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栗蠻父親的生日。
到家的時候,栗母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后,確認只有一個人回來時,有些失:“久疏沒來啊?”
栗蠻像聽了笑話一樣,覺得好笑:“他來做什麼?人家忙著呢。”
自己都快一個月沒看到陸久疏了,人都沒看到,更別提聯系。
自己父親生日,也沒跟他說,也沒必要說,打擾他做什麼,討人嫌。
栗母顯然不能接:“你是他老婆,你爸是他岳父,生日他不應該來嗎?”
“我們怎麼結婚的你不知道嗎?”栗蠻冷靜打斷的話:“門不當,戶不對,上嫁,媽你知道什麼上嫁嗎?我們又不是有結婚。”
栗母聲音小了一點:“不都可以培養的嗎?你們都結婚三年了,他還沒有你嗎?”
“誰告訴你結了婚人家就會你?”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有共同話題可聊。
婚姻三年,自己都能說出這些話了,有些慨,如果是三年前,斷然說不出這話。
南城陸家產業遍布全國各地,正兒八經的有錢人,陸久疏上頭有個當繼承人培養的大哥,下頭有個千金妹妹,他雖是個次子,聽說還是個不寵的,但跟栗蠻這種普通家庭比起來,不寵的次子也還是尊貴且富有的。
至于栗蠻怎麼會接上陸家次子跟對方結婚的,這事狗到說出去都沒人信,陸家老爺子年輕時候有個喜歡的人,沒能在一起,彼此失聯,他也娶了門當戶對的妻子。
若干年后,子長大,妻子去世,他也老了,找了一個山清水秀、空氣怡人的地方修了別墅養老。結果在那兒遇到了他年輕時候喜歡的人,對方也滿臉皺紋,兒孫滿堂,正是栗蠻!
彼時栗病重,陸老爺子每天都來看,一來二去的,栗蠻的婚事竟都有著落了,正是陸老爺子的第二個孫子。
栗蠻同意結婚的原因很簡單,沒有什麼暗已久、一見鐘一眼萬年的戲碼,單純就是覺得陸久疏長得又高又帥,還有錢。
那時候雖才23歲,但也看得多了聽得多了,覺得跟誰結婚不是結呢?到了一定年頭,無論過程如何轟轟烈烈,結果都那樣。
跟陸久疏這種又帥又有錢的結婚,至孩子不會丑,不會窮,不會長大以后在網上哭訴原生家庭。
至于不的,那會兒看到陸久疏第一眼,眼睛都瞪圓了,就覺得…乖乖,幾個菜啊喝這樣,這種極品能得到他的子就不錯了好嗎?還想他給你?做夢都不敢這麼夢。
這邊毫不猶豫撿了大便宜一般同意結婚。
陸久疏則是跟態度相反,像被素未謀面看不上眼的窮親戚一家抱著大纏上了一樣,整個人都不好了。
都看到陸久疏好幾次從陸老爺子房間里出來,冷著個臉,看到更是招呼都不打,一言不發,大步離開。
除了第一次見面本著禮貌,對態度溫和,后來得知要和結婚后,都是冷臉相待了。
栗蠻當時有一種不妙的覺,但很快被拋到了腦后,大度的想:也能理解吧,他們差距那麼大。但有時候心不好了,也會想:也不丑吧?追的男生多得很,難道他真那麼吃虧嗎?
后來,不知道陸老爺子用了什麼法子,陸久疏同意了結婚。
半年后,在栗去世的前一個周,和陸久疏結了婚,婚前協議是簽了的,婚禮并沒有大辦,陸久疏人在現場待了不到半小時,酒都沒敬,就走了。
陸老爺子氣急敗壞,但沒用。
栗蠻一個人穿著敬酒服站在那兒,段漂亮,卻尷尬孤獨。
婚宴上都是陸家親戚,那些富貴千金盯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要是,我都要跳河了。新郎該有多討厭啊,裝都不裝了。”
“上嫁如吞針,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聽我哥說,陸久疏喜歡那個誰對吧?”
“他才娶不起,他一個次子,又不是陸家繼承人。”
“但我聽說他大哥生病了,如果……說不定他有機會是繼承人。”
說這些話的人,沒想到他們議論的主角,正因為尷尬,在花園后面坐著氣,被聽了個干干凈凈。
說沒覺是騙人的,又不是機人,但那時候覺得信心滿滿,是可以培養的嘛,不需要什麼不的,至和睦相,天天這樣冷臉相待,也不好吧。
事實上,想要的和睦相,都實現不了。
他們的婚房,只有一個人住。
陸久疏本不回那兒,只有回老宅,或者過年過節,他才會出現,跟待在一塊兒。
不得不說那幾個八卦的千金厲害,跟烏似的,婚后半年,當繼承人培養的陸久華就去世了。
陸久疏這個不寵的次子接上了大哥的位置,一開始沒多人看好他,連陸父陸母看他的眼神都是不贊同,有一次回老宅,無意間甚至聽到婆婆冷著臉對陸久疏刻薄地說:“你大哥死了,最高興的人就是你,不是麼?看看你現在多風啊,這些本不是你的,你要記住他,你要謝他。”
那一次才知道,陸久疏不寵是真的,一家人只是表面和氣。
而和陸久疏,算是難兄難弟了,同樣不婆婆待見,因為剛嫁給陸久疏半年,大伯哥就去世,陸母覺得是災星。
別人結婚是沖喜,到這兒直接把大伯哥都沖走了。
這一點,栗蠻覺得冤枉得嘞,倒是不知道還有那麼大的本事。
反正大伯哥去世后,每次回老宅,婆婆都沒事找事,有意刁難,當然了,不會明面上為難,反而陸家人都覺得陸母對這個兒媳婦還好呢。
只有陸久疏知道他母親是什麼人,因為他就是這麼長大的,母親表里不一,笑里藏刀,影后級別。
頭幾次看到栗蠻被欺負他裝沒看到,反正是活該,應得的,他向來覺得,做任何事,有好的一面就有壞的一面,做出選擇就要承,這是自找的,不能只是坐在豪宅里笑吧?可沒這麼好的事。
而栗蠻自從知道陸久疏和自己是難兄難弟后,就有一種戰友的覺,每次不得不回老宅時,(單方面認為)他們都得并肩作戰,那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不是一個人被欺負,他也沒逃過呢。
只是,是兒媳婦,婆婆又不是親媽,被婆婆針對覺還好,反正不往心里去,照的話來說:是誰啊,能走到心里去讓在乎?不就是個婆婆嘛,當領導對待唄。平時又看不到。
只有重要的人,在乎的人才能讓在意好嗎?反正臉皮厚,來了陸家就。
但不知從何時起,對陸久疏產生了同。
那陣兒跟中邪似的,就像一個男人一樣,看到長得好看的媳婦兒被親媽欺負,心里產生了那麼一點保護?
因為陸久疏是親生兒子,確認陸久疏是親生的,他那張漂亮臉蛋上專挑陸父陸母優點長。
想不通,為什麼對親生兒子這樣呢?
一切的一切,都來源于第一次同。
同意味著心憐,心憐意味著在乎。
在乎就會敗北。
開始在老宅護著陸久疏,戰火引到上也沒事。
一來二去的,陸久疏偶爾也會對出援助之手,打配合離開老宅,再各自分開。
婚后第二年,發現好像上了陸久疏。
真他喵的該死啊。
確認這個事實后,栗蠻要氣吐了。
真的太不爭氣了,自討苦吃,沒苦吃啊。
萬萬沒想到,第一個背叛的,是自己。
喜歡上一個人,就是苦難的開始。
緒被左右,以前最討厭過年過節要回老宅戰斗的日子。
現在,回老宅了期待的一件事,意味著可以看到陸久疏。
對自己的叛變捶頓足、咬牙切齒。
但不妨礙陸久疏到樓下接去老宅時,好好打扮了一番,用溫的眼神看著他。
啊!!!!這是單方面的炸,單方面的煎熬。
陸久疏還是老樣子,沒有事的時候從不聯系他,對的態度始終冷淡。
結婚兩年半的時候,陸老爺子知道了陸久疏不回婚房的事,直接肺都氣炸了,沒開玩笑,字面意思,肺…氣炸了,住了院。
陸久疏開始回婚房住。
但栗蠻也沒高興多久,因為陸久疏對更冷淡了,如果以前是冷淡,現在都加上了討厭,他認為是栗蠻去跟老爺子告的狀。
天菩薩啊,栗蠻冤枉得嘞。
心想你不愧是婆婆的親兒子,什麼都是做的,好啊,就是饕餮對吧。
早晚把你也一口吞了。
咳咳,說起來,結婚這麼久了,這極品的子也沒吃上啊!一口也沒有啊!!
但人都回新房住了,可不得好好表現?花枝招展?近水樓臺先得月?栗蠻發誓,從沒有對一個男人使那麼多花招,跟打了似的,每天都很殷勤,陸久疏喜歡的口味、香水、好了如指掌,快點上啊!那麼漂亮、那麼大一個老婆他看不到嗎?
嗯,看不到。
栗蠻就是個臉皮再厚的,也有點繃不住了。
如今三年婚姻下來,有些累了,一開始的打到現在有點萎靡下來。
就像個一開始要向神證明自己強壯雄風的男人,到現在對神提不起多大的興致,有點,痿那意思?
以前要去哪兒,要干什麼都會主跟陸久疏發消息報備,雖然對方并不在意,也不回復。
也總是想問他去哪兒,要不要回來,但對方同樣不回復,有時候生氣了還會把刪掉。
只能像個氣包一樣加回來,誰讓喜歡呢,這個漂亮的小妖。
陸久疏連著回婚房三個月,到現在又不怎麼回來了。
比如這次,一個月沒回婚房住,也不主聯系他了,怕討人嫌,萬一他一個生氣又把刪掉了,又要像個氣包一樣加回來嗎?
是個孩子誒,也要尊嚴的好嗎?怎麼老是哄老公啊?別家都是老公哄老婆的,誰像他這樣小氣,小心眼啊,一個不高興就刪老婆微信。
在外人面前當個人,把工作完得漂亮,讓高層們不得不服,在面前呢,有時候跟個稚的男孩子一樣。
栗蠻以前在網上看到過一句話,大概意思:男人在的人面前時,會很稚,大多時候,稚是孩子的專屬,而當一個年人,特別是平時很靠譜懂事的年人出稚那一面,就代表他卸下防備,他很放松,出孩那一面。
對此,栗蠻翻了一個白眼。
覺得大錯特錯!男人在的人面前,應該是穩重,可靠的。
陸久疏不,所以他隨意對待。
哎,栗蠻深沉的嘆了口氣,一口氣還沒嘆完,電話響了起來,居然是陸久疏打過來的,太從西邊出來了。
他主跟自己打電話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清吧?
的心不控制雀躍了一下,然而電話一接通,陸久疏帶著冷意的聲音就傳來:“栗小姐,沒必要吧?”
栗小姐,多麼生疏的稱呼,婚后除了在必要場合,他都是這麼稱呼。
“我故意什麼?”此刻,雀躍的心淡了下來,一臉懵的問。
陸久疏語氣疏離:“栗小姐什麼事都去找爺爺,你不知道他現在不如以前?”
“你父親生日,你也沒跟我說,請問我怎麼知道?”
栗蠻覺到了一種悉的冤枉。
“你是說,我跟爺爺說了我爸生日,你沒來的事?”
“不然?我不是一個月沒回去麼,栗小姐就這麼寂寞,又告狀?”陸久疏剛被爺爺一頓罵,此時心里很不舒服,說話沒克制住。
栗蠻一下子握了手機,沒說得出話。
這時,電話那邊有人的聲音傳來:“好了久疏,別氣了,我再彈一首?”
栗蠻控制不住自己的,問:“你旁邊…是誰啊?”
果然,陸久疏輕輕哼笑一聲,禮貌中帶著敷衍: “不好意思,這應該不是你該問的吧?”
便掛斷了電話。
栗蠻其實知道那人是誰,結婚那天就知道了,那幾個八卦吐槽的千金們口中的————陸久疏喜歡的人,沈家千金,沈妍。
但那時候他是次子,他配不上。
栗蠻有時候不得不佩服那幾個烏千金,們說的話真是一一應驗,不去做算命大師可惜了。
大伯哥去世后,陸久疏就接上了他大哥的工作,到如今誰都能看出,他就是陸家下一代掌權人了。
那麼他現在,配得上沈妍了吧。
晚上。
陸久疏給發了一個客廳的視頻,那是他們婚房,景楓苑。
然后就是一段語音,點開,陸久疏不冷不熱的說:“栗小姐,我回來了,如愿了麼?請閉上你告狀的。”
陸久疏回來了。
如果是以前,會很開心,可能當下就收拾東西回去了。但現在,有點沒神,想解釋自己沒告狀,但說了對方也不信吧?
所以就回復了兩個字:好的。
這跟平時的不同,哪一次不是興致、長篇大論,高興溢出屏幕?
明顯陸久疏也覺出來了,他很快回復:“栗小姐就這反應?”
栗蠻一下子有些無奈和心累,回復:“那你要我說什麼呢?”說什麼都不對了?
陸久疏過了一會兒才回復:“勞煩閉。”
栗蠻捧著手機等了半天,等來這句話,抿了抿,放下了手機,沒回了。
第二天也沒回景楓苑,就待在媽媽家,這是長大的地方,莫名覺得在這里待著舒服一些,陸久疏在家,回去又要面對他。
居然不想面對他?
看來是真犯了,痿的病了。
中午,陸久疏電話居然又打了過來,栗蠻有些驚訝,竟猶豫了幾秒,才接起了電話。
要知道,以前都是秒接的。
果然,陸久疏有些不悅:“怎麼回事?半天才接電話?”
栗蠻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那幾秒的猶豫是什麼。
這邊沒說話,陸久疏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栗小姐不說話我掛了,從昨天開始你似乎就對我心懷不滿。可讓我哄你會不會有點強人所難?”
說簡單點,難聽點:誰慣著你?
栗蠻心里翻譯著。
對就只有這點耐心啊,他在那個沈妍面前肯定更……栗蠻不自覺的嘆了口氣,“怎麼了?”
陸久疏卻突然沉默了,才像是有些不自在似的:“栗小姐不回來麼?別誤會,我只是想告訴你,趁著我在景楓苑。別到時候又告狀。”
栗蠻自嘲的扯了扯,“我說了我從不告狀,你如果有事就去出差忙你的吧,我想在家陪陪我媽。”
“嗯。”陸久疏直接掛斷了電話。
栗蠻心想,都習慣了見不到他的日子,然后真的在家待了三天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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