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樊淋雨尋助
六月。
天逐漸熱起來了,沈玲龍也不怎麼往外跑了。
主要是有一回,去玉緣坊看賬,太曬昏頭了,在玉緣坊門口踉蹌了一步。
當時進去喝碗涼水,歇了一會兒,就沒什麼事兒了,沒想到周自明把事兒告訴了孟無涯,孟無涯這小夥子跑到家裡跟陳池說了。
陳池二話不說止出門了,還讓華和大姐兒守著。
乾點兒什麼事兒,兩孩子就衝過來搶著乾。
最後隻能每天畫畫稿子,寫寫計劃書,再就是癱在客廳沙發上發獃,就連廚房楚相湘也不讓進去了。
溫月看著在沙發上看書,翻來翻去,很是無聊。
溫月無語道:「不是你自個為了不忙,將很多事兒都推給了別人,現在不出去,不是正如你意嗎?」
沈玲龍仰頭看天花板,有氣無力道:「可不是說讓我什麼事兒也不做吧?這樣一天天特別難熬。」
「你不是看書嗎?」溫月莫名其妙,「看書學點東西,不是好的嗎?哪有人喜歡忙啊?」
沈玲龍剛準備解釋一下什麼做虛度浮生,可外頭門鈴響了。
與溫月對視一眼,皆是迷茫。
誰會摁門鈴?
他們家院子門白天從來不上鎖,會來家裡的人都是直接推門找進來,摁門鈴那就代表是陌生人。
溫月擰眉:「該不會又是任若楠的婆家人吧?前兩天看見,似乎緒低迷……指不定跟婆婆吵架了,那個婆婆又過來唧唧歪歪,說咱們帶壞了任若楠。」
自從上一回劉家老太太過來唧唧歪歪後,溫月就對任若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沈玲龍笑了笑說:「不可能,劉哥管的住,那老太太不會再來自取其辱。」
說完,起去看況。
沒想,來的人是極其不願意看見的。
隔著鐵柵欄,沈玲龍看著對麵與麵相極為相似的人,陷了沉默。
「怎麼?這麼不歡迎?看見我了,也不讓進?」樊淋雨上半倚在門上,似笑非笑的問。
沈玲龍深吸一口氣,開了門,把人領進去了,在嫌東嫌西之前,弄了熱茶,弄了點心瓜果。
最後與溫月說:「你先去後麵小樓玩——」
話還沒說完,樊淋雨抬頭看過來,問:「怎麼?有朋友在,不給我介紹就算了,怎麼還要人去後麵,躲開我?我是洪水猛?」
溫月聽著這話擰起了眉頭,但沒作聲。
「你是要跟我的談話,被所有人都知道?」沈玲龍反問,「如果是的話,我給你去外頭買個喇叭?」
說著,拍了拍溫月的肩背,示意先走。
溫月也是懶得搭理樊淋雨,看了一眼後,匆匆離去。
等人走了,沈玲龍往樊淋雨對麵一坐,問:「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兒?」
樊淋雨輕笑:「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是你媽,過來看看你,不行?」
沈玲龍也不怎麼給麵子,嗤笑一聲:「別逗了,你最起碼一個多月以前,就到了這邊,老早就知道我住在這兒,卻一直沒來,今天才過來,你沒點兒事,誰信?」
樊淋雨被拆穿了也不惱,嘖了一聲說:「還是跟以前一樣聰明敏銳,正如你說,我有事。」
沈玲龍麵無表道:「要錢沒有,要幫忙我幫不上。」
「你這態度,對得起我給你的金子,給你的王冠?」樊淋雨質問。
「看來是要錢了。」沈玲龍冷笑,「你是不是失了憶,忘記我當初怎麼給你說的了?」
本來沈玲龍還想氣憤大罵樊淋雨寄那些東西時候的突然,稍有不慎,就會給人知曉。
不過沈玲龍做不出用了別人錢,還罵別人給的姿勢不對的事兒。
忍了下來,繼續說:「目前錢全投進去了,如果你現在非要的話,我隻能把你的本給你,多餘的,沒有。」
樊淋雨搖頭:「我不要錢,」現在拿錢,那可劃不來,又不是蠢貨,「我要你幫我。」
沈玲龍不為所,反問一句:「你覺得我能幫你什麼?」
樊淋雨也不調笑了,漆黑的瞳眸裡儘是瘋狂。說:「我要你讓樓衍,跌泥濘。」
樓衍?
「你瘋了嗎?」沈玲龍站了起來,「你們上一輩的恩怨,你怎麼搞,都是因為那些人對不住你,但是樓衍是下一輩的人,他欺負過你?他沒有!」
更甚之前樊淋雨非要跑去找沈玲龍的時候,是樓衍護著。
沈玲龍頗為厭惡的看著樊淋雨:「你簡直在報仇這條路上,走得人泯滅!」
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
可樊淋雨聽著沈玲龍的嗬斥,竟然咯咯笑了起來。
像個瘋子。
笑著笑著,聲音突然就戛然而止了,歪頭看著沈玲龍,像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用幽深的聲音問:「即便你伏爹他們,全都是樓衍弄走的,你也不打算替你伏爹他們報仇?」
沈玲龍說:「不。」
樊淋雨臉冷了下來:「你要做白眼狼?」
「你可別忘了,當初是哪個把你從閻王爺門前拉回來的!」
沈玲龍不知道樊淋雨怎麼知道被伏爹救過一命,但不在意,給予樊淋雨肯定的答覆:「隨便你怎麼說,這事兒我肯定不會幫著你,你要瘋,自個瘋,現在我也不是任你宰割的人,若是還準備像以前一樣來對付我的朋友親人,別怪我對你也不客氣。」
樊淋雨咬著後牙槽:「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百遍我也是這個意思,」沈玲龍麵不改的看著,「樊淋雨,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之前放棄了伏爹,現在就別打著為他報仇的由頭,去實現你私人怨恨,伏家的結局,你也是罪人。」
樊淋雨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
「不幫就別說話,別著我把你拉泥潭!」
沈玲龍不慌不忙:「那就看誰把誰拉進去。」
樊淋雨深深的看了沈玲龍一眼,轉就走。
涉破裂,不歡而散。
但秉承著最後的誠心,沈玲龍喊了,提醒了一句:「沒有人會一直縱容誰,你若踩到別人的底線了,你會陷萬劫不復的。」
樊淋雨不喜歡聽這種話,作了這麼多年,樓盛的縱容讓無比自信,因而有一種萬劫不復又如何,我照樣可以拖著仇人一起往下跳。
「你還是顧好你自個吧!」
甩下這句話,樊淋雨甩袖離去。
人走了滿長時間,出來看況的溫月瞧見沈玲龍一個人躺在沙發上,便問:「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你媽呢?」
沈玲龍嘆了口氣:「被氣走了。」
這就讓溫月好奇了,以前都是樊淋雨給沈玲龍氣,溫月一直以來都覺得樊淋雨不是個好招惹的,就剛才短暫的接,也曉得那人不太好相與,而且臉皮極厚,現在竟然給沈玲龍氣走了。
著實不可思議。
溫月問:「來幹什麼?你說了什麼把給氣走了。」
沈玲龍說:「讓我幫忙做壞事兒,我拒絕了,並且告訴今時不同往日,若像以前一樣害我的親朋好友,我就能給使絆子。」
至於究竟是什麼,沈玲龍沒細說。
這事兒總歸是樓盛和樊淋雨之間的問題,說出來實在不大好。
溫月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沒追問,點頭道:「確實今時不同往日,就算丈夫為這裡的一把手,也不是什麼都說了算,若是真欺負你,便與我去見我嬸嬸,想來我嬸嬸肯定願意給使絆子的。」
「知道了知道了,」沈玲龍沖溫月笑,「不過我覺得不會,雖然樓盛助長了囂張的氣焰,但也清楚,我有法子讓不好過。」
有條好路走,樊淋雨不會自個給自個找麻煩,走條儘是荊棘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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