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郁意
唐的腦袋裡一晚上都被「甜心」二字刷屏,輾轉反側到淩晨才漸漸睡了過去。
晚上睡眠不好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第二天賴床,唐這個時候不得不慶倖自己十點才上班。
慢悠悠地洗漱完後,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拿起手機翻到昨晚的那個陌生號碼。
據的推測,這個應該是郁總的私人號碼,可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大老闆的私人手機號?
唐喜憂參半地喝了口牛,心想郁總真的是雙重人格嗎?到底要不要回撥一個過去試試?
在心裡天人戰了一番,還是抵不住心底的好奇,撥通了電話。
嘟嘟的每一聲都顯得格外漫長,唐的呼吸也跟著一一鬆,五聲過後,電話終於被人接起。
「你好。」
冰涼淡漠的嗓音,和昨晚帶著濃濃暖意的聲線截然不同,唐下意識地愣了愣。
真的是郁意,所悉的那個、沒有任何緒的郁意。
抿了抿,磕磕地道:「郁、郁總?」
郁意頓了一下,問道:「你是唐?」
「是、是的……」
「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
唐噎了一下,開始編謊話:「哦,早上起來看到有一個未接電話,就回撥了一下試試,沒想到是你的電話哈哈哈。」
電話那頭的郁意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能是羅浩了我的手機,我待會兒問問他。」
「哦,好的……」
「還有別的事嗎?」
「呃……」唐思想鬥爭了半天,豁出去般地問道,「郁總,非常冒昧的問一下,你還記得昨晚做過什麼嗎?」
郁意沒有馬上回答,似乎是在思考。短暫的空白讓唐變得張起來,擔心郁意會因為這個問題生氣,或許還有別的什麼。
「回家以後看了會兒書,然後直接睡了,有什麼問題嗎?」
郁意的聲音過聽筒傳了過來,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緒。唐在這一刻突然覺得,要是能讓他生氣,也許也不是件壞事。
抿了下乾的,答道:「沒有……非常抱歉……」
他不知道郁心的存在嗎?可是郁心對他的事顯然十分清楚。
郁意在那邊跟說了再見,唐能想像出他說這句話時那張面無表的臉。心裡莫名空落落的,張了張,在他掛斷電話前,一句話就這麼口而出:「郁總,你知道自己笑起來有酒窩嗎?」
電話那頭的人沒了聲音,唐心裡卻輕鬆了起來。
對著電話勾了勾角,笑著道:「再見,郁總。」
郁意拿著被掛斷的電話沉默了良久,才將它放在了沙發上。羅浩走進客廳,對他道:「郁總,張醫生到了。」
郁意對他點了點頭,便見張醫生從羅浩的後走了過來。他上的西裝是標準的三件套,像極了英倫紳士。他走到郁意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對他出一個迷人的笑:「今天不是我們預約的時間,隊是要額外收費的。」
站在旁邊的羅浩很想吐槽一下他,但還是識趣地退了出去。
郁意看著他,平淡地道:「昨天晚上他又出現了。」
張醫生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稍:「他幹了些什麼?」
「他去找了我們餐廳的一名員工。」
「哦?」張醫生更興趣了,「我猜那位員工一定是。」
郁意盯著他沒有說話,張醫生擺了擺手道:「ok,你知道,他總是在你想要什麼的時候才會出現。」
郁意道:「所以我錄用了。」
張醫生愣了一下,直接笑出了聲來:「我想你明白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郁意沉了片刻:「我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哦,別這麼武斷。」張醫生那雙能蠱人心的眼睛裡盈著點點的笑意,「他可能只是比你更早察覺到而已。」
郁意沒有說話,張醫生繼續道:「你對什麼又有特別的想法呢?你一直認為自己對什麼都沒興趣,可是他卻一次次地出現。」
郁意繼續保持沉默,他對的淡漠,大概是天使然。他不是不能理解,公司裡的員工在休息時會開心地談笑,他的書桑蘭在失時,也曾躲起來地哭,他見過哭得紅腫的眼睛,就連羅浩,每次在吃到甜食時也會出幸福的表……
他能理解他們的,只是不能會罷了。
「你寂寞嗎?」張醫生突然問道,「這不是我第一次問你這個問題,那麼你的答案呢?還是一樣嗎?」
連寂寞都無法會。
郁意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雖然他不能會到喜悅的心,但同時他也不會覺得寂寞,而這種天,總是能讓他做出最正確的決策。
「你知道人類為什麼會覺得寂寞嗎?」張醫生對著他笑了笑,「因為思念的人不在邊。」
客廳裡安靜了會兒,還是張醫生打破了沉默:「他和你不一樣,他會覺得寂寞。我可不可以推測,他只是想見見自己思念的人?」
郁意第一次有了想皺眉頭的衝,思念?為什麼思念?他只是去吃了一塊蛋糕,說他思念蛋糕還差不多。
「噢。」張醫生突然發出一聲歎,「你真應該照照鏡子,你現在的表非常富。」
郁意的眉頭真的要皺起來了,張醫生笑著問道:「他去找了那位士,然後呢?他做了什麼?」
郁意道:「只是吃了一塊蛋糕。」
張醫生笑道:「我想做的蛋糕一定非常味,希我也能有機會品嘗。」
郁意把dream的地址報給了他。
張醫生低笑了起來:「郁意,你並不是沒有緒,你只是還沒有遇到能夠牽你緒的人或事。」他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眼就像一潭池水,能夠輕易讓人溺亡,「你的心其實一直在期待著,那個能牽你緒的人。我想,已經出現了。」
郁意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張醫生看著他細微的表,滿意地勾起角:「你知道嗎,,是治癒大多數疾病的良方。」
他說完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下自己的角:「時間差不多了,請準時把錢打進我的帳戶,那麼再見。」
他對郁意揚一笑,瀟灑地走了出去。
郁意有史以來第一次到了煩躁,他甚至無視了正打算說什麼的羅浩,直接回了房間。
他的房間佈置得很簡單大氣,沒有任何多餘的一個部件。他走到床邊,拿起放在枕頭旁的紙條看了一眼。
「記得給甜心算加班工資~」
這是郁心的字。
他給自己取名郁心,因為他說,他就是自己的心。
煩躁的覺再一次升騰起來,郁意把手上的紙條一團,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過了一會兒,他又把紙條撿出來,展平放好。
他想他需要衝一個熱水澡。
冒著熱氣的水流衝擊在皮上後,郁意才覺得神放鬆了一些。
因為從小對的淡漠,他幾乎沒有在任何一件事上表現出過自己的意願。他做的一切事,都是父母覺得「郁意應該會做的」,而父母認為「郁意不可能會喜歡的東西」,他也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不會喜歡。
反正他本沒有喜不喜歡這種心。
直到十二歲那年,那件事發生後,郁心出現了。
雖然如同張醫生所說,他只會在自己想要什麼的時候出現,但其實更多的時候,他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的想法,郁心已經去做了。
因為他是自己的心,所以他比自己更加敏銳嗎?
郁意覺得這個說法有點可笑。
可笑?他現在竟然能會可笑這種心了嗎?
溫熱的水流從頭頂沖刷下來,郁意微微仰起頭,把額前的劉海往後撥去。
耳邊突然迴響起唐的聲音,他的作頓了一下。
「你知道自己笑起來有酒窩嗎?」
他側過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蒸騰的水汽讓鏡子蒙上了一層薄霧,他隨意地用手抹了一下,試圖牽起自己的角。
剛了,他就向後靠在了冰涼的瓷磚上。
他在做什麼?
他深深呼出一口,關掉花灑,拿起浴巾走了出去。
桌上擺著一份唐的簡歷,這個也是郁心帶回來的。郁意一隻手拭著頭髮,一隻手把簡歷拿起來看了看。
唐的經歷很普通,績也算不上優異,唯一特別的,大概就是畢業後去了法國學習糕點。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因為在這上面確實很有天賦。
這份簡歷郁意已經看過很多遍,他不知道自己還想從上面看出點什麼來。
他放下那一疊a4紙,走進帽間開始換服。
羅浩一直留在客廳等他,此時見他下樓,便從沙發上站起來。
「去公司。」
郁意像往常一樣吩咐,羅浩應了一聲,跟在他後走了出去:「這件事已經被唐知道,需要找談一談嗎?」
郁意沉默了一下,拉開車門上車廂:「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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