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替太子診過脈的秋神醫早已在外云游多年,皇上偶然得知明相大師也是醫卓絕之人,這些年他便皇上所托,替太子診脈,但明相大師進宮的幾次,都是太子病的嚴重的時候。”
盛昔微聽后點了點頭,喃喃道:“這樣啊……”
并不常去恒安寺,上次一才堪堪是第三次去,是以也不知道寺里的明相大師還是個醫圣手。
但太子蕭熠這個人,卻是時常能在京中聽人說起的。
對于當今太子,人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驚才絕艷,天妒英才”。
太子從小弱多病,近些年來子越發不好,一年不如一年。
但即便病也難掩他的才學和卓絕見地。
聽聞太子殿下在皇后意外薨逝后并沒有被送哪位妃嬪宮中,而是由璟帝帶在邊親自教養,且極其聰慧,才智過人。
蕭熠七歲作論,十歲參朝,顯出驚人的治世之才,又耳濡目染帝王之,若不是這個子,儲君之位不做他人想。
盛昔微的父親瑞國公非常欣賞太子的才學,也曾因此覺得甚是惋惜。
如今回想起父親那時惋惜的神,也不覺得心里又些郁郁,替這位太子殿下難。
越是天賦異稟之人,上這樣的事越會覺得老天不公吧,說不定會因此變得郁郁寡歡,沉默寡言,心思深重。
覺有點可怕,但也是有可原的。
在盛昔微的腦子里,太子殿下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有些郁的人。
馬車終于往前了一下,將盛昔微的走神晃了回來,而后便聽到小窗邊上傳來三哥盛之冬的聲音:“娘,小妹,要進城門了。”
盛昔微在馬車里應了一聲,與娘親一起安靜等著,將剛剛心里那點頗為惜才的難勁兒緩了過去。
比起宮門口各家馬車安靜又緩慢的宮,東宮則是一片兵荒馬的焦急。
宮人們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步履匆匆的按照殿里的吩咐端著東西進進出出,皇上和太后都在寢殿里,然而除了腳步聲,屋靜的讓人心慌。
璟帝今年剛滿五十,正值壯年,一張面孔十分英俊,帶著帝王殺伐果決的威嚴,但此刻他卻皺著眉,不住的在殿來回踱步。
太后華氏年事也不算高,剛剛六十,因著保養得宜,面上看起來只有五十多的模樣,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眼眶都泛著紅。
宮中的人都知道,太后子冷清,加之近些年腳有些不好了,甚會出自己的昭和宮,也早就打過招呼讓小輩們不用天天去請安。
人人都道太后在親緣方面很是淡薄,除了對皇上和太子。
其實璟帝非太后親生,但生母過世后便養到了太后膝下,兩人母子分數年,璟帝一直對敬重有加,至于太子,從他出生起便是太后的心頭,連對自己侄蘭妃所出的三皇子,都未有對太子的萬分之一好。
近些年為了太子的子,兩人已是碎了心。
明相大師把脈足足把了小半個時辰才從床邊起,璟帝見狀趕走了過去,不住問道:“大師,太子如何了?”
今早太子突然咳,止都止不住,沒過多久便昏迷過去,太醫院一眾太醫流來看,都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皇上只能趕讓人快馬加鞭出宮請了明相大師過來,一顆心從初初吊到現在。
明相大師微微低頭頌了一句法號,聲音平和:“皇上寬心,殿下暫時無礙了,貧僧施過針,大約再過一個多時辰殿下便能醒。”
璟帝心里稍稍放心了些,但他知道,這是治標不治本的。
太子最近暈厥的次數已經越來越頻繁,每每都是太醫施針后才醒,這次是連太醫也沒了把握,才趕請來明相大師。
與已經起走到床邊的太后對視一眼,又對邊的太監總管德壽示意了一下,德壽公公點頭,帶著屋一眾宮人下去了。
寢殿的門被掩上,此時只剩下了明相大師,皇上和太后三人。
皇上的面上終于出難得的疲憊之,看向明相大師:“大師可知明悟主持何時會歸京?”
明相大師輕輕搖了搖頭:“師兄此番云游皆隨心,貧僧尚不知。”
璟帝一時間沉默了下去,太后更是子都晃了一下,扶住一旁的床柱才堪堪站穩。
明悟主持是得道高僧,佛法無邊,是皇上和太后心里最后的希。
可太子如今已快到大限,也不知,他還能不能等得到了……
待明相大師離開后,太后由宮人扶著,緩步朝外走去,離開前,勸了璟帝一句:“皇上,讓熠兒好好休息吧,今日宮宴,還需你主持大局。”
“母后無需擔憂,朕就是想再看看熠兒,母后子剛好,先回昭和宮歇歇吧。”
陪著太后走到院里,看著上了轎攆離開后,皇上又回了寢殿。
蕭熠安靜的躺在床上,面蒼白,薄已經淡的沒有,搭在前的手連腕骨都突出明顯的弧度。
璟帝在床邊坐下,忍不住想起蕭熠尚年時跟在自己邊的模樣。
年的小小孩,因著子不好,許多時候只能在他的寢宮里待著,但即便如此課業也從不會落下,過了啟蒙之后,他每日下朝便會一個時辰親自教導他,熠兒聰慧,不管問題多難,都能好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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