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曾在畫舫出現過,可卻是雁過無痕。薄若幽秀眉越皺越,片刻後,沉眸將此思緒揮出了腦海之中,線索不足,空想也是白費功夫,不若將眼下之事做好。
霍危樓亦道:“再去畫舫一趟,此人剛好上畫舫出事,或許本來就和畫舫有何關係,即便不是畫舫之上的侍仆,亦是知道畫舫上哪般境況的,那畫舫上常招待客人,還有淩霄詩社,可從附近酒家,書畫館,還有賣筆墨紙硯的譜子手。”
“春風樓來往人眾多,雖然無法確定,卻是和文人士子多有關係。”霍危樓說完此言,又看向了薄若幽前那堆碎紙,文人士子,那便是和陸聞鶴有關了。
眼風一錯,便見適才還苦思無果的薄若幽此刻已專心致誌辨錄魏靈寫的字詞,桌案旁的幽燈映的眉目如畫,再加上那沉靜模樣,瞬時也令他煩的心一定。
奇了,從來都是他安彆人的心,如今,竟也有人來安他的心了。
霍危樓看著看著,目便膠著在薄若幽上似的,一旁寧驍應了霍危樓的話,卻見他未再說下去,定眸一看時,眉頭便是一擰。
跟了霍危樓多年,他還從未見過霍危樓這般神,他眉目溫,使得他本有些寒峻的五都溫和了幾分,寧驍言又止,可見薄若幽埋頭苦寫的樣子,到底未發一言的退了出去。
廳的昏燈暗了又亮,薄若幽寫的額生薄汗,魏靈雖寫了許多,偶爾連句段,也似書信,可卻從不見寫任何稱謂,彷彿這信隻自己寫,而從不送出。
薄若幽有些發愁,足足寫了幾大張紙之後,筆尖忽而一滯,將那一片碎紙片拿起來,過燈火仔細辨看,很快,雙眸大亮,“侯爺!找到了!”
霍危樓從室走出,寧驍亦從外走了進來,薄若幽將碎紙片遞上來,“侯爺,這是陸聞鶴的雅號,他詩詞畫作之上,常用此二字做落款。”
那是“茗頤”二字,薄若幽看過陸聞鶴的畫,看過陸聞鶴的詩集,再冇人比更清楚陸聞鶴的雅號了,薄若幽又道:“如今摘錄的字足夠多了,民亦發現了些許怪異之,魏靈所寫書信之中,最常用‘愚魯’二字,且是自稱,相反對他人卻頗多稱讚,而通篇不見明顯的姓名稱謂,似乎是有意為之,至此二字了些端倪,更顯古怪,待民再好好將這上麵的字拚湊拚湊,想來能看出更多線索——”
霍危樓著,“你慢慢看,隻此二字,便能將陸聞鶴帶回來審問了。”
他轉吩咐寧驍,“去拿陸聞鶴,今日,便不是請這位大才子府了。”
寧驍應聲而去,霍危樓指尖著那碎紙片,再回過頭來時,果然看到薄若幽又埋頭下去,口中唸唸有詞,當真開始組詞合句。
霍危樓看著,忽然喚,“薄若幽——”
“嗯?”下意識抬眸。
霍危樓傾,輕而快的在額頭拂了一下,他將手示意給看,隻見他糲的指節上竟有一抹盈盈汗意,他又說:“歇歇再做。”
這話倒是尋常,可薄若幽不知怎麼,麵上竟“唰”的一下紅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