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又恢復到了剛才的氛圍。
“你說說你,憑著手上的戒指,擋了多桃花?”程子言點上一支煙,調侃賀予洲,“別人都是立單人設,你倒好,立上人設了。”
這種況,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這兩年,就沒見戒指從他手上摘下來過。
戒指、照片出,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地默認,他有對象。
哪怕是對他有好、想跟他發展的生,見狀,也不會再向前一步了。
賀予洲沒搭腔,低頭看著手機背面。
照片中的孩,穿白碎鉆重工禮服,背影纖薄端莊,就像是皇室公主。
黑茶長發卷大波浪卷,散落在后,微微偏頭,盡顯優越高的鼻梁和修長的天鵝頸。
逆而站,明亮的燈籠罩在上,高貴迷人。
容略顯朦朧,但也還是能知道,是一位人。
這張照片,是他們在一起后,賀予洲看的第一場獨奏會,在樓梯間,為拍下的。
直到腳傳來一腳,賀予洲才抬眼看向別。
“在跟你說話,聽到沒有。”程子言快速收回踹他的那只腳。
保險起見,他還特意換了一個離賀予洲較遠的座位。
賀予洲這次,倒是難得的沒有報復回去,將手機揣進兜里,“在聽。”
盧鈞嘖嘖搖頭,“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誰能想到,我們倨傲不羈的賀大公子,長了張渣男臉,玩的卻是純那套。”
他沒談之前,他是真沒發現,他還是一個大種。
賀予洲不咸不淡覷他們一眼,“你們要是欠,就扇自己幾掌。”
“都是事實,還不讓人說了?”稍作停頓,盧鈞收起戲謔的語氣,語重心長地勸說:“你也是該走出來了,不要再折磨自己。”
神折磨是最狠、最痛苦的方式。
程子言也正經起來,“你和恩語可能真的是有緣沒份,上的事,你也不能強求,是吧。”
喝口酒,給他出餿主意,“你要不嘗試著開展一段新?”
他有時候覺得,可能是他的烏顯靈了。
跟尹恩語在一起后,賀予洲就恨不得時時刻刻在他們面前炫耀嘚瑟,看著他瀟灑滋潤的生活,他這個當兄弟的,可以說是氣得牙。
于是,他就在尹恩語面前出損招,讓幫他們好好折磨一下他。
最好是能讓他驗一把被甩的滋味,保證能讓他記憶猶新。
誰想,他當時的一句玩笑話,竟然真真了。
導致他現在時常懷疑,尹恩語是不是真把他的話給聽進去了。
想到這,程子言突然雙手合十,坐在沙發上,對著賀予洲虔誠地鞠一躬。
在心中默念:是兄弟對不起你。
賀予洲看到他這個莫名其妙的作,看他的眼神變了,“喝假酒了?”
“沒事,你別管我?”程子言抬手擺了擺,“你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需不需要我出手,幫你走出上段?”
“滾………”賀予洲拒絕的話到了邊,及時收住,饒有興致地問:“你怎麼幫?”
倒是沒發現,他還有這麼大的本事。
他自己都放不下,他這個局外人,卻能幫助他。
一旁的盧鈞也將目好奇地轉向程子言。
程子言抬頭,連音量都拔高了幾度,“帶你去神診所,讓催眠師直接將你催眠。”
“……”
包廂陷了死寂。
賀予洲:“你應該掛神經科,治腦子。”
就不該對他抱有期待,顯得他很蠢。
他繼續說,一字一頓:“前任、現任、妻子,都只能是尹恩語一個人。”
其他人,與他何干?
聞言,程子言話沒過腦子,口而出:“那你看樣子是要孤獨終老了,恩語肯定不是一個吃回頭草的人。”
話音未落,一只煙灰缸從空中劃過,重重地砸在他膛。
口傳來的鈍痛,程子言猛地往后仰去,“賀予洲,你有病?”
他毫不收斂,言語攻擊變得更加激烈,“一言不合就手,難怪恩語要跟你分手,你這暴脾氣,狗都嫌。”
在賀予洲沒手之前,盧鈞連忙制止他,“你說點,別再火上澆油了。”
程子言也就此打住,雙往前一,“不說了,免得某人今晚回去傷心的睡不著。”
不過,閉不到兩秒,他又開口了:“一直沒問你,恩語當初跟你說分手的理由,是什麼?”
賀予洲著酒杯的手驟然收,復雜的緒匿在昏暗的環境中,舉起手中的烈酒,仰頭一飲而盡。
灼熱的覺在他胃里炸開,但他卻毫無反應,仿佛已經麻木,不到任何疼痛。
沉默片刻,他平淡又自嘲地吐出三個字:“不合適。”
這個理由,讓旁邊的兩位一怔,出訝異的表。
他們怎麼會不合適。
雖然,他在他們面前秀恩的行為,十分可恨,但又不得不承認,他們兩位,絕對是他們見到過最般配的了。
舉手投足間的默契,就像是早已刻了骨髓。站在一起,就會由而外的散發出一種無形的磁場。
一個囂張狂妄,在對方面前卻俯首稱臣。
一個優雅端莊,在對方面前卻撒黏人。
彼此依賴。
“不合適?”程子言不確定地求證,“你確定恩語是這麼說的?”
“你值得我編個借口騙你?”賀予洲又給自己倒滿一杯酒,跟喝白開水似的喝掉。
程子言仔細觀察他,見他不像是在騙人,這很可能就是他們分手的理由。
這跟他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竟然如此的簡單,沒有一點恨仇。
“不合適就是不了。”程子言說話口無遮攔,認真分析,“恩語那樣說,可能就是想讓你好點。”
他的話就猶如一把利劍,深刺賀予洲的心臟,將其穿。
他早就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
怎麼能突然不,連一點預兆都沒有,讓他措手不及。
問原因,的回答也就只有“不合適”這三個字。
讓他產生,跟他在一起的那兩年里,所表現出來的幸福、開心,都是他的錯覺。
盧鈞手掌落在他肩膀上安地拍了兩下,問:“你是喜歡恩語那種高貴優雅類型的?”
他不懂,到底是一段多深的,才能讓他兩年都忘不掉。
賀予洲瞳孔黯然,嗓音微啞,“跟類型沒關系。”
他喜歡的是那個人,只要是,他就甘愿臣服。
在沒遇到之前,他自己也沒想過,會如此決絕地一個人。
就好像,擁有就等于擁有了全世界,外面的一切再繁華喧囂,都跟他沒關系。
“沒救了,你算是徹底栽進去了。”程子言嘆,“見你這樣,搞得我以后都不敢談了。”
“你不談,跟我有什麼關系?” 賀予洲雖然心不怎樣,但戰斗力依舊,“是沒人喜歡你。”
程子言聞言,不服氣地嘿了聲,“你別在這看不起人,追我的人早已排起了長龍。”
“只不過小爺我都不喜歡。”
忽地,程子言又話鋒一轉,不知道是不是狗電視劇看多了,莫名其妙地來一句:“話說,你當年就沒有想過,把恩語強制留在你邊?”
賀予洲像是看白癡的眼神睨他眼,給出他一個無懈可擊的答案,“這是違法的。”
哪怕是在最的時候分手,他也從未想過以強迫、威脅的手段,把留在自己邊,那樣跟親手折斷的羽翼沒區別,是一種殘忍的傷害。
應該永遠明鮮活,如那般耀眼。
程子言不可思議地慨,“倒是沒發現,你有這麼高的覺悟。”
盧鈞看明白一切,“主要是看面對的對象是誰。”
-
直到凌晨兩點,三人才從酒吧離開,都喝了不的酒,但要說喝得最多的還是賀予洲,他就跟不要命似的,一杯接一杯。
坐上司機來接他的車,賀予洲略顯疲憊地靠在后座,兩指輕眉心,閉目養神。
喝酒的時候沒什麼反應,但這會坐上車,腦袋便開始作痛,異常沉重。
胃部也升騰起一灼燒。
前方的司機,隔著后視鏡看向他,“賀總,需要我去給您買解酒藥嗎?”
賀予洲:“不用。”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空曠的街道上,車寂靜無聲,后座的男人雙眼一直都是闔著的,像是睡著了。
驀地,外面響起一聲刺耳的鳴笛,打破了車的寧靜,賀予洲皺眉,睜開了眼。
“還有多久?”他聲音喑啞,從旁邊拿了瓶礦泉水,擰開喝兩口。
這才緩解了一下他的不適。
“大概十多分鐘。”司機全神貫注地開車。
賀予洲側頭看向窗外,昏黃的路燈下,一株株白玉蘭樹在他眼前迅速掠過。
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他忽然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打開通話的界面,撥通頂部的聯系人。
鈴聲在車回,一聲一聲地敲擊,節奏規律,然而,直到自掛斷,都沒能等到電話那端的人接起。
賀予洲著手機垂眸,屏幕的芒自熄滅,他眼底的那一亮也隨之消散,被失、落寞所代替。
整個人像是被沉重的氣息所包圍。
他角勾起一抹自諷的笑,為什麼還沒長教訓,為什麼還會對抱有期待。
指能出現在自己眼前,像過去那樣關心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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