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也會老,新帝也會忌憚。你遲早有一天,會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你想過嗎?」容寧怒道。
「我想過啊。從我跟孟俊賢和離那一天開始,我就想過了啊。」雁南歸笑了一下。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如今,是端懿貴妃。皇後去世也好些年了。這端懿貴妃,我做不了幾年的。我會是皇後,隻可惜,你是看不見了。」
「我倒是沒有真如你的心願而生不了孩子,不過,生了個公主。以後的路,自然也要按照我的想法走。新帝,也會按照我的心意立。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四妹妹嫁給了舒恪。哦,便是當年,你心心念唸的珍太妃的兒子。雖說是過繼出去了,人還不是那個人?」
「隻是可惜,他並不喜歡四妹妹。妾室好幾個了,庶齣子嗣也兩個了。四妹妹還獨守空房呢。」
「你!你這個毒婦!」容寧怒道。
「是啊,我是毒婦,我就是故意的啊。」雁南歸一抬手,降香就點頭,對其他人說先出去。
不多時,屋裡就隻剩下床榻上起不來的容寧,和坐在床邊椅子上的雁南歸了。
「你想做什麼?我都要死了,這時候,你想做什麼?」容寧此時,倒也不是害怕,就是驚訝。
「不做什麼,我不得你活著。不會對你手的,隻是,有幾句話告訴你。」雁南歸傾:「其實啊,真正的雁南歸,早就死了。當年就死在你們的算計中。」
「我借了的殼子,就要好好活下去,也要替報仇。你瞧,我這不是就報仇了?」
容寧愣了一下,忽然嗤笑出生:「哈,你也算是死裡逃生,是該不一樣。報仇,你是也真做到了。」
雁南歸嘖了一聲,看來不信。
「我是你手下敗將,有今日我無話可說了,三丫頭和四丫頭好歹是雁家脈,你放過們吧。們一輩子都被你毀了,你還要怎麼樣?」
「這世間人,真有意思,你毀了我一輩子的時候,不覺得。我回敬你,你就覺得難過了。」雁南歸站起:「其實我今日來看你,最想說的並不是這些。」
「我最想說是,公主,您好好養病。我回去後,會賞賜些藥材來的。您可千萬不能死啊。」
「你什麼意思?」容寧忽然大驚:「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雁南歸笑了笑:「你要是死了,作為先帝的妹妹,陛下的姑姑。就算不能風大葬,也不能悄無聲息的埋在這裡呀。所以,你得活著。一直活著。隻要你活著,就不會有人主問起你是不是死了,你就可以一直活著了,多好啊?」
「雁南歸,你……你……你這麼惡毒,皇帝會知道的,會知道的!」容寧想下地,可惜渾無力,趴在炕沿邊:「他會知道你有多惡毒。」
「啊,他當然知道啊,他就在外頭啊。」雁南歸笑盈盈的看回來:「最後一麵了,你說我該你母親呢?還是你姑母呢?」
「為了一個從來都不在意的男人,落得這步田地,值得嗎?你這一輩子,快活嗎?嘖,你真可憐。」
說罷,雁南歸就走了出去。
容寧在後頭嘶吼,像是即將赴死的困一般嘶吼。
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以為死了,就解了。
沒想到不是,不是。
「你好狠,你真是好狠,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竟是要不明不白的在這裡?
雁南歸走出來,就吩咐:「就在附近找一塊地。預備好,栓子,留一個人,將這裡的事辦完了再回去。」
「哎,奴婢空青留幾天。」
留了自己人,就不必與莊子上的人多說什麼,該怎麼做,就有數了。
舒乘風正在前院樹下喝茶,也是等的不耐煩。
「陛下,既然出來了,不如……就去逛逛?」
舒乘風哼了一聲,起拉著的手往外去。
「說什麼了?」
「不能跟陛下說。」雁南歸撒搖晃他的手:「不過栓子該打,不會傳話,容寧公主明明好好的,隻是有些小風寒,怎麼就說人不行了?」
舒乘風腳步一頓,低頭看,深吸氣:「棠兒。」
「嗯?陛下,陛下可是當年就應了我的。那時候我還年輕,還好看。如今不年輕……」
「好了好了,別說了。」舒乘風皺眉:「罷了,朕就當不知道。」
反正他心裡,對容寧也是隻有厭惡。
雁南歸就握了他的手笑。
後來,史書上就沒了容寧公主的記載。
而野史上,卻有無數演繹。
畢竟,一個公主,隻有生年,沒有卒年,這就是個很大的疑點。
這一挖,不得要挖出雁南歸。
後世也是諸多猜測,可不管怎麼猜測,得罪了雁南歸這一點,是毋庸置疑了。
其實後來,也隻是在街上走了走,不過帶的人多,也沒盡興。
回去後,舒乘風就回了北宸殿。
雁南歸回去後,什麼都不想做,換了裳,就去書房畫畫了。
忽然想畫一幅容寧公主。
在還是長公主的時候,也有過端莊雍容的時候。
歸結底,雁南歸本人不必恨。不過是替原主報了仇罷了。
就算是對蘭氏,也該有代了。
這件事,告訴了信候夫人的時候,蘭相宜當時就哭出來了。
信候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
「當年……說一定會報仇,我是不信的,一個婦道人家……可如今真的,真的……那賤人可算是要死了,死了也不能好好安葬。真是解氣,解氣極了。」
信候嘆氣:「是啊。這樣就好了,至你們蘭家這口氣,算是出了。」
他想著,嶽父大人何等樣的人,最後兩個兒,其中一個落得那樣的下場。
就是這一個,也因為容寧強勢,先帝刻薄,不得不低調做人。
如今好了,揚眉吐氣了。
蘭相宜隻是想,要是妹妹今日還在,那該是京中多人羨慕的存在啊。
兒是端懿貴妃,兩個兒子都是將軍。
可惜,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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