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禹從來沒這麼風過，笑得停不下來。

周溯圍著車看了幾圈，最后打開車蓋，視線落在發機上，果然是他要的發機。

“誰改的車？”他問。

祁禹咧一笑：“我妹，我們圈里的牛人。誒，今天也在這兒，我找找。榛兒？榛兒？”

這麼滿場喊了兩嗓子，祁禹忽然啞火了，他被喜悅沖昏了頭腦，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一件事——

他的發機是從周溯手里搶的。

搶，的。

“……”

靠，別來了榛兒，我害了你。

曲榛沒能聽到祁禹的心聲，往角落里走，穿過擁的人，視野從狹窄變得開闊。

人群散開，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

周溯站在人群中間，清瘦、棱角分明的臉近距離的沖擊，比那晚的濃墨重彩更清晰。

他冷淡的目看兩秒，嗓音低低的：“曲榛？”

曲榛的心猛地一跳，升起一奇異的覺。

很刺眼，他的眼睛黑而冰冷，他朝走來。在忐忑不安、以為他要找算賬的時候——

“車改得漂亮。”

他肩走過，低聲在耳邊說。

第9章

普通的午后因周溯的到來熱鬧了很久。

曲榛被賽車好者團團圍住問個不停，無法，最后祁禹和小顧把從人群里帶出來。

“趕躲會兒姐。”小顧帶著人離開維修區，“下午不忙，跟我去看臺玩會兒。禹哥一塊兒去？”

祁禹送兩人到出口，“你們去，我看會兒車。”

曲榛忙道：“晚上車、車開回，老秦、那兒。”

祁禹隨手的發，笑了一下，“知道，晚上見。”

曲榛在路上幾次回頭，祁禹還在出口目送，見看過來，便朝擺擺手，示意放心去。

知道，他一定又去忙那些復雜的人際關系了。

等回過神，人已經在看臺了。

這看臺是車行專屬的VIP位置，高能看清整個賽道，屏幕上是轉角的高清直播。

他們正在看那輛Radical SR3，許枳風的車。

曲榛看了會兒，發覺許枳風的駕駛風格和他的人很像，極紳士品格，每個作都微小輕，溫和中卻又不乏強勢。

賽道上還有柳寬和梁文漢，第一次看他們駕駛。

這兩個車手風格迥異。柳寬開車很莽，但技巧一流，梁文漢四平八穩，速度卻極快。

小顧說：“許哥很強，比柳寬更快。但他很參加比賽，偶爾會去國外玩玩車。”

曲榛小聲問：“周溯呢？”

剛才看賽道才詫異地發覺一件事，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從來沒見周溯開過車。

他的通工只有三樣：自行車、板、別人的車。

小顧說到這件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哥從回國就沒開過車，也不喜歡坐別人的車。他覺得別人都不會開車。”

“……”

曲榛沉默。狂妄，卻合理。

小顧看曲榛表，笑道：“是不是很奇怪？一個頂級賽車運的車手不喜歡開車。其實他就是不習慣。”

曲榛微愣，忽然明白了小顧的意思。

兩年了，周溯仍未習慣這樣低速、慢節奏的生活。

他過往的每一天都在超越極限的速度中度過，忽然慢下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他仍于失衡的狀態。

曲榛并不了解作為賽車手的周溯，甚至不知道兩年前他為什麼忽然離開F1圍場。

這件事在當時掀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在談論。

兩年過去，周溯離開F1的原因仍是個謎。

曲榛輕聲問：“他、他還會、會回F1嗎？”

小顧攤手，他也沒有答案。

曲榛垂眼，下面的看臺上仍有不周溯的車迷，他們早早來到這里，等一個可能不會出現的人。

-

落日時分，賽道日一天的狂歡結束了。

曲榛放眼去，平時忙碌、被囿于辦公樓、陷在瑣碎生活里的平凡人們一臉暢快，疲憊但滿足。

不限速的賽道帶來刺激和過速的心跳，煩悶一哄而散。

車隊一群人浩浩湯湯地回車行，許枳風幾人準備去聚餐，曲榛想跟著回去又被小顧喊住。

“姐，跟我們一塊兒去。”小顧理所當然道。

曲榛有些遲疑：“可、可是車……”

想回去看那輛Radical SR3。

許枳風敏銳地在風里捕捉到孩子斷斷續續的話語，彎一笑，“車就在那里，隨時可以看。一起去，就當是給你開歡迎會。”

曲榛看向許枳風，黃昏下他的面容溫又好看。

點點頭，對他一笑。

一旁的喬如煙頭疼地別開臉，心想該找個機會告誡許枳風，改掉這個隨時隨地散發魅力的壞習慣。

扭頭瞥了眼姜瑤，小姑娘醋意很明顯，本沒掩飾。

這陣子總共就招進來兩個孩，全要被許枳風禍害了。

喬如煙再看周溯，他戴著帽兜站在人群最外側，神淡漠，渾都寫著“離我遠點”四個大字。

嘆氣，冷點就冷點，但省心。

許枳風提前定了地方，路上曲榛照舊和小顧一車，周溯打開后座車門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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