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秦戈之前在林熙烈和譚晉的明示暗示下有過“也許他喜歡我”的心理準備,還是被震到,當場臉紅:沒想到那人竟然這麼直白地就說出來了。那人之前只是婉轉地說“想要jiao往”……這……這算是正式的告白麼……秦戈心怦怦直跳,腦子裡像漿糊一樣燒一片,連話都不會說了。更奇妙的是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地就湧起了些微的甜,就好像上兒園的時候被同班一個可的小生拉手一樣,渾都麻麻的。
他傻了半晌才說:“你……你胡說些什麼……”
那人只是哼了一聲,也不接話。
他猶豫了半晌才又說道:“我……我不是同xg……”
那人嗤笑一聲:“我就是了?”
“……”
“弓雖暴你的事是我不對。但是你也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不要想都不想就以‘我不是同xg’的借口回絕我。明白?”
“我……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都好晚了……”
“好吧。”沒想到那人意外地好說話了。
那人掛了電話。秦戈看著樓下轎車的車燈亮了起來,掉了個頭就開出去了。他臉上的熱度還是沒有褪下去,還在yang臺上吹了會兒風,稍微清醒了一點才回寢室。
他以前被很多生告白過,但那時其實他都不知道是什麼意義。他只是規規矩矩地照父親教育的說:“我們還小,這種事還是算了吧。”那些費盡心思寫出來的書,他也一頁都沒有翻過。今天被那個總是專橫霸道,還奪走他第一次的人告白,覺卻大不相同了,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撼掉,他都覺得自己不是站在地上,像是漂浮在空中。
可是,即使如此,有一點他還是清楚的:他跟那人,無論如何沒有未來。就算有一天白道黑道都擺在臺面上合作了,就算同xg已經被社會認可,父親也是絕對不會允許的──父親連早都提防得小心翼翼,怎麼可能允許他有這麼荒謬超出世俗認知的行為。還是……繼續做地下朋友吧……
下一次那人再打電話過來,就這樣告訴他吧……只是,不知道那人會不會答應繼續做朋友……繼續跟他做朋友,是不是就是埋了定時炸彈呢?他也再沒力氣去想。
但是……心裡好像還是抑制不住地有開心的覺源源不斷湧上來。想起以前那人對他的,那人握著它的手,此刻手掌竟莫名地發熱起來,仿佛才被那人握在手心一樣。
周五晚上何司機來接秦戈,說是有人請父親吃飯,順便接他一起過去。飯局設在一家著名的高級餐廳,裝潢金碧輝煌自不必說,門口有專業侍應生引路,大廳中央還有個臺子,上面有人在演奏鋼琴。
雙方落座之後就開始寒暄。那個做東的人秦戈也不認識,就安安靜靜地坐著,有涉及到他的問話就簡單答一兩句,漸漸地便覺得有稍許無聊。彈鋼琴的這個人技太一般,彈得毫無就算了,還有幾個音竟然彈錯了,秦戈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暑假來兼職。無意間他的目穿過琴師,竟赫然看見了林熙烈。
那人坐得離他們很遠,幾乎在對角線上。而且那人今天穿著很正式,西裝領帶,寬肩昂然,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子就變了。以前是很隨xg冷淡的,今天這種裝束雖收斂了一點,但肅穆和威嚴的覺更甚,周完全就是一個小氣場。
秦戈看得完全呆住了,直到父親他才回過神來,答了幾句,又心神不寧地瞟了過去。
那人旁邊坐著一個人,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打扮很。一頭卷發高高地挽起來固定在頭頂,一襲紅吊帶長,脖子上一串鑽石項鏈在燈下璀璨無比。金玉,相映生輝,秦戈覺得他們那桌周圍坐著的人都不時地瞟過去。
不知道誰說了句什麼話,那人淡淡一笑,旁邊那人笑得花枝an,手也趁機搭在了林熙烈放在桌上的手臂上。
秦戈一下子覺得那人塗得紅的指甲特別紮眼,那人也沒有掙開,就任那人搭著。
秦戈一直不斷地向那邊瞟去,連飯都沒怎麼吃好。
那桌人終於都站了起來,秦戈才看清楚,原來還有另外一男一,不過都上了些年紀。坐林熙烈旁邊那人出一只手搭在林熙烈肩上,跟著就若無骨地靠了上去,好像很親似的,在那人耳邊咬著絮絮說著話,眼睛半瞇半睜,似有無限風。那人神不變,似乎沒有半點不悅,竟沒有推開。
一行四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慢慢走著就出去了。
秦戈一下子全沒了胃口,放下筷子盯著盤子裡剩下的菜發愣。
他覺得心裡很難,堵得慌。
以前從來都沒有看過那人這般毫無顧忌地跟別人親近。今天看到了,胃裡竟如排山倒海一般地翻騰。據他所知,那人沒有什麼親生姐妹,那這個只能是……
他忽然沒勇氣再想下去。
這算是什麼呢?說什麼對他好,想跟他在一起,想讓他做老婆,轉過頭去就跟富家千金你儂我儂。明明是男授不親的事,那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其實之前就經常這樣?難道那人一邊想要上自己,一邊又要跟人糾纏不清……那他到底算什麼?那人之前還因為他跟人調就大發脾氣,罔顧他的意思弓雖暴他,現在看起來,簡直可笑到了極點──那人有什麼立場這樣做呢?他也許就只是想找個借口做了他吧!……
秦戈覺得自己眼淚都快流下來了。自己完全就像個傻子一樣被那人玩弄在手裡,虧得他還為了那人一通表白在心裡想了好久,完全就是多餘的啊……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呢?接近了他又玩弄他很有趣嗎?
抬眼看見父親站起來,跟那個叔叔握手,好像是言談甚歡,飯局要結束的樣子。秦戈連忙也站起來。
“小好像不怎麼喜歡這裡的菜啊?今天看你都沒怎麼吃?”那人慈祥地笑著說。
“不是不是,是因為我來之前吃過了一些東西,所以比較飽。謝謝叔叔招待。”秦戈恭敬地答道,秦父滿意地點了點頭。
走出飯店被冷風一吹,秦戈再也忍不住眼裡的淚水,好似被風都吹下來了一般。他一邊向車的後座走去,一邊轉過頭用袖子眼睛。
看著窗外快速向後掠過的路燈,和車窗上自己紅著眼睛的倒影,秦戈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難過。連裡都在發苦。
那人在他心裡什麼時候已經這麼重要了?
倘若以後真的只能做朋友,他能忍耐那人跟別的人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嗎?
今天他知道了,那是不行的……他承不了……
秦戈覺得自己心疼得厲害,連氣都要不過來。他想明天就去找那人,把手機還給那人,然後跟那人再無瓜葛……就當這是一場痛苦快樂jiao織的噩夢……
秦戈頭一次自己打車去那人家,以前都是那人載著去的,對於他家的確切住址竟然都有些記不得了,他報上小區的名字,還好計程車司機找得到。
秦戈到那人門前,又有些猶豫起來,他擔心開門進去就撞見那人和人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樣會很尷尬。他在門外攥著兜裡的手機,攥得手心都發熱了,機也變得汗津津地,有些不溜手。
終於他鼓起勇氣剛要敲門,門就從裡邊打開了,張媽的臉了出來:“小同學,原來是你呀!站在外面gan什麼,快進來吧!”
張媽一邊拉他一邊說:“爺昨晚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你坐在沙發上等會兒,我去給你泡杯茶。”
秦戈還來不及說不用,張媽已經進了廚房了。
就像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揮出一拳,對方卻忽然消失了一樣,拳頭打在了空氣裡。秦戈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很想走。
那人昨晚不在家,想必是跟那個人找地方爽去了。自己還要在這裡傻傻地等,就為了把那人送的手機還給他。秦戈莫名地就覺得自己就像等待在外尋歡作樂的丈夫歸家的怨婦。
張媽給他泡好茶就出去買菜了。他坐立不安了好一會兒,決定直接把手機留下就走掉,那男人那麼聰明,一定明白自己割袍斷義的意思吧。
秦戈剛站起來,從兜裡掏出手機放在茶幾上,就聽見“哢嚓”一聲,那人推開門進來了。
那人塗著發膠的頭發似乎已經喪失了發膠的作用,懶散地垂在額前。西服雖然還算嚴整,但散發著一種煙味和香水味混合的味道,濃鬱得悶人。整個人看起來既不爽又似乎有些疲倦。
那人抬頭就看見秦戈,單手撐著牆,一邊鞋子一邊說道:“怎麼?想好了?”
說著就朝秦戈走來,秦戈頓時覺得那人的魄力一下子就過來了,他還是鼓起勇氣指指桌上的手機:“我……我是來把這個還給你……”
那人一下子停住腳步:“什麼意思?”
“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那人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說吧,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秦戈知道那人正著火氣,可這次明明就是他不對:“為了什麼你自己應該知道……我走了。”他說著就急匆匆地繞過林熙烈想出門,他有點害怕這個人怒極又會做出什麼事來。也許……把手機郵寄給他才比較正確……
秦戈手剛接到門把就被那人扣住腰反轉過來,整個人被在門板上。他立刻害怕地掙紮起來:“你放開我!”
林熙烈反剪住他的手,單手在門上,另一只手狠狠捶了門一拳,憤怒到極點聲音反而更低沈,一字一句:“別他媽打啞謎,你給我說清楚,這次是為了什麼。”
秦戈又痛又委屈,眼裡也迷蒙起霧氣來:“你……你還問我為什麼……你昨天都跟誰在一起,你自己知道……不要以為我傻,就玩弄我……”
“我昨天跟誰在一起?”
秦戈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滾落出來:“跟一個人啊!你一邊在外面跟人卿卿我我,一邊對我說那些話,你……你這算什麼……”秦戈再也說不下去,眼淚無法控制就地往外湧。接著就又被強勢地吻住了。他執意扭也沒用,被那人死死抵在門板上,是輾轉親吻了一圈,吮得秦戈chun都腫了。
“你混蛋!你還對我做這種事!你放開我!”秦戈毫無章法地拳打腳踢。
“好了好了……”那人手gan了他臉上的淚水,“那是那人的兒。”
秦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那人?”
“就是我繼母啊。昨天是我爸安排的飯局,跟們娘倆吃頓飯。要不是我爸安排的,誰他媽去啊。看著就倒胃口。”
“……”意識到自己好像搞了個大烏龍,秦戈一下子臉發燒,得抬不起頭來。
那人好像心很不錯一般,松開了反剪著他的手,但還是把他限制在門和自己之間,出手指挲著秦戈還微的臉頰:“你好像吃醋了。”
“沒……沒有……”
“你剛剛的語氣,就像是指責我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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