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婼其實沒睡。
聽見留潛的傳話就一氣之下將屋里的燈給吹熄了,還命全院熄燈,今日全都早早去休息,沒的命令不準點燈!
還沒怪儲瑾禮答應了自己的事不好好辦,他反倒是生起氣來了,還要親自去請他回來,做夢吧!
在那個囫圇的夢里,更多的是關于如何囂張跋扈和儲瑾禮對的失,卻沒有跟儲瑾禮作鬧的緣由。
一直以為是儲瑾禮不喜歡自己,對太過冷落,的子又那麼沖,所以越發讓儲瑾禮不喜,最后導致了悲劇。
已經吸取了夢里的教訓,不胡鬧,不跋扈,凡事多腦子,也有耐心有信心能跟他相好。
可今日的他的種種行為,讓重新有了猜測。
或許,夢里自己極端的行為并不只是自己的錯呢,儲瑾禮難道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嫂嫂,還沒睡吧?”
儲硯的聲音自窗外響起,將商云婼從氣悶的緒里解救了出來。
走的窗邊的榻上,靠近窗邊說:“賬簿都安全嗎?嬸娘不會玉石俱焚,來燒侯府吧?”
儲硯:“安排了相爺的府兵看守,放心吧。”
商云婼這才放下心來,“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想到去相府借兵?”
儲硯:“因為我知道哥哥不堪托付。”
商云婼這次十分認同地說:“今日幸虧有你。”
借著月,儲硯看著窗那比月還要皎皎的面容,稍稍移了腳步,一雙手肘搭在窗框上,稍稍傾靠近了。
“那嫂嫂怎麼獎勵我?”
他的聲音清淺,像石子水激起了圈圈漣漪。
商云婼心里一漾,一說不清的覺旖旎在心尖,像被小貓尾掃過手背一樣,的。
吞咽了下口水,說:“你想要什麼獎勵?”
儲硯語含笑意:“什麼獎勵都給嗎?”
商云婼清了清嗓子:“你先說說看。”
儲硯故意拉長了尾音:“我要你……”
商云婼心跳了一拍,他慢悠悠地說完整了:“……教我做你最拿手的那道糕點。”
聽出來他故意逗,商云婼下了逐客令:“好,等我明日把掌印收回來就去教你,快回去吧。”
儲硯笑了笑,并沒把的逐客令當回事,問道:“你打算明日怎麼理?”
商云婼:“自是帶著證據去找祖母評理。”
儲硯思忖了片刻說:“祖母一直對二叔父偏,二叔父也總拿沒有襲爵來跟祖母賣慘,嬸娘的管家權就是這麼求來的。”
商云婼恍然,想了想說:“那我就將宗親耆老們都請來,這樣祖母就不能一言堂了。”
儲硯慢悠悠地說:“宗親耆老們滿的仁義道德,可也都是群無利不起早之輩。”
商云婼憂慮之余,覺得儲硯小小年紀,竟將人看得這麼徹,屬實不一般。
怪不得日后能封王拜將,連爹爹都忌憚。
商云婼頷首:“我懂了,我再想一想。”
儲硯輕輕“嗯”了一聲,朗聲道:“那我先走了,祝你明日旗開得勝。”
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商云婼到年郎應有的風霽月,不由得揚了揚角。
他一直這樣明下去,應該就不會黑化夢里的模樣了吧?
靠在榻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一團迷霧中,似乎又陷進了那個夢中,商云婼想掙扎著醒來,卻怎麼都醒不過來,只能同地驗著夢中的一切。
這場夢里竟然是奪掌印的經歷,但是沒有儲硯和儲瑾禮的幫忙,也沒有拿到賬簿證據。
就憑借著那些以次充好的食材和克扣儲硯這兩點證據來狀告嬸娘。
嬸娘哭訴不尊敬長輩,說故意買來次等食材誣賴,而克扣儲硯這件事,祖母連問都沒問一句。
然后二叔父也跟祖母埋怨,說都是娘的親生兒子,大哥襲爵,大哥沒了不是應該他襲爵嗎?祖母直接將爵位給了儲瑾禮,一碗水端平了嗎?
如今不過是他家大娘子管個家,竟然也被晚輩質疑中飽私囊,他們一家子都活得太憋屈了。
最后祖母不僅沒有將掌印給商云婼,還將狠狠斥責了一頓,罰跪了三天祠堂。
自此以后,便在侯府更加沒了威信,儲瑾禮更不愿意理了。
最后,在儲瑾禮冷漠中帶著嫌惡的眼神中醒來的。
那個眼神在面前久久揮之不散,夢里因為這個眼神哭得昏天黑地,覺得儲瑾禮再也不會搭理了。
商云婼抹了下自己的臉頰,淚水已經冰涼,但絕的緒一直揮之不去。
靜靜在窗前坐了好久終于緩解了緒緩,開始認真思考明日要掌印的事。
這場夢很及時,及時得像是故意警示一樣。
夢里跟如今不一樣的地方,應該就是自己的行為不一樣改變了因果,看來明天要換個套路了。
——
敬暉圓那邊跟慕辰軒不同的是,那邊到現在還燈火通明。
自從賀氏一狼狽的回來,洗漱好刷完牙后,便開始哭鬧不止,還不肯吃東西。
可能是馬糞吃多了,吃什麼里都一馬糞味。
儲棓苦口婆心地勸多吃點飯,賀氏沉著臉說:“不吃,我正好一,裝裝病,明日去老太太那鬧上一鬧!”
看向儲棓:“你也去,跟老太太哭訴你當年沒有襲爵的事,打打牌,給我把這口氣掙回來!”
儲棓猶豫著說:“又要這麼鬧啊?之前回回都用這個辦法,還能有用嗎?”
賀氏剜了他一眼:“回回用,回回都管用,說明老太太心里知道對不起你,而且瑾禮最重孝道,只要商云婼一跟我發飆頂撞,我就可以借機說不尊長輩,一頂大帽子夠的!”
賀氏太了解儲家這一家子人了,若是在別人家或許就翻不了了,但是在寧遠侯府,拿住了這兩點,自己就能想一輩子福。
儲繡依聽懂了:“這麼一來,我們就只等著去告狀,然后我們等氣到發飆就好了!”
賀氏得意洋洋:“對,到時候鬧得越兇,斥責的我們越狠,瑾禮就越厭惡,我們只要裝作委屈示弱,就能把整治得服服帖帖的。”
儲繡依笑了:“要不楊二姑娘說蠢呢,是真蠢!還想跟我娘斗!”
第二日,賀氏在侯府的眼線來稟報,說商云婼在清點賬簿箱子,而且一早就把宗室耆老們給請來了。
終于等到了,前一刻還病懨懨得賀氏激得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知道自己表演的時機到了,趕帶著夫君去找侯府老太太。
一進主堂屋就看見堂已經齊齊擺放了七八個大箱子,都是存那些真賬簿用的。
嗷地一聲哭響徹了半個院子:“婆母!婆母我冤枉死了啊!商云婼不尊長輩,竟敢污告長輩的黑狀……”
哭嚎了一半,才發現,主堂中的老太太和宗親耆老們像看瘋子一樣看著。
而商云婼打開的那幾個箱子里,裝著的不是賬簿,而是……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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