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了一雙輕佻的桃花眼,眼中含著薄笑,仔細探去,卻又從那笑中察不到半點暖意。
許星搖收回視線,放下書包,落座。
同桌是個生,小小只的,看著陌生的,猶豫道:“你有書嗎?”
許星搖搖頭,“待會去領。”
付以聽笑道:“那我們一起看好了。”
許星搖頷首:“多謝。”
景延也不睡了,從桌兜里掏出一本書來,打著呵欠,懶懶地翻開。
他同桌柯明文給嚇得瞪大眼。開什麼玩笑,景延還會拿書?
柯明文探探頭,發現他竟然還沒拿錯。
稀了個奇!
鴻運教的是數學,一道道數學題講的整個班級都蒙了層懶倦,后排的幾個男生早已忍不住哈欠連天。
怎麼這麼困……
付以聽也有點撐不住地往旁邊瞧。
卻發現的新同桌神抖擻地盯著黑板,在草稿紙上演算著什麼。
付以聽好奇問:“你聽懂了?”
這是道大題,數學不錯,但也聽得云里霧里的。
許星搖頷首,“還好。”
付以聽看著的草稿紙,撓頭,“可是你寫的和老寫的怎麼不一樣啊?”
“他的思路雖然易懂,卻復雜了些。我試著寫另一種簡單的。”
鴻運是為了讓這些孩子們聽懂,特地選的好理解的方法。雖然步驟長了一些,但好歹他們能聽懂。
許星搖卻是嫌麻煩,試圖解出另一種解法。寫著寫著,卡了下殼,不過也只是兩秒,繼續落筆,筆尖流暢。
殊不知,旁邊的付以聽的都快塞得下一個鵝蛋了。
媽媽耶。
這人是個神仙吧!!
付以聽看著的眼睛仿佛都在發。
景延聽到了前面兩人的靜,他抬眸看向黑板。
那里原是一些被他嗤之以鼻,并不愿意多看的數學字符。
他隨手扯了張紙演練了下。
比起付以聽對許星搖的崇拜,柯明文看景延做題真的是像見了鬼。
下課了。
付以聽纏著許星搖說話。
景延打了個哈欠,側趴在了桌上。
這樣的姿勢正好是將耳朵湊到了們跟前。
“星搖,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呀?”
許星搖并非熱絡的子,也不是什麼熱的人,隨手翻著筆記,道:“星辰的星,提手旁的搖。”
“提手旁的搖?”付以聽下意識復述。的確是很難得有人以這個字為名,其他人大都是“瑤”“遙”“堯”這幾個字。可是付以聽又覺得好聽極了,正打算說什麼,許星搖就被班主任去了。
再回來時,手上抱著一疊書,還有兩套校服裝在了塑料袋里。
付以聽手幫忙接,許星搖側過,“不用,輕的。”
鴻運說要幫搬也是被婉拒了的。
這些人總是覺得一個小板兒搬不,其實搬起來還是很輕松的。
再者,的子也讓疲于接他人的好意。你來我往的,累。
有了書,許星搖不用再跟付以聽一起看,付以聽頗為憾。
許星搖倒是沒覺,所有的心神都在上課上。
也沒注意到后有一道灼熱的目。
景延看累了,隨手拉著朋友圈。沒兩下就刷到了陸星旖發的——
【下午茶~媽媽做的小點心and妹妹泡的咖啡~[圖片]×4】
一張圖是點心的,一張圖是咖啡的,一張圖是和陸夫人的合照,一張圖是和妹妹陸星媛的合照。
景延皺著眉看著照片,眉間的褶皺越來越深。
上午的課結束后,許星搖要回去吃飯、午休。不過人太多,的慌,就在教室里寫了十幾分鐘作業,準備等人一點再走。
校園從嘈雜到寂靜,只需要十幾分鐘。很快,許星搖就停下筆尖,收拾書包。
突然,的后傳來一道懶懶的聲音:“許星搖——”
許星搖作一頓。
有被嚇到。
以為班里只剩一個人了。
景延見被嚇到的樣子,更加來勁,語氣欠扁到了某個極點:“被嚇到了?”
許星搖垂著眸,繼續手上收書的作,搖了搖頭。
“喂,那天,謝了。不過你別說出去,我——”
“我沒那麼閑。”許星搖已經收拾完東西了,并沒有專門拿出時間聽他啰嗦的意思,背著書包起離開。
總有些人會自以為是地覺得很閑,閑到去做一些無聊至極的事。說閑話嗎?懶得。
景延話被堵住,一臉吃了翔的表:“……”
這絕對是第一個在他面前囂張的像個二百五一樣的人。
這的怎麼能這麼囂張的?!
他下意識追上去,“你——”
“閉,別跟著我。”許星搖斥道。
景延:“……”
他怒極反笑。
好,很好。
——非常好!
許星搖回到家后先把兩套校服洗了,再坐下吃飯。
周淑蘭在嘰喳著做飯有多累,待會還要去醫院,整個人骨頭都快散架了,被許星搖自屏蔽。
許離湊在邊問新學校怎麼樣。
許星搖夾了一朵雪白的花菜,一口咬掉所有的花瓣,隨口道:“還行。”
許離覺得他姐真的是牛。
云十一中在這里竟然就只落得個“還行”倆字,那些破頭都進不去的人聽到這話還不得跟打起來?!
“姐,要是有人欺負你……”
“想多了。吃飯吧。”許星搖拍拍他頭。
這個作對許離來說真的就是某種圣旨,他再暴躁都能瞬間安靜下來。
許離不得不停止。
不過他轉念一想,學習的話沒人學得過他姐,打架的話好像也沒人打得過。如此一來,他稍微安心了些。
周淑蘭忍不住,“誰敢欺負啊。”
這個兒從小到大連都管不得,許離還怕被欺負?多新鮮啊。
還記得許星搖小時候,有一次追著許星搖要揍的時候,許星搖直接一溜煙跑沒影了,再回來的時候,給搬來了村長和村支書,流教育教育了幾個小時。
不過許離對姐姐的戰斗力顯然沒有明顯的認知,他不贊同道:“媽,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姐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那還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就算平時懂事,你也不能這樣不關心啊。”
周淑蘭:“……”
簡直不知道許星搖是怎麼給許離洗的腦,為什麼可以洗得這麼功。這個兒子明明是親手帶大的,許星搖是在他五歲的時候才回來的,可是許離跟的關系卻遠不如跟許星搖的,甚至多說一句許星搖都不行。
噎了噎,不得不道:“知道了知道了,趕吃飯,待會還要寫作業呢你。”
周淑蘭看了眼許星搖。即使是許離對關心了那麼多,也并沒有一點關心回去的意思,那雙眸子甚至都沒有太多的容,似乎……回答許離的問題對來說就已經是種難得了。
周淑蘭搖了搖頭。
這就是個白眼狼。
一直都知道的。
吃完飯,周淑蘭拿了個不銹鋼的飯盒,往里裝飯。還得去給許志國送飯,然后留在那里照顧他,今晚可能不回來了。想了想,周淑蘭從口袋里掏出十塊錢給許離,“晚上你去買點面回來煮,或者學校門口買兩份關東煮什麼的吃。”
十塊錢。
許離皺眉。
他吃得多,買的話十塊錢只夠他一個人吃。那還是買食材回來煮吧。他收起來,胡點點頭,“你趕去吧。”
許離開始盤算晚上吃什麼。
吃面?兩三塊能買一大袋面,剩的錢可以買點別的放進去一起煮,那味道肯定好。
他琢磨完了就去找許星搖,“姐,晚上我們吃面好不好?”
許星搖點頭,“隨你。”
在看書,不不慢地翻了一頁。
許離喜歡許星搖,很喜歡很喜歡,對姐姐的有敬仰有崇拜,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跟黏在一起——如果愿意的話。
見在看書,他去廚房里,三兩下把碗給洗了,然后就抱著作業坐在旁邊寫。
說來也奇怪,許離并非是個不學習的,可是績怎麼也沒有許星搖那麼好。一樣的努力和認真,許離最多最多也只能達到許星搖的三分之二。許星搖是天才的智商,他只能說是尋常人的智商。
就好像是,不一樣的基因似的。
差不多到了時間,許星搖收好書,了許離,“睡覺了。十五分鐘后起。”
對時間的把握向來很苛刻,能確到分。
定好鬧鐘就回屋去了。
這個出租屋只有倆房間,而且都很小,一個房間里只有一個不算大的床。姐弟倆睡同一張床,中間有個黑的簾子隔著。
許星搖躺在床上,半分鐘就進了睡眠。十五分鐘后,鬧鐘響,睜開眼,不不慢地起床。
許離著眼睛,努力跟上的節奏。
“姐,要不要我送你去上學啊?”
“那你就得遲到了。放心吧,你乖乖去上學,我不會有事。”
許離憂心忡忡的。他總覺得自家姐姐小玲瓏,很容易被欺負。
“那你路上小心點。”許離叮囑著,不放心地騎著周淑蘭給買的二手自行車離開。他的學校跟許星搖的學校連方向都不一樣。
許星搖沒有騎車,也沒有車,得步行五百米去坐公車,再坐車兩公里才能到云十一中。
不過步行對而言并非什麼折磨,快步走著,腦袋放空,默背一篇英語短文。
一輛車從邊駛過。沒有多加注意。
但車上的人不經意間往窗外看了一眼,卻是忍不住笑道:“剛才那個生和旖旖長得好像有點像,可惜車子太快了沒看清楚。”
車子已經駛遠了,陸星旖聞言,往后面一瞥,卻也看不到什麼了。隨口道:“是麼。”
不過也沒放心上,低頭繼續玩手機。有個國家級的數學競賽,的私人輔導老師推薦去,可還沒想好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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