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謝鐸準時離開辦公室,沒走兩步就被周明輝攔住。
“老謝,又這麼早下班啊?你以前可都是把公司當家的。”
謝鐸聽出了周明輝話里的試探,但他不想多說:“有事?”
周明輝忍不住了:“是因為沈…… 那小子嗎?老謝你還真把他當回事啦?這段時間不止是我,誰都沒能在晚上把你約出來過,工作都是帶回去做的,我去謝家老宅子那邊打探過,你也沒回家,你是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
謝鐸反問:“他就住在我的別墅里,我回自己的房子,有什麼問題?”
謝鐸始終神淡淡,周明輝什麼都不看出,但他就是覺得謝鐸最近的行為很反常:“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就當我多吧,你別忘了沈…… 那位大小姐是什麼人,你不讓我看監控,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況,你別被他騙了。”
謝鐸看手表:“有話直說,我最多再給你兩分鐘。”
周明輝燥了:“什麼意思啊老謝,我就說你最近不對勁,他是給你灌迷魂藥了怎麼著?就這麼急著回去見他?我承認他是有點姿,你玩玩兒就算了,還真走心了你?”
謝鐸掀了掀眼皮:“張總的飯局,六點半開場,司機已經等在樓下。”
周明輝舌頭被打了個結:“你不…… 不是趕著回去見,見沈大小姐?”
謝鐸繞過他:“你要想去就一起,車上說。”
直到上了車,周明輝還在糾結:“我就是擔心,他這兒裝失憶還不知道是什麼目的,你小心點就是了。”
謝鐸沒應,他放下前后座間的擋板:“最近沈家什麼向?”
周明輝:“我正想跟你說這事,西蒙已經找到沈安途當時休養的那家療養院了,不過我們做得很干凈,他們什麼都沒找到。”
西蒙是沈安途從國外帶回來的書,和他老板一樣很有手腕,沈安途失蹤的這段時間都是他在負責穩住沈氏,同時負責尋找沈安途的下落。
關于沈安途失蹤這事外界說法很多,傳得最多的是沈安途在飛機墜落中和破損的機門一起掉進大海了,即便是當時在場的目擊者也說法不一,加上有謝鐸在暗放出假消息,西蒙查得很艱難。
不過,謝鐸把一個大活人從現場帶走不可能做到不留一點痕跡,西蒙發現了當時離開鄂曼希山度假區的一輛可疑車輛,而這輛車很快便進了沒有監控的偏僻路徑,再沒有出現過,西蒙直覺這輛車有問題。
鑒于當時沈安途傷不明,需要盡快就醫,西蒙覺得這車一定不會走太遠,于是他開始派人搜索該地區附近所有的醫院,但一個星期后無功而返。
因為謝鐸本沒有把沈安途送進醫院,而是藏在了謝氏旗下一私人療養院,這個療養院里基本都是上了年紀的權貴高來養老的,西蒙一是沒想到,二是不太敢。但沈安途消失得太久了,西蒙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書,董事會已經開始施,他抗不了多久,所以第二個星期他擴大了搜查范圍。
“就在昨天,他親自帶人來問消息,療養院里的醫生護士他們問了個遍,監控也查了,然后找到了一個沈姓年輕男人的就診記錄。”
周明輝格豪放,他說著說著便放松下來,整個人癱在后座,兩大叉開,一個人就占了兩個人的座,膝蓋就快要上謝鐸的。
謝鐸掃了他一眼,周明輝立刻恢復坐姿:“不過按照我們的安排,那個就診記錄是一個姓沈的小明星的,他被重口味的金主玩兒壞了送進我們這里休養的,因為好歹是個明星,我們保了他的份信息,西蒙什麼也沒查到。現在除非沈凜主聯系他,否則他找不到沈凜,所以現在的關鍵就在于,沈凜到底有沒有失憶。”
周明輝說到這里扭頭看謝鐸:“老謝你一個人到底行不行啊?那麼大個別墅,加上他各種電子產品的數據,你平常還要管公司,你忙得過來?”
“我說過了,用不到別人。” 謝鐸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掏出來一看,是謝文軒發的微信,他發來了一張照片,底下跟著一條信息。
【嫂子留我在家吃飯啦~】
照片是沈安途在廚房忙碌的背影,他把袖子擼到手肘,手臂白皙的皮在日燈下白得仿佛了第二個源。
周明輝看謝鐸的神態不對,問他:“出什麼事了?”
謝鐸收起手機:“沒,我今天讓謝文軒去試他了。”
周明輝不解:“謝文軒?他一個腦能做什麼?我都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北辰娛樂給他管。”
謝鐸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此時遇上一個紅燈,車暫停了下來,路邊正好是一家蛋糕店,門口站著一對母子,小孩兒正哭著鬧著要吃蛋糕。
謝鐸指著那對母子問周明輝:“你小時候要是想吃蛋糕,你媽不給,你會怎麼做?”
“也這樣哭著要吧,或者從家里錢出來自己買。” 周明輝沒猜出謝鐸的意思,等著他給解釋。
“你知道謝文軒是怎麼做的嗎?他跟他媽說表哥最近考試不理想心不好,要買個蛋糕送我,讓我開心一點。”
綠燈亮了,轎車發,把路邊的蛋糕店拋在后。
“第二天他把蛋糕帶到學校又帶回來,跟他媽說我不喜歡吃蛋糕,想換個禮送我。沒過兩天,我收到了一個快遞,是一只限量版的鋼筆,國只有十只。”
謝鐸再次掏出手機,劃開鎖屏按了幾下又放回去。
周明輝一頭霧水:“那這孩子人還好?”
謝鐸笑了:“謝文軒知道我不吃甜食,也知道我在學校的績從來都是第一,他說買蛋糕送我,只是因為他自己想吃,那天他帶著蛋糕去學校本沒來找我,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直到收到那支鋼筆。那支鋼筆我本來就有一只,而我自己的那支,在這事發生一周前被謝文軒弄壞了,我告訴他要麼你賠我一支,那麼我見你一次揍一次。”
說完,謝鐸又補充了一句:“當時謝文軒才六歲,剛上小學一年級。”
周明輝嘖嘖稱奇:“看不出來啊,他不追一個大他十多歲的明星好多年了嗎?我一直以為他就是個腦!”
過了一會兒周明輝悟了:“所以你才讓他去見沈大小姐。”
車在一家高檔會所停下,謝鐸在司機開門前說:“如果他的失憶是裝的,那就看看誰更能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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