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仰月

頓了頓，男生的仰月再次漾開，一臉真誠的對自己這幫臉上還稚氣未的同窗做出好祝福。

“我衷心祝願在頂尖學府北清大學習跟生活的四年結束之後，我們能擁有那些為了華來縈繞在我們邊的飛蛾，也能擁有總是匿在對岸碼頭迷霧裏的黛西家的綠燈。”

“以上，謝謝。”

說完後，男生輕松的走下了舞臺。

本不在乎他說的這些臺下的人懂不懂。

應該是懂的，能考上北清的大學生應該都讀過這本小說，在語文老師列出的國文學必讀書目裏，它是一直存在的。

并不能了解國爵士時代浮華若夢的很多人看過之後，也并不了解它為何是一本名著，蓋茨比到底了不起在哪裏。

遲宴澤對它的見解可謂是獨出心裁。

他居然把它拿來做新生演講，并且不管站在臺下的人聽完會作何反響。

“他怎麽這麽敢講？他在暗示什麽？他想搞黃嗎？”站在周檸瑯旁邊的生說，“蓋茨比跟黛西那麽骯髒的搞男關系。他居然敢在新生演說上提這本書。”

“校領導都氣瘋了吧？讓他來做演講，他聊本出軌小說。”

“果然是個名不虛傳的浪子。一天天的，只知道。。”

“但是我覺得這樣發表新生演講的遲宴澤又又帥，還充滿了豪門貴公子的迷離氛圍，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嗎？”

“不是你一個人。”

“不是你一個人乘以二。”

“我靠，他真的好有魅力。隨便找本文學小說，都能拿來當新生演講。我還以為今天他要裝說些什麽讓自己做主，路過辛苦的高三，來到大學這個新起點，一切皆由我們而定之類的空話呢。”

“哈哈哈哈，結果他只提到他最近看了一本小說，他希擁有黛西家的綠燈。”

“意思就是演講的時候都不忘風萬種的妹。”

“他真的好帥，穿件款式普通的白襯衫都能這麽筆得耀眼，我何德何能能跟他一起學。”

“他有沒有朋友他有沒有朋友他有沒有朋友，重要的事說三次。”

“肯定有啊，這種貨，還能到你。”

“我好想坐他的塞納副駕。我的夢中車，配我的夢中郎。”

所有院系的生全部為新生代表這個人，還有這個人舉手投足間出的魅力沸騰了。們像煮沸的開水表面冒出的泡泡，咕嚕咕嚕，為遲宴澤鬧個不停。

周檸瑯站在們之中，聽到們為遲宴澤發出的，什麽話都沒說。

站在背後的雲昕腰，興問："周檸瑯，遲宴澤說這些什麽意思？他是不是在公然搞黃呀？他把他自己當蓋茨比，邊總是圍繞著紅男綠的一個闊佬？

你知道嗎，他昨晚在後海某酒吧喝酒的照片被人拍傳上網，他跟一大群社會上的人把酒尋歡，一晚上花十幾萬的酒水費，幸好沒拍到臉，不然今天演講人一定換人。"

周檸瑯輕聲回答：“其實他剛才的演講是在談夢想。他希四年後，我們都能擁有飛蛾跟綠燈。”

“飛蛾是什麽，綠燈又是什麽？怎麽會跟夢想掛鈎？”雲昕沒把周檸瑯的話放在心上。

周檸瑯卻永遠記住了，那天，京北的天很藍很高，一明華漾滿的白年站在演講臺後，誠懇又真摯的對自己的同期做出鼓勵。

他是那樣的躊躇滿志，鮮怒馬，要達小說主人公都完不了的事。

他說，我衷心祝願我們能擁有那些為了華來縈繞在我們邊的飛蛾，也能擁有總是匿在對岸碼頭迷霧裏的黛西家的綠燈。

他想要的是，來日擁有浮華，更擁有。

飛蛾就是浮華。

綠燈就是。

遲宴澤的理想人生是將這兩樣東西都擁有。

*

開學典禮結束，出了校園，塞納GTR車上，陳頌道：“澤爺，沒想到新生代表的講話你真去了。”

“不然呢？”遲宴澤含著沒點的煙，嘟噥一聲。

他總忘記點煙，有時候含著就忘了，沒一會兒就把它給吐了。這煙是剛上車，陳頌發給他的。

“不覺得很毀你人設嗎？”陳頌說，他本來連學都不想到京北來上，現在倒好，站上臺去當新生代表。

他代表什麽了，代表不想上北清大最牛的雙學籍飛行員班。

遲宴澤嘆：“唉，你考上北清經管學院也很毀人設啊，頌哥，你就別心我了，心心你自己。”

他知道經過今天，陳頌覺得有點低看他了，遲宴澤還真不是那種只會吃喝玩樂的二世祖。

他家裏一直對他很注重培養，就算他格恣意飛揚，離經叛道，他其實是向而生的，能在開學典禮說出這樣特立獨行的金句，將飛蛾跟綠燈一起擁有。

“也對，現在去哪裏？”陳頌會心一笑，對他這個人的佩服又拔高了些。

“當然是把陸允錦他們出來去打牌啊。”遲宴澤冷哼。

“其實今天這個新生代表本來是陸允錦當的，校方還以為你不願意上臺。”

陳頌接話，他跟陸允錦都是京北本地人，家裏特別有背景，在京北一直混同一個圈子。

現在遲宴澤來京北上大學，陳頌牽線，他們幾個每天都混在一起。

遲宴澤是從京南過來的，這次來了，算是很自然的融了他們京北的二代圈裏。

外來者一開始一到一個新環境總是傾向于被排。

但是遲宴澤不一樣，他社能力很強，屬于是人見人，花見花開的屬，他能跟任何人共。

比如去機場接蘇玟夏那天，他就跟那裏那個負責督導通的大叔共到了。

大叔長時間站在那兒，頂著大太，拿著大喇叭讓人不要停車，辛苦的，所以遲宴澤後來隨手給他半條煙。

以此類推，對一個份微不足道的大叔都這麽的他，在年輕人的圈子裏就更歡迎了。

陳頌圈子裏的人現在都喜歡遲宴澤這個人的。

因為這個小爺每次出去都舍得花錢，并且每次也不故意爭搶什麽風頭。

讓他打牌，他輸了他也不發脾氣，第二天還是會願意上牌桌。

但是，第二天，他就會把前一天輸掉的翻三倍贏回來。

贏到的錢還會全部拿出來請來參局的人吃飯跟喝酒，在場的孩子們每次都會有貴重的禮收，見者有份。

總之他那種一擲千金的紈绔勁，跟國爵士時代總是將自己浸在聲犬馬中的蓋茨比一樣，但是他這個人又跟那個蓋茨比完全不一樣。

想到這裏，“我太佩服你了，都是怎麽想到這麽做新生致辭的。”陳頌誇遲宴澤。

“隨便聊聊罷了。稿演講，純粹瞎掰。”遲宴澤回答。他沒做過準備，上臺真的就是隨口說了兩句。

塞納開出校門，陳頌燃打火機，幫他點煙。

遲宴澤尊敬道：“謝謝頌爺。”

車又行了些距離，遲宴澤摘掉角燃了三分之一的煙，單手握方向盤，另一只手夾煙，探到車窗外。

他讓煙迎風燃得更快，因為他不想了，味道還是那個味道，但是他覺得膩了。

今天大學的輔導員跟教練員讓他好好表現，為新生樹立標桿，他覺得自己能做的標桿只能這樣了。

他不希大學四年後，他的同窗變那種乏味的大人。

但是，好像今天他說的這些，不是每個人都懂得其中晦的含義。

遲宴澤祝福自己的每一個同窗都擁有飛蛾，也擁有綠燈。

這樣的人生才是了不起。

比如自認是他朋友的蘇玟夏就不懂。

“蘇玟夏還以為你在對示呢，你想要擁有黛西家的碼頭上懸掛的綠燈。”

陳頌忽然提起蘇玟夏，“剛才看你演講，特別開心。舉著手機全程在錄，都發網上了。我看到在網上說——今天我們北清大新學期開學典禮，我男朋友是新生代表，上臺演講都不忘提到我。他真的太寵我了。”“妥妥的秀恩，在各種社平臺都曬了一遍。”陳頌補充。

“是嘛？”遲宴澤輕哼，他其實煩這樣被人發到網上的，從小到大，他收到的矚目已經夠多了。

他爸是個巨型上市集團董事，他媽是個高級人民法院的法。還有他家裏那些七彎八繞的政商兩界的關系，他一生下來就被人重度關注。

他們怕他擁有的太多了，長歪了，像新聞裏提到的那些被法律懲治的二代一樣，才按頭他來吃苦耐勞，當空軍飛行員。

“不是。”等到一個紅燈，遲宴澤踩停塞納，才反應過來蘇玟夏幹了什麽事。

把遲宴澤的演講視頻發網上都算了，還說他的演講是在跟秀恩。

怎麽敢的？

遲宴澤微瞇眼睛，長眉擰，十分不理解。

“我怎麽跟秀恩了？”他側頭問陳頌，一臉迷。

“擁有黛西家碼頭懸掛的綠燈。”陳松提醒。

“沒錯啊。你沒看過這本小說？不懂？”這是蓋茨比對的一個夢想，小說裏蓋茨比喜歡的主就黛西。

遲宴澤搞不懂怎麽就跟蘇玟夏扯上關系了。

“蘇玟夏的英文名就黛西。”陳頌以為遲宴澤肯定知道。

“不會吧？我。”遲宴澤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說了。蘇玟夏還以為他在當著所有師生呢。

他這幾天被蘇玟夏煩得不行，本來都決定要跟蘇玟夏冷淡一段時間，就這麽徹底斷開，沒想到他去做一個新生致辭都能被過分解讀。

“得了，我真憋屈，喝酒去吧。”遲宴澤認敗了。

其實他有時候真的不懂生是一種什麽樣的生。很多次，他真的沒有在主開，但是們總要會錯意。

*

得力于蘇玟夏的錄制跟宣傳，遲宴澤的新生致辭演講在一個禮拜在各大平臺上被贊。

北清大帥校草，人間理想男朋友的頭銜很快落到他頭上。

蘇玟夏非常開心，覺得這是的功勞。

遲宴澤很快為了一個當代大學生的流行符號，他的往昔全部被出來，小學，初中，高中都在哪裏上的，堪稱頂級豪門世家的家庭背景，他的業餘好，在北清大上哪個學院，平時在校園裏出現的模樣。

甚至曾經出現在他邊的豔麗生都一個個的被出。

現任友蘇玟夏，英文名黛西，古典風，北清大學藝學院小提琴專業，魔鬼材，天使臉蛋，為了跟他雙宿雙棲，斷然放棄上國名校的機會，回國陪他念大學四年。

遲宴澤就算上臺做演講都不忘cue，要擁有家裏的綠燈，真是浪漫又文藝。

單狗們被塞了滿滿一的狗糧，紛紛抒發對北清大豪門雙A的意見。

總之，就是好好嗑啊，夏宴簡直就是「願我如星君如月」的大奔現啊。

一日，周檸瑯在某音上刷著網上的那些評論，發現自己前不久留的評論變了熱評。

很多網友點贊。

因為不同于那些不太有營養的評論。

【啊啊啊啊啊啊，遲宴澤真的好踏馬帥。】

【這種帥校草帶的即興演講多來幾場。】

【北清大新生排面這麽豪華的嗎？為什麽我們學校的新生致詞永遠只有在人生的新起點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十八歲的我他媽上的還是小學嗎？】

【了不起的遲宴澤，我要做你的飛蛾跟綠燈。】

【遲宴澤，什麽時候上機？要飛哪條航線，我要看你的執飛照。】

【遲宴澤，你跟蘇玟夏好配！大爺跟大小姐，豪門雙A，互寵互，要一起到白頭啊！】

周檸瑯的評論畫風很認真。

是真的理解到了那一天他白藍，如清風明月般爽朗上臺演講，做出的致辭想要表達的意思。

ID是cannon in D major的人留評說：【山清海晏，與你同袍同澤，遲宴澤，你值得。】

這個評論得到最多的贊，被頂上了第一條熱門評論。

見到後面有跟評問為什麽是山清海晏，不是河清海晏，是不是打錯字了。

cannon in D major回複：【因為他就是我的山海。】

其實山清海晏在一首宋代古詩裏也出現過。

但後來更多的人聽到的是河清海晏。

沒有人知道，周檸瑯高三那年，在自己臥室裏的由親筆寫下的筆字畫，就是這八個字。

高考志願，是聽說他報考了北清大的雙學籍空軍飛行員班，才跟著填了北清大的醫學院。

因為，遲宴澤就是周檸瑯的山海。

*

傍晚，飛行基地班新生宿舍裏，遲宴澤著手機，本來想在平臺上刷點什麽學習類的戰機實戰演示視頻，結果大數據推給他他自己的演講視頻。

點贊數已經進了熱門視頻。就是蘇玟夏發的那條。

遲宴澤沒有關注蘇玟夏，他隨手點進蘇玟夏的主頁，見到平時就發那些刻意炫技的小提琴演奏，還有的自拍，全部是專門顯模特兒材的姿勢，還有日常曬酷似頂流明星的品跟首飾。

關注的有十幾萬，蘇玟夏可以算是一個白富網紅了。

遲宴澤看到的置頂，就是他的演講視頻。

如是我玟：【我的那個了不起的，做新生致辭都不忘跟我秀恩的男朋友，遲宴澤。】

居然直接他真名，讓他天天被網友人，絕了。

這種人也想當人朋友，真的，狗都不願意跟耍朋友，更不要說是拽得不可一世的遲宴澤。

被真名的遲宴澤到有點不適，隨手點開這條視頻下面的評論一看，全是些無聊的毫無營養的發言。

但是最頂上那個有點兒意思。

把他的名字「宴澤」拆解了，有一要跟他雙向奔赴的味道，同袍同澤，要跟他一起勇往向前的作戰。

遲宴澤自己都沒想到他的名字能這樣被解讀。

一直以來，他覺得他的名字的意思主要就是富碩流澤。他爸，他祖父都是做慣大生意的財閥頭子，就喜歡這麽洋氣的名字。

再順著下去看，他看到cannon in D major回複：【因為他就是我的山海。】

遲宴澤心尖有些發，如同被一的羽輕輕刮到了，他有點被這人給到了。

他猜留評的人是個生。他順著的頭像點進的主頁。

資料留的別是。

頭像卻是一個卡通小男孩，留著金頭發，穿著綠的飛行服，戴著黃的圍巾。是小王子。

的態很，沒有臉的照片，甚至拍人都很，主要容是四季更疊的景，可的，一些在街角流浪的貓咪，花鳥蟲魚市場被囚的金魚，還有一些讀書筆記，最近一條更新是拍的京北機場出口的天空。

拍照的水平不怎麽的，但是能很好的抓住一個表達重點。

比如那個天空的小視頻，其實也沒有下雨。

配的BGM是RAIN AND TEA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