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石群又要罵人。
李羨剛畢業時遇到這種事還會不服、掉眼淚,現在已經學會趕乖乖低頭作愧疚狀。
等他罵夠了,走出辦公室,腰板逐漸直。
還得去忙自己的工作。
下午結束掉一場活,李羨進了間城市書房寫稿子,沒想到正好遇見鄭素素。
鄭素素說:“這麼巧。”
兩個人寫稿比一個人有意思得多,書房里不能說話,們偶爾用微信科打諢,吐槽報社,相視一笑。
李羨任務多,破爛稿子寫到腦袋麻木,盯著窗外的一顆玉蘭樹發呆,余瞥見鄭素素朝笑,又看了眼屏幕,示意看消息。
素素:【好看吧】
李羨不著頭腦。
鄭素素將袖子整個擼上去,纖細白皙的腕上一串剔的水晶珠。
李羨低頭打字:【!好看!】
鄭素素角上揚,發來消息:【鄰居家一個小男生送的】
鄭素素:【上個周我不是發朋友圈分了個療愈塔羅嘛】
鄭素素:【結果他晚上就發了購截圖】
李羨:【他在追你吧】
鄭素素:【不會吧】
鄭素素:【他太普了,我對他沒意思】
每間大學都有一群鄭素素這樣的人,臉蛋漂亮,打扮時髦,穿著短長靴,上許多金屬飾品,每個月變幻時興款式的甲。
學生時代,李羨經常幻想跟這種人換換臉蛋,哪怕只是擁有人家的自信呢。
鄭素素沒在意李羨的分神,手忙腳掛斷一個微信電話,俯湊過來,低聲跟李羨說:“他好像在這附近,非得見我一面。等等我,回來給你捎茶。”
李羨一笑了之,口型說快去吧。
鄭素素走之后一直沒回來,李羨坐在角落里更習慣這種孤一人的氛圍,指尖在鍵盤上不斷跳。
傍晚下班時間,史鵬說過來接下班,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拎包出門。
史鵬將車開到書房附近,李羨上車后坐定,習慣查看手機消息。
鄭素素:【李老師你想喝什麼口味?】
李羨記起那句自己一笑了之的約定,趕道歉,說自己有事已經走了。
鄭素素:【這麼著急呀】
鄭素素:【回你的三百平大house?】
李羨:【下次我請客】
李羨:【我哪有三百平大house】
后面跟了一大串哈哈哈。
鄭素素俏皮地回復了個表包,從城市書房一側走出來。凝視不遠剛駛出去的黑汽車,三叉星徽和S標識在華燈下低調泛,直到它消失在車海。
記者這份工作沒前途,鄭素素也不喜歡寫稿子,咬牙打了輛專車,“去清源大街9號雅逸會所。”
會所門面裝飾低調,進門過了大堂才能看出金碧輝煌的端倪。紙醉金迷,像這里的人一輩子不會踏進泥濘貧民窟一樣,有些人此生不會窺見這里的景。
鄭素素去更室換了侍應生的套,補了補妝。領班招待最里頭茶室的客人,以為今天很好運,誰知道進門就遇到糾纏。
對方是一個過氣明星,十八年前家喻戶曉,如今已了老大叔,不知道靠什麼手段混進來的。
“第一次過來吧,什麼名字?”張俊醉醺醺,將人堵在角落。
鄭素素勉強笑著回應,胡謅自己是舞蹈學院的學生,對方得寸進尺,跳一段。
“我在工作,不方便,先生。”
“你的工作不就是服務人嗎?”
鄭素素為難。
張俊不高興,“老彭,你這服務員怎麼回事,這麼大譜。”
彭潤坐在角落桌前泡茶,看也沒看,“俊哥,別為難人家小姑娘了吧,人家不跟你玩。”
張俊脾氣上來,指著鼻子對鄭素素說:“不行,今兒你還真必須得跳。”
鄭素素沒見過這架勢,差點嚇得掉眼淚。
另有幾個男人過來,來勸張俊收手或是煽風點火。
“跳不跳?趕的。”
“這麼多人等你一個嗎。”
“張俊,算了吧。”
一干人等七八舌,鄭素素尷尬無奈,被至墻角,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知道誰傳來句算了吧,張俊臉微變,后退一步,看向角落。
鄭素素渾力,向下落。
有人提醒,“愣著干嘛,倒水去。”
立即逃離。
真走進茶室,才發現里面還坐了兩個人,剛才那麼多人起哄,他們八風不。
“給孟先生倒茶,人家替你解了圍呢。”張俊吊兒郎當走過來。
鄭素素低著頭,沒敢看哪個是孟先生,提壺倒水。
骨骼纖細的兩只手,提著小茶壺也忍不住抖,水聲潺潺跌桌面。
“倒個水你哆嗦什麼啊,真是跳舞的?”彭潤笑著調侃。
“人家親口說了啊。”張俊將茶壺接過,放一邊,把鄭素素按到椅子上坐著,“坐這兒吧,看你乖的。”
鄭素素局促,旁的男人眼神很淡,不怎麼說話,習慣了被服務。他著打扮不算高調,可哪怕只是坐在這,也很難不引人注意,這是氣場。
忍不住多看他幾眼,微愣,是那天在電子科技大見過的。
彭潤在桌對面憋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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