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歲晚愣了一下：“說什麼？”

“說什麼都行，”季宴禮不聲地往的方向挪了挪，頓了一下補充道：“和七年前一樣。”

七年前……

回國后，之前的事很被提起，為了他們之間心知肚明的一種避諱。

以為只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當年的事就可以隨著歲月塵封。

為什麼偏偏又要提醒當年犯的蠢事呢？

云歲晚漠然道：“不會一樣。哥，你就當七年前的云歲晚從未存在過吧。”

忘記曾經的那場告白。

聽言，季宴禮臉微沉，突然停下了腳步，定定看著。

商場明亮閃爍的燈照不進他深深沉沉的眼眸。

云歲晚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側著看過去，面疑。

“什麼當沒存在過？”季宴禮薄微啟。

路過的行人因為他們出的長相和氣質總會時不時側目，商場里放著舒緩放松的音樂，中央大屏上是當紅明星的海報。

以他的視角看過去，心打扮，搔首弄姿的那些明星卻不及云歲晚的一個側臉。

云歲晚沉默許久，極其冷靜地與他商量：“哥，七年前我太年輕了，做了……一些錯事。以后就當重新開始，保持現在這樣就好。”

季宴禮扯扯角，弧度略顯諷刺，反問：“現在這樣？你是指現在我們既不想兄妹，也不像……”

“季宴禮！”云歲晚急聲打斷他，生怕從他里聽到任何一個不該出現的詞匯。

季宴禮沒了聲音，手指忍地攥，青筋連著手背向上延沒在西裝里。

就好像深深扎進里的一刺被狠狠揪了一下，連皮帶，云歲晚呼吸變得急促，眼底泛紅。

他未說出口的話輕輕松松就能將再次推進深淵。

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為什麼還要揪著不放？

非要一次次提醒曾經是覬覦自己哥哥的變態才罷休。

“我累了，回去吧。”云歲晚失去了一切辯駁的能力，無力道。

沒等季宴禮的回應，轉自顧自向前走，聽到后面響起腳步聲，步伐越來越快。

走到拐彎時，被他拉住，猝不及防被拉進旁邊的一條胡同里。

兩人消失在走廊。

“跑什麼？”季宴禮低頭看著。

云歲晚制著自己的緒，盡量心平氣和道：“我不跑，你先放開。”

轉了轉手腕，對方紋不，不知道是不是過于敏，總覺得現在他們兩人離得太近了些。

云歲晚往后退了一步，季宴禮跟著前進一步，有種步步的覺。

淡淡的雪松香無孔不，好似霸占了周圍的空氣，鋪天蓋地下來。

“歲晚，你要將過去全盤否定？”季宴禮結滾，不風的目容不得逃避分毫。

連帶著那麼多年的……

幾乎沒有猶豫，云歲晚回答：“對。”

這里的一分一秒都那麼難熬，用力將手出來，跟著后退兩步，才覺新鮮空氣重新涌過來。

看著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季宴禮心臟有一瞬的痛，連帶著口而出的那個字都宛如一把刺刀。

“為什麼？”

抬起泛紅的眼，無助的聲音中著幾不可察的絕：“哥，就當我求你，能不能別再提……以前了？”

“求”字太過刺耳。

季宴禮正想問，卻在視線接到殷紅的眼尾時頓住，逐漸冷靜下來。

很抵，狀態好像忽然間也變得很差。

沉默良久，他低聲妥協：“好，我不再提。”

云歲晚松了一口氣，在他說完的一瞬間轉，邁著急切的步伐走出狹小的胡同。

好像在他邊多待一秒都不了。

季宴禮凝視著的背影，突然閉了閉眼。

緩著聲音，像是在傳達某種求和信號般，低聲問：“還……逛嗎？”

已然沒了再逛下去的心，卻也不想將兩人之間的關系降至冰點，思來想去點點頭。

這次反倒換季宴禮暗松一口氣。

云歲晚看到一家男士飾品店，腳步一轉，走了進去。

季宴禮作微頓，眼底閃過一抹幽，隨其后。

店員見到他時，立馬認出他的份，喚來了店長。

店長沒多久就過來了，連忙陪笑：“季總，您需要什麼吩咐一聲，哪里需要您親自跑一趟？”

季宴禮朝認真挑選飾品的云歲晚看了一眼，淡聲道：“不用管我，你們照常。”

店長也朝云歲晚看過去，立馬會意，熱地和介紹商品。

最后，云歲晚看中了一款十字星裝飾，含有84顆長型鉆石的袖扣，款式優雅矜貴。

“小姐眼真好，”店員笑瞇瞇地夸著：“這一看就很適合送給男朋友，季總會很喜歡的。”

云歲晚皺起眉，一字一頓糾正：“他是我哥。”

店員睜大眼睛，驚慌失措地和他們道歉。

“沒事。”云歲晚安了一句。

攔住季宴禮遞卡的舉，拿出自己的銀行卡給店員。

沒說什麼，季宴禮舌尖抵了抵上顎，看著冷艷的側，收起作。

隨之從兜里掏出一煙，叼在邊點燃。

從店員手里接過包裝好的禮品袋，云歲晚走出去。

“還想買什麼？”

“沒有了，回去吧。”說。

一路無言回到家，季宴禮將放下就又去了公司。

好像經過這一天，和季宴禮原本和諧的表面被打破。

盡可能地躲著，卻總會在每一次對視中縈繞著道不清說不明的東西。

云歲晚既張又惶恐，生怕被父母看出異樣。

幸好，季宴禮之后一連幾天沒有回家。

再次見到，是在一周之后，他的生辰宴前一晚。

之前江心弈在朋友間私下提前為他辦了一場，而明天才更加正式。

陪著微微在客廳看畫片，云歲晚聽到了門口的響。

眼看去時，和進來的季宴禮對上視線。

他一只手抓著西裝外套，一只手解著領帶，修長白皙的手指劃過凸起的結，有種不自知的。

俊的五上歇落幾分疲倦，白凈潤澤的眉眼狹長而深邃，看過來時像要把人卷進去。

云歲晚幾乎立刻就移開了視線。

余注意到他邁著長走過來，不一會兒沙發另一頭凹陷下去。

“舅舅回來了。”云微興地打招呼。

“嗯，”季宴禮勾：“今天給微微帶了禮。”

云微幾乎立即眼睛一亮，噠噠噠地越過云歲晚跑過去，繞著他轉了一圈，沒看到禮，咦了一聲，不放心地問：“舅舅可不要騙微微哦。”

季宴禮了的腦袋：“舅舅什麼時候騙過你？”

微微笑起來。

他幾乎隔三差五就會帶些件回來哄小孩兒，偏偏那些東西都價值不菲。

云歲晚心復雜。

說話間，宋昭抱著一個足有半人高的箱子進來，云微興地迎上去。

“哇！好漂亮的娃娃。”

云歲晚看過去，是價值百萬的Enchanted doll。

微微興地跑來跑去，最后蹲在地上看著宋昭拆箱，眼睛亮晶晶的。

愣神間，突然看到季宴禮一只手過來，低頭，發現他手里拿著一個盒子。

有些懵，云歲晚一時沒有反應。

“不喜歡？”季宴禮指尖微挑，將盒子打開，出里面致華麗的項鏈。

似是被細鉆反的碎閃了眼，微瞇了下眸子，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這是……”

季宴禮說：“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