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做的,可餘哥,你知道嗎?我從進劇組的第一天起,我幾乎每天都在肚子;我吃泡麵吃到想吐;我想上洗手間,可洗手間卻被人站著,我不敢耽誤了拍戲,隻能忍著,有一次忍到最後,我小腹生疼;後來我就不敢喝水,這樣可以上廁所,也可以避免出狀況,然後我就開始上火,開始流鼻」
看著這樣長長的一段話,賀季晨的腦海裡閃過他傍晚第一次進房間時,看到的泡麵、垃圾桶裡帶的紙巾,他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攥住,用力的著,又泛起一陣陣鈍鈍的疼。
季憶的話應該還沒說完,螢幕上方一直顯示著「對方正在輸」的字眼。
賀季晨都還沒從這樣龐大的疼痛中回神,對話方塊裡又進來了一段長長的文字:「我不是什麼善男信,也做不到任人欺負還無於衷,我隻想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些,所以在我抓到機會的時候,我果斷的就做了這樣的決定。」
餘哥,我從沒想過為了上位不擇手段,我也從沒想過和人鬥和人爭,我隻想保護好我自己,因為我若是再不好好護著我自己,這個世上,就真的沒人護著我了。」
賀季晨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夠瞭解季憶了,當他看到發來的這些話時,他才發現,原來他喜歡的那個孩心底,居然藏著這麼多的悲傷和落寞。
無法言喻的心疼,在他不斷地囂著、衝撞著,讓他的指尖都輕輕地泛起了抖。
手機另一側的季憶,打完這些字,便沒了靜。
或許是在想著自己的心事,也或許是在等著他的回復。
說不清到底過了多久的時間,大概是一分鐘,也大概是十分鐘,賀季晨都還沒想好怎麼回季憶,手機螢幕忽的又亮了,是季憶再次發來的訊息,對比之前大段大段的文字,這次的話格外的簡單:「如若可以簡單生活,誰又願費盡心機?」
賀季晨臉上的,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褪去,連帶著他繃的,都變得有些蒼白。
他承認,在他知道是自己傷了自己後,他憤怒、暴躁。
他無法理解這樣的做法,難道有什麼事,比自己的安危還重要嗎?
可現在,他有的卻是滿滿的心疼。
就像說的,如若可以簡單生活,誰又願費盡心機?
到底是有多絕多無奈,才會拿著自己做餌?
是他當初,蘇城一中校園裡,匆匆一瞥,隻是一個影,就記在心底的孩啊,他是他曾暗暗發誓要一生護安好的孩啊,可護著護著,他的孩怎麼就了這麼多的委屈呢?
賀季晨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撕扯著一般,流不止,疼痛不休。
他一度以為,四年前的那一晚,他和之親時,口中喊「餘哥」這三個字,已讓他痛不生。
時至今日,他才知道,更痛的痛,是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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