就沒有自己即將為皇后母儀天下的那種歡喜心,反倒是著自己的小臉,生出了幾分難言郁悶,以及如何也抑不住的擔憂。
也是尋常的小姑娘,想要找一心人,過自己的小日子。
但是現在,上天派給自己的這個人,明顯是不行的。
他比自己年長這般多,他可以名正言順的有三宮六院,在所有關于他的傳言里,他也沒什麼溫善解人意的。
這麼一想,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董氏吩咐了一眾侍從,又應付完二房之后,這才有心思去看自己兒,見神蔫蔫的,心疼道:“怎麼了這是,可還頭疼嗎”
青漓輕輕搖頭,隨即又點點頭,也不知道是疼,還是不疼了。
董氏卻看得出幾分心事,在心底嘆一聲,帶回了自己院子里去,這種時機上,也不好打發人請大夫,只將按在床上,喝了幾盅姜湯:“有什麼話也要說出來才是,不要一味地悶在心里。”
青漓將腦袋埋在枕頭里,悶悶的道:“阿娘,我擔心,還怕。”
“好孩子,別怕,”董氏知道在想些什麼,也是心疼,口中勸道:“阿娘知道你在害怕,可是,當事沒有回轉余地時,要想的問題,便是要應對了。”
青漓靜默了片刻,終于道:“阿娘寬心些,我都明白的。”
圣旨已下,就不會更改了,與其想那些有的沒的,倒不如想一想之后要怎麼辦。
仔細一想,這樁婚事,倒也不是不能接。
今上雖然比年長許多,但也不是毫無可取之。
許是因為皇帝自己世起伏的緣故,雖然年過而立,邊卻不曾有妃妾,雖然也有人私底下議論說是皇帝早些年征戰沙場傷到了,子嗣有礙,但實際上到底如何誰也不知。
其次則是皇帝上頭沒有長輩,沒有婆婆著立規矩,無端的就會許多拘束。
最后,不管怎麼說,那也是皇后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青漓將這幾個來來回回的想了又想,才覺得心里頭舒服了些,側過臉時,卻見董氏臉上難掩的憂,不住微微一笑,握住的手,安道:“阿娘且放心吧,我沒問題的。”
“你能想開就好,”董氏定定的看一會兒,見的確是說真心話,心頭略微松了些,轉而又微笑道:“前幾日的時候,還說妙妙的緣分要來了,卻不想這般準,說來就來了。”
妙妙是青漓的小名,說起來,倒也是來的有趣。
自前世來到這個世界時,正是夜間時分,府里頭的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好在產婆都是早幾日接進府里去候著的,董氏之前也生育過兩個兒子,倒不至于出什麼子。
那時候青漓的祖父,魏國公府的老國公還在世,但畢竟是上了年紀,又有昔年戰場上留下的舊傷,子老早便是不好,自然也沒人敢去攪擾,只等著第二日有了結果之后再去稟告。
卻不想,老國公竟在這一夜做了一個異夢。
他夢見菩薩到了他們家,將一只金燦燦的小貓放了進去,向他慈悲一笑,便帶著一對兒金玉騰云駕霧離去了。
尋常人做夢都是片刻即忘,記不了多時候,可是這個夢,直到第二日清醒過來之后,老魏國公卻還是記得清清楚楚,從那只小貓兒,到菩薩臉上的慈悲笑容,再到菩薩后的金玉穿了什麼裳,卻都一清二楚,令他大神異。
等到他知道昨夜兒媳婦生了一個小姑娘的時候,才算是將夢境與現實結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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