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龍胎與靜貴妃，隻要去掉一個，都是對我們有好的。日後，葉家的子，不可能再有一個如靜貴妃這樣居高位了。」何嬤嬤道。

皇後沉默了好一會，終究還是點了頭。

靜貴妃的孕，不管怎麼樣，明麵上是眾人都要歡喜的。

甚至都沒人敢說如今還算是太皇太後的孝期。

太後就第一個不許人這麼說。

因懷孕，還把葉家眷進來了。

尤其是，靜貴妃的母親錢氏。

錢氏等著這一日也許久了，特地吩咐了魯嬤嬤許多。

飛鸞宮這幾日可以說是熱鬧異常了。

萬春宮裡，剛去送了東西回來的丫頭菱角道：「雖說是喜事，也沒這麼隆重的，這還沒坐穩呢。」

「可不是麼，靜貴妃娘娘平素就張揚，如今可更是張揚了。」藕花也哼道。

襄賢妃笑了笑：「也不容易，哎，要說我們都是一樣的，位高權重，卻難有個孩子，得了孩子，可不是高興嗎？」

「娘娘，您可別說這話。」

「嗯，不說，福兒如何了？」襄賢妃問道。

「福兒姐姐……這幾日越發昏沉了。」菱角嘆氣：「說來也是，病來如山倒啊。太醫開的葯都吃了，可惜還是沒能好。」

「慢慢養著吧。」襄賢妃道：「是我從北邊帶來的人，最是親近的，還想著能伺候到老呢。」

「奴婢們一定伺候您的。」菱角道。

「等過幾年，就給你們說親，出嫁後，再回來伺候也是可以的。」襄賢妃道。

這話，兩個丫頭聽著也暖心，忙應了。

至於福兒，自己也不知自己怎麼就忽然病重了，宮裡這幾個月，事不斷，一個丫頭，還能如何？

終於，在十月初二的早上，嚥了氣。

不過是病死了一個丫頭，要不是襄賢妃的丫頭，誰管？

襄賢妃哭了一鼻子，就人送出去，老遠的跟福兒家裡送了些銀子就算了。

其實，知道的太多不是福兒病故的主要原因。

主要的原因是福兒多多舌，一個多多舌，還有野心的丫頭，又知道了那麼多事，就留不得。

這一點，菱角也很清楚。

自認不是那樣的子，藕花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有些影子。

誰又是個傻子呢？

靜貴妃因懷孕的熱鬧終於安靜些的時候，襄賢妃這邊的事已經辦完了。

倒也沒在意，隻是還歡喜著。

昭純宮裡，雁南歸疑了一下，可這種事也不算稀奇。

人吃五穀，病故也不算什麼稀罕事。

主要是沒法查，除非就是撕破臉，要查給福兒看病的太醫。

與自己不相乾的事，雁南歸也沒多費心。

倒是想想，如今偶爾見著了靜貴妃，對方那一副臉更氣人。

這回懷孕，靜貴妃老實多了，但是隔幾日，也還是要出來請個安。

這得瑟的子算是一輩子也改不了了。

不過這回，一出來，前後三個嬤嬤金剛似得護著，想出事也難。

比起來，羅婉儀和容貴儀真像是沒人管的可憐人一般，扛著肚子，被自己的丫頭扶著就算了。

羅婉儀大概臘月裡生，容貴儀正月裡。

也都肚子不小了。

如今也不大出來了，因為危險了。

初六這一天，先是下雨。

十月裡的雨，想也知道是多冷了。

接著就開始了冰碴子。

雁南歸正去請安，撐著傘都凍死。主要是風也大。

去了皇後那，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

也是因為離得遠的緣故吧。

皇後那的人忙給上了熱乎乎的薑茶，雁南歸就靠在降香懷裡喝著。

襄賢妃來，就見這樣：「妹妹快別起了。」

雁南歸果然就沒起來：「可凍死我了，這才十月。」

「是啊，天氣不好，聽說妹妹那早就生活了，這般怕冷，果然還是虛。」襄賢妃坐下道。

「嗯，是生火了，不過沒那麼熱。」雁南歸道。

不多時眾人陸陸續續也到了，請安之後皇後也到了。

也說了幾句眾人辛苦的話，沒什麼事，就人散了。

雁南歸是怎麼都提不起勇氣回去，於是拐彎就去了北宸殿裡。

皇帝還忙著，被劉侍接進去。

「我去陛下的榻上歇會。」

良辰和景忙說好，伺候去了。其他人來，也不敢提這要求。

提出來也不行啊，您不得在偏殿候著？

可辰妃娘娘自來就是這麼自在，自在慣了，所以想去就去吧。

於是，雁南歸就穿著裡，在舒乘風的龍榻上瞇著去了。

等舒乘風下朝回來忙完了才知道辰妃在這裡。

就哼笑：「一個個的沒規矩，嬪妃過來能隨便去朕的龍榻上？」

劉侍和幾個丫頭都說自己知錯了，可看陛下的表，分明是笑著。

等他進去了，雲及才拍了一下劉侍的帽子：「你小子，帽子不想要了？」

劉侍相當不服氣：「雲大人，就今兒這事，擱您呢？」

雲及……

「去去去！」

劉侍哎了一聲，心說呸，您也不敢攔著。

舒乘風進去的時候，某人裹著被子睡的正香。隻出掌大的臉。可見是冷的厲害了。

降香忙跪下。

舒乘風擺擺手：「就跟著你一個？」

「栓子他們回去了，早上天氣不好，娘娘沒敢坐攆。」降香小聲回答。

舒乘風嗯了一聲：「一會人預備好暖轎吧。下午再說。」

時辰是不早，算一算，雁南歸過來也睡了好一陣了。

於是舒乘風醒。

「陛下回來了。」雁南歸胳膊都不想出來。

「你倒是會討巧，來朕這裡暖和來了？」舒乘風笑道。

「有什麼不可以？你是我夫君，我來還不行了？」雁南歸哼哼。

「嗯，你說的都對，起來吧。什麼時候了，晚上不睡了？」舒乘風道。

雁南歸嘆口氣，出胳膊就哆嗦了一下。

趕降香伺候穿好裳。

「走，去暖閣裡。」暖閣裡暖和。

雁南歸不肯走，出手要他抱一下。

舒乘風索把打橫抱起來去暖閣裡。

長發垂下去，舒乘風還看了一眼，笑了笑。

這人頭髮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