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只有窗外廊上的一點燈模糊進來。
商熹夜看不清小匪的臉,卻能清晰描畫出恬靜好的睡。
做賊一般輕而緩地將攬進臂彎抱起,商熹夜直起剛要抱回床上,耳畔傳來一聲嗤笑:“是你明正娶的王妃,和自己的人睡覺,非要弄得這麼鬼鬼祟祟?”
“滾!”蘊怒的聲音在黑梟耳畔炸響,用的卻是傳音。
黑梟不退,反倒翻窗進了屋,手中夾著一張紙條在商熹夜眼前晃了一下:“王妃的小盟友給傳消息來了,嘖,回頭你好好調教調教,這麼糙的傳遞報技,若不是我在中間兜著,早晚讓人利用八百回。”
“不然你以為本王讓你來邊做什麼來了”商熹夜淡淡看他,沉冷的眸底于一片幽暗中燃起點點怒火。
黑梟:“……”王爺,您這麼說有點扎心啊。
說好的除了大昭,以后他要什麼都給他呢?
結果遇上這小匪,現在他都什麼了,要不是這小匪著實招人疼,他都要后悔答應來邊為保駕護航了。
呵,九王的,騙人的鬼!
“以后掌燈之后,不要再隨意出的臥房,回去吧”商熹夜小心挪步走至床前,徑自開床幔,抱著滿懷溫香玉上去了。
黑梟:“!”
突然覺自己像個被拋棄的怨婦,九王真的不(搭理)他了呢!
“小九,你對我說第三個“不要”了”黑梟杵在原地喚了久違的昵稱,有些執拗不滿的語氣,的惶恐不安,出賣了他一直以來作天作地的心。
商熹夜坐在床幔,抱著姬瑤,目有一剎那的遙遠迷離,隨即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匪,輕聲道:“試著再好好活一次,只要活著,或許有一天就重新找到了亮;死了,真的就只剩屈辱了。”
“我不像你……”黑梟沉默半晌,將手中的紙條放在桌上,轉走了。
商熹夜聽著他離去時,幾乎沒有聲晌的淺淺一點靜,抱著姬瑤在帳幔小心躺下,卻睜著眼睛久久不能睡,黑梟的話仿佛又將他帶回了那不堪和黑暗的一年。
那時他剛滿六歲,在睡夢中被人從宮中劫走,醒來時發現自己和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一同關在一間間不足二十坪的地牢房間里。
那些黑蒙面人每天用各種殘忍而古怪的方法訓練折磨他們,幾乎每天都有孩子在訓練場上被練至死。然而結束一天殘酷的訓練后,才是他們惡夢開始;那些人會灌他們喝一種腥臭無比的湯藥,每次喝完那藥后,他腹中都像刀絞劍刺一般的痛。
那時的他驟然被帶離母妃邊,還有些氣,疼得每晚都在夢里喚母妃,說他很痛。
是黑梟在黑暗里捂著他的,告訴他不能告訴任何人,他肚子疼這件事。
后來他才知道,每個喝完藥會肚子疼的孩子,隔一段時間都會被帶走,也不知道那些孩子被帶走后遭遇了什麼,送回來時都是奄奄一息,像是去了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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