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一百分的忍著孫媽媽見老太太命自己出頭,隻好站出來道:「老夫人,大小姐給的靈藥快用完了,趁著大小姐在這裡,何不讓大小姐再留下一些,也好備著不是。」
老太太最是惜命,自從得了哮,呼吸便沒有順暢過。用過江紫煙給的葯以後,別的大夫開的葯再也不好用了,為了自己延年益壽,這才拉下臉把江紫煙找來。
江紫煙這次可不想再給留那麼多的葯,便拿出一隻哮吸劑,道:「祖母,大師的靈藥得來不易。再說,京城裡好多高門大宅裡前去求葯的很多。這不,前些日子煙兒到護國寺住了一段時間,這才求來一支。」
說完,江紫煙把哮吸劑遞給孫媽媽。
孫媽媽接過哮吸劑,雙手送到老太太麵前道:「老夫人,難得大小姐想著老夫人,不枉費老夫人疼大小姐一場。」
見靈藥到手,老太太便不再裝腔作勢,道:「煙兒累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老太太在後宅,心裡卻是不糊塗的,知道江紫煙背後有葉府撐著,和楚王又有婚約在。若是以前的江紫煙,江府上下拿起來就好似拿一隻螞蟻。如今江紫煙如此強勢,說不好以後自己還得仰仗這個大孫兒,更何況還得江紫煙到方丈大師那裡去求取靈藥,現如今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老太太心裡雖然一百個不待見這個孫,臉上還是一百分的忍著,笑著打發江紫煙走人。
江紫煙也看夠了老太太的花臉,應了一聲,轉出了福滿院。
剛出福滿院,便看見三姨孃的兒江玉帶著兩個丫環站在路旁。
見到江紫煙,江玉過來道:「大姐。」
兩個丫環趕忙上前施禮:「見過大小姐。」說完退到一旁。
江紫煙回到江府也有幾個月了,和這三妹妹還真就沒見上幾次,現今見江玉用紗巾遮著臉,以為是風寒冒了,既是冒了,為何又大冷天的站在這路口。
江紫煙印象裡,這個三妹好似和自己還合得來。當初母親去世後,這個府上的主子,包括下人,誰人不是想要踩上一腳,隻有這個三妹妹真心陪著自己玩耍。自己病的奄奄一息時,全府上下也隻有三姨娘不時著送些點心吃食,這些江紫煙自然記在心上。
當初郭氏勾結玉虛子想要害自己時,三姨娘也是提醒過自己的,沖著這些,對待這個妹妹,就和府上其他人不同。
「三妹妹,你怎麼站在這裡?」
這裡正好是在十字口,無論哪個方向的風吹過來,都首當其中。
「求大姐救救我三姨娘。」隻一句,江玉便跪了下來,兩個丫環隨著跪在後麵。
江紫煙趕忙上前拉起江玉,道:「快起來,三姨娘怎麼了?」
江玉卻是哭的說不出話來。
一個丫環上前道:「大小姐,救救我家三姨娘吧,快不行了。」
「大姐,救救我三姨娘吧,我三姨娘……」江玉哽咽著,後麵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
江紫煙一手拉著江玉,一手去臉上的淚,道:「三妹妹別這樣,咱們先去看看三姨娘。」
江玉止住了哭聲,陪著江紫煙往前去。
三姨娘住在薔薇院,離老太太的福滿院不是太遠,隻一會便到了。
進了三姨孃的臥房,一腥氣撲麵而來,隻見三姨娘躺在床上,臉蠟黃,亦是奄奄一息。
見江紫煙進來,三姨娘抬了一下手,張想要說話,卻是沒有聲音。
「三姨娘不要說話。」江紫煙上前按上三姨孃的脈搏,眉頭鎖。
三姨娘如今氣兩虧,亦是到了油盡燈枯之時,若是馬上輸,或許還有一線希。
「三姨娘怎會這樣?」江紫煙問江玉。
幾個月前見到三姨娘時,雖然不是鮮亮麗,看上去也很正常。
江玉一邊噎,一邊道:「半年前開始,姨孃的月事有了異常,每次月事都拖拖拉拉好多天,知道出了問題,隻是於就醫,一直拖著。直到府上請了府醫,這才讓府醫給開了方子,豈知從此以後,更是雪上加霜,即便是用著葯,也無濟於事。」
三姨孃的眼角流下淚,江玉掏出手絹,細心的幫了。
江紫煙在旁看著,這份孺慕之自己再也不到了。
江玉接著道:「這些天愈發的重了,姨娘想著讓大姐來給瞧瞧,又不知如何開口,這才拖到現在,連著三日到凝香居去請大姐,都沒見到人,今天若不是遠遠的看到大姐去了福滿院,恐怕又會錯過。」
江玉的眼裡也是流著淚。
隻是月經不調,不該是這樣的,莫非三姨娘是長了子宮瘤,從時間上也不該嚴重到這種地步。
中間用過府醫的方子。
當下問道:「不知府醫開的方子還留著沒有?」
江玉趕忙開啟三姨孃的櫃,從最底層拿出當時府醫開的藥方。
江紫煙接過方子看去,簡單的四味藥草,是相傳幾千年之久的四湯。
前世出中醫世家的江紫煙,會說話便開始背中藥方,這樣簡單的一個方子,閉著眼睛,江紫煙都會說的一清二楚。
這四便是地,當歸,白芍,川穹。
簡單的四,因著用量不同,效果則是相悖的。
若是重用地當歸,輕用川穹,則是一個補良方。當歸川穹輕用或不用時,可以幫孕婦保胎。重用當歸,川穹,輕用白芍,則能治療月經量,瘀閉經。
這個方子寫得是,當歸川穹各二十錢,白芍兩錢,地十五錢。
乍看上去,是調月事的,豈不知這是治療月經量,瘀閉經的,若是三姨娘這樣的,會加劇月經量,導致氣兩虧。
若是明眼人看見了,也隻能說是府醫學藝不。若是三姨娘就這樣去了,隻能怨三姨娘命短。
發現了方的不妥,府醫也已遠走高飛,現下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還是想想如何保住三姨孃的命纔是重要的。
當下,江紫煙拿出一盒口服的雲南白藥,讓江玉把三姨娘慢慢扶著坐起,服下止藥,接下來需要給三姨娘輸,便讓屋裡的丫環婆子退了出去。
江紫煙拿出驗棒,給三姨娘驗了,掛上漿,這才和江玉談。
「三妹,姨娘病這樣,父親知道嗎?」江紫煙問道。
江玉看一眼三姨娘,道:「自從姨娘得了這病,父親便沒到過這薔薇院。這些天姨娘越發的重了,我到書房去找父親,父親讓我去找二孃。」說道這裡江玉沒再說下去。
「二夫人是怎麼說的?」
江紫煙本不想提起郭氏,為了知道郭氏到底說了什麼,這才問道。
「二孃說,現如今府上正在為二姐置辦嫁妝,大姐又把家中的店麵鋪子收走了,沒銀子給姨娘請大夫,讓姨娘先忍著,等府上有了銀子再說。」
江玉說完,眼淚又流下來。躺在床上的三姨娘也是眼角含著淚。
有錢置辦嫁妝,沒錢救人命,還把責任推到江紫煙頭上,讓薔薇院的人怨恨江紫煙收走莊園和店麵鋪子。
「三妹,你是不是怪我收走我母親的陪嫁?」江紫煙問道。
「沒,大姐,姨娘一直都說那些莊園和店麵鋪子本來就是母親和大姐的,這些年若不是有這些莊園和店麵鋪子,江家豈會過上現如今這樣的日子。大姐收走自己的東西,隻是歸原主,最是妥當不過。」
江玉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眼見是平時掛在邊上的。
一袋漿輸完,江紫煙又掛上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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