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宸衍還是帶時星去了趟醫院。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腦子出了問題。

上車后他就放下，時星還想朝他懷里靠，他依然還是冷颼颼一句：“老實坐著。”

時星噘：“阿衍不喜歡抱我嗎？”

總覺得現在的他很冷淡。

祁宸衍靠上車座，輕飄飄問：“你以前也這麼黏賀昇？”

不會好好說話，只會撒。沒長骨頭似的，就朝人上靠。

時星皺眉，低聲嘀咕：“你干嘛老提他？”

還證明的不夠嗎？

祁宸衍就偏頭看向車外，懶得再開口。

他想提賀昇嗎？

喜歡了賀昇多年是真忘了？

到了醫院，祁宸衍讓人給時星安排了一個全面檢查，甚至包括神科。

時星默默無語，如果檢查了能讓他心安，那就檢查好了。

其他檢查還好，等到神科做診斷的時候，需要回答很多問題。

醫生問什麼都說不知道，只有問到祁宸衍才會眼睛冒星星。

一番診斷下來，醫生心復雜，最后在診斷書上寫了三個字，給了等在外面的祁宸衍。

笑容有些古怪的把診斷書拍到祁宸衍心口，“放心，神正常沒什麼大問題，也就這點小病而已。”

時星跟在醫生后面，見到這一幕才知道這醫生和祁宸衍也認識。

醫生梁澤恒，回頭看了看時星，笑笑，又同祁宸衍說，“我還忙，你們自便。”

時星跟他說了謝謝，看他轉回了辦公室，才走到祁宸衍面前，眨著雙無辜的眼問他：“醫生怎麼說啊？”

祁宸衍眼神復雜的看了看診斷書，聞言蹙眉，把診斷書遞給，“自己看。”

時星接過來，一眼看到最下方的病診斷：腦！

“？”

結合梁澤恒剛才跟祁宸衍說的話：就是說神正常沒什麼大問題，也就是個腦而已咯。

時星點頭，笑瞇瞇說：“這個醫生還專業的。”

祁宸衍：“？”

他心更復雜。

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時星的的確沒有什麼問題。

可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如果是故意假裝靠近他，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是賀昇，還有什麼能讓不顧對他的討厭這樣靠近他。

如果不是在裝，那一個人真能在一天之忽然改變嗎？

祁宸衍忍不住抬手，掌心在時星腦袋上了兩圈，試探著能不能到什麼包，一邊問：“今天早上進電梯的時候，腦袋被電梯門夾著了？”

時星：“……”

你可以諷刺得更明顯點。

有些無奈，抬眸他：“你為什麼就是不能信我是真的喜歡你呢？”

祁宸衍收回手，站直，眸深深的同對視：“你說呢，換你你信嗎？”

也是。

時星曾經也不信他是真的喜歡。

直到那場大火……

時星抿抿，很誠實的同他說：“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不是今天才忽然喜歡你的。”

“一直？”

祁宸衍瞳孔微，有些疑這個一直的意思。

“只是以前我不敢喜歡你。”

時星眼睫低垂，“你太優秀了，長得那麼好看，那麼多生都喜歡你，你又總是不給我好臉……”

語氣過于失落，祁宸衍語氣莫名：“時星星，別惡人先告狀，是你不給我好臉！”

時星：“我那是而不得因恨！”

祁宸衍：“伶牙俐齒不會讓人覺得你更可信，只會讓人覺得你在轉移重點。”

時星咬：“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干嘛總咄咄人。

很認真在告白的。

祁宸衍沉默下去，沉默片刻，下心底煩躁，轉就走。

時星皺眉，看著他背影站著沒，等他走出十米遠，他：“阿衍。”

祁宸衍步子停下，停頓幾秒，轉頭看。

可憐兮兮的著他：“疼，走不，你抱我。”

明明是滴滴的，可那語氣分明就帶著命令，祁宸衍一聽就知道公主病又發作了。

祁宸衍偏頭輕嗤：“走不別走，誰抱誰抱。”

反正他不抱！

說完轉頭就走。

時星抿站著，不也不再說話。

祁宸衍就那麼又走出了十來米，快要到電梯門口時，他閉上眼，暗罵一聲“艸！”

轉大步走回去，俯抬手，毫不費力的把站在那兒不的孩兒抱了起來，咬牙在耳邊：“時星星，我上輩子真是欠了你！”

時星條件反的摟住他頸，男人氣息冷冽而霸道，瞬間便將淹沒。

角彎了彎，不在意他發狠的語氣。

只是抱著他的脖子，湊到他臉頰邊，的在他臉上親了親，然后才輕聲說：“不是，是我欠了阿衍。”

孩兒的在臉頰，香甜的呼吸拂在他鼻息。

祁宸衍結滾，心里的躁意散了兩分，他抱著朝電梯去，冷哼：“你欠了我不是該你抱我，你見過欠債的人在債主面前耀武揚威的嗎？”

時星很認真回答他：“正常來說，債主要債都是不容易的，越大的債越難要。所以債主得好好把欠債人哄著陪著，這債才可能慢慢要回來。”

祁宸衍輕嗤。

歪理邪說還多。

隨后，時星又近他耳邊，輕聲說：“我欠阿衍的債很大很大，所以阿衍哄我一輩子陪我一輩子，就有一輩子的時間，讓我慢慢把債還給阿衍，好不好？”

一輩子？

祁宸衍目瞬然深下。

他抱著進了電梯，垂眸盯著：“時星星，知道一輩子是什麼意思嗎？”

“當然知道。”

時星眼眸明亮，著他，一字字回答：“一輩子就是，不離不棄，生死不休。”

~

祁宸衍和時星現在住在同一個小區，同一棟公寓，他樓上樓下。

時星從時家被趕出來，一時間沒有去，這是宋嵐替租的房子。

后來時星才知道，這公寓其實是祁宸衍的，是他暗中讓人放出去，低價租給了宋嵐。

祁宸衍把時星送回了家。

雖然最后還在耍賴，“真的不能讓我去你家住嗎？”

祁宸衍只給了一個眼神：“時星星，矜持點兒。”

時星這才“哦”了聲，乖乖回了家，只是一步三回頭，做出非常舍不得他的樣子。

祁宸衍眼皮跳得厲害，卻只抱著手臂靠在電梯邊，面無表不為所。

時星最后看了看他，確定他的確不會開口邀請去他家，終于還是依依不舍的進了門。

等家的門關上，祁宸衍強撐的面才終于崩了，他偏了偏頸，捂臉了繃得僵的臉頰，角勾起又下。

只覺得這一晚上比他這23年過得還刺激，各種緒起伏不斷。

直到現在，他還在為了在醫院電梯里那句“不離不棄，生死不休”瘋狂心跳。

可又覺得恍惚。

像在做夢。

沒有毫真實。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該用什麼樣的緒面對時星。

萬一只是一時興起，萬一只是在玩弄他？

不知道，的舉的話，讓他強了許多年的貪念驟然迸發。

天知道他剛才要多克制，才控制著把帶回家的沖。

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任由貪念侵蝕后，再跟他說只是玩玩而已，他會做出什麼事。

祁宸衍最后再看了眼時星家閉的房門，轉上樓。

進了浴室，用冰冷的水從頭淋下，試圖讓沸騰的緒冷下，讓自己能更清醒些。

可沒什麼用。

緒躁難安，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眸盈盈著他的模樣，還有湊上來用那雙紅吻他時的親。

祁宸衍靠上冰冷的墻面，仰頭，緩緩深呼吸，結隨著呼吸輕緩滾。

水珠順著發，面頰，沿著青筋繃起的頸部滾落。

“星星……”

低啞的聲音和著水聲，卻在那瞬間，祁宸衍手背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抓過似的一疼。

緒瞬間冷卻。

他蹙眉，睜開眼抬手。

沒有傷，什麼都沒有。

可殘留的痛卻還在，沒有消失。

痛很真實。

祁宸衍皺眉，把水關上，隨意披了浴袍出了浴室。

他坐在沙發上，抬手看著自己的手背。

痛已經慢慢減輕，卻沒完全消失。

他瞇眸回憶了下，那陣痛，很像被什麼東西的尖利指甲劃過。

他安靜片刻，仰頭靠上沙發，自嘲的想，或許是上天覺得他太齷齪，所以阻止了他。

祁宸衍靠著沙發閉上眼，平息著自己的緒，直到門鈴聲響。

他坐直轉眸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可視門鈴上那張賊兮兮的小臉。

“？”

祁宸衍閉眼眉心，無奈輕嘆。

這冤家。

就不能讓他多輕松會兒。

隨后又自嘲的笑笑，其實，他不是也在期待能來嗎？

祁宸衍起，把門打開后斜靠在門邊，懶散抱著手臂睨著門前的孩兒，語氣無奈，“時星星，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時星還穿著那漂亮的紗，也不知道回去這麼久做什麼了。

站在他門前，聽了他的話，淚眼汪汪的朝他出手，委屈的說：“可是我的手被言寶抓了，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