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

聽到聲音，沈今棠微微抬頭，目順著門口的方向去。

那人著宮裝，上面繡著繁復花紋，繁復的針腳和致的紋飾只有長公主院中的一等丫鬟才可以穿戴。

“沈姑娘，長公主殿下有請。”

霜降立在一旁，臉上掛著一副不冷不熱的表，既沒有刻意疏遠，也沒有過分親近，保持著宮里人該有的那份矜持。

沈今棠早就料到了長公主會來找，于是也不震驚，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緒，再抬頭時，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神。

“有勞姑姑了。”

沈今棠起，微微彎腰，行了個禮，

的作不疾不徐，簡單卻著幾分從容，每一個細節都恰到好，仿佛天生就帶著幾分貴氣。

霜降見狀，眼神里掠過一意外。

這種禮節，尋常人家斷然教不出來，培養的人定是對寄予厚。

“請跟奴婢來。”

霜降微微側，語氣里帶著幾分和，態度也比剛才多了幾分客氣。

沈今棠跟在霜降后，步伐不不慢，保持著與霜降一步之遙的距離。

一路上，霜降時不時地回頭瞥一眼，眼見著快到長公主院了，卻始終不見沈今棠開口詢問。

霜降心里微微有些著急，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地低聲說道：“孫先生來了，怒氣沖天地直奔長公主殿下的院。”

沈今棠微微挑眉，眼神中閃過一思索。

孫先生是顧知行的第三任教習師傅。

顧知行原本是太子伴讀，跟隨太子在崇文館學習。后來不知為何，與太子鬧了矛盾，被調到了國子監。

沒過多久，國子監祭酒便以顧知行“頑劣不堪”為由，將他退回了長公主府。

長公主無奈之下，又將他送到了百川書院，這才了孫先生的弟子。

如今孫先生來勢洶洶，想必還是因為顧知行的學業。

沈今棠心中暗自猜測，角微微勾起一淺笑，眼神卻依舊平靜如水。

霜降見這副模樣，心里不有些發怵，仿佛被沈今棠的氣場得有些不過氣來。

沈今棠停下腳步，微微側，目溫和地看著霜降，輕聲說道：“多謝姑姑告知，今棠記下了。”

的聲音不高不低，語氣和卻著幾分堅定，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記下了，這便是承了的了。

霜降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眼神中多了幾分復雜的緒。

抬腳繼續往前走，心中暗暗思忖：沈今棠能得世子殿下青睞，甚至住進了世子殿下的院里，要知道世子的院子里面是沒有一個子可以進去的。

原本只是覺得沈今棠容貌太過，這才招徠了世子的注意，但如今看來，這姑娘的氣度和心思，也絕非尋常人可比。

霜降心里有了幾分打算，沈今棠這人得罪不得。

沈今棠跟著霜降的腳步，一路沉默地來到長公主屋子外。

霜降在門口停下，微微側，低聲說道：“沈姑娘，您進去吧，殿下在里面等您。”

沈今棠點了點頭，微微彎腰致意，隨后推開門，低著頭走進屋。

屋線和，沈今棠微微抬頭，目在屋掃了一圈。

左下方坐著一位中年人，著素長袍，著清簡，面容清瘦，眉宇間帶著幾分儒雅之氣，想必便是霜降口中的孫先生了。

此時，孫先生已經和長公主說了些話，正坐在一旁喝茶，但臉上仍帶著幾分氣惱，眉間微微蹙起，似乎余怒未消。

“拜見長公主殿下。”沈今棠收回視線，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清脆而和。

“起來吧。”長公主坐在主位上，目在沈今棠上微微停留。

禮儀周全，進退有度，這讓長公主的心里對不由得多了幾分好。

“謝殿下。”

沈今棠輕聲說道，隨后自覺地站起來，沉默地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并不多言。

知道長公主找來有事，但是得沉住氣，該答的答，不該問的別問。

殿一片沉默，只有茶壺中水汽騰騰的聲音。

孫先生卻忍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茶盞，站起來，微微拱手，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殿下，對于世子，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他學富五車，卻也教不會一個不愿意學的人。

顧知行的頑劣，他早已心知肚明，原本還對他抱有一期待，但最近這段時間的觀察，卻讓他徹底死了心。

十日學習，一日休沐，可顧知行卻能玩上十日。偶爾有一日去書院，還是被長公主派人押送過去的，到了書院，他也能在課上睡上一整天，仿佛完全不把學習當回事。

長公主見狀，微微嘆了口氣，起走到孫先生邊，輕聲挽留道：“孫先生，知行還年輕，頑劣些也是難免的。您再給他些時間，說不定他會有所改變呢。”

然而，孫先生搖了搖頭，語氣堅決：“殿下，老夫已經盡力了。世子如此頑劣，實在不是老夫能管教的。殿下若再尋他人，或許還能有些轉機。”

說完，他微微一禮，轉便要離開。

長公主著孫先生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無奈。

沈今棠站在一旁，微微垂眸，心中卻在暗自思索著些什麼。

“孫先生可否聽我一言？”

沈今棠的聲音突然響起，清亮而沉穩，帶著一不容忽視的堅定。

微微抬頭，目平靜而坦然地落在孫先生上，眼神中著幾分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