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梟笑笑沒說話，雙手肘擱在膝頭，手指絞在一起無意識地相互拉著。

姬鳴與他一起看著水潭上朦朧的，如夢境的景。

慢慢的，他也退去了滿臉不正經的嬉笑之。

不過這回，黑梟沒等他主開口問，而是聲音輕淺：“鳴，你想不想知道，凌卿……我前世，是怎麼死的。”

“你說，我就聽，你不說，我也不問”姬鳴認真看著黑梟，道：“蕭辰，其實我能猜到一些，你的前世，肯定跟君家的那個青芙仙子有莫大的牽扯。

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麼，那都是過去；

不管過去你做過什麼選擇，那也是過去。

我沒有參與過那些事，我不予置評；我在意的，是現在的結果，是被傷害如廝的你。”

言下之意，不管你過去是對是錯，我只在意你現在的傷。

黑梟指尖輕抖：傻子，你如何沒有參與那些事。

我到的這些傷害，又如何能及你遭的萬一？

可這些，他不能也不想告訴他，他只想他這一世能清清白白、開開心心地活。

只想告訴他，君桜這個人有多危險多可怕，讓他遠離。

但沒有云霄的存在，就無法凸顯出君桜的歇斯底里和可怕，所以黑梟強迫自己鎮定，將接下來的故事講得好似與姬鳴全無關系。

“千年前的寒宗宗主與君家家主，是莫逆之，因為兩人甚篤，遂生了親上加親之愿，為年的凌卿和君桜訂下了姻親。

而凌卿與君桜，彼此也不過是父輩相見時的幾面之緣，兩人之間原無好，亦無私。

直到有一天，一個云霄的年，在寒宗招收弟子時，爬上考驗天梯，闖進了寒宗。”

聽到這里，姬鳴側首定定地看了黑梟一眼。

黑梟卻不敢停歇，雙眼竭力平淡而鎮定看著前方，就好像已經陷了回憶一般：“云霄，是云家嫡系子弟，排行三，世人多喚他云三公子，生活潑，從不按常理行事。

他上了寒宗之后，宗宗得以禮相待，他卻將寒寒攪了個天翻地覆。”

“這不就是我嗎……”姬鳴默在心里呢喃了一句，但沒敢說出聲。

他也沒敢往那里想，商熹夜和黑梟都已經覺醒了前世的記憶；

若他的前世是云霄，他如何連半點覺醒的征兆都沒有？

黑梟的聲音輕幽如夢，繼續娓娓道：“最后寒宗的長老們終于忍不住，將他趕出了宗門。

但不管長老們趕他多次，又如何嚴防死守，他總有辦法再溜進去。

且……楔而不舍地出現在，凌卿左右……”

黑梟這回是真的停頓了許久，腦海里也是真的浮起了當年那些好的過往，連帶著他的聲音，都輕緩低弱了許多：“他說，你們寒宗一宗門的冰，有什麼意思，都不知人間冷暖。

他說，改造不了那些老的，也改造不過來那麼多小的，那就改造凌卿你這個最大的；

只要把你這個大冰坨子宗主改變了，那些老的小的，就給你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