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接過安十六遞來的資料,一目十行地看罷,臉有些沉。
早就想到雲遲會牢牢地把控住南疆,南疆無虞,西南番邦無論什麼樣,他也能儘快讓其安定下來。但沒想到他除了把持了南疆的王權外,竟然還在蠱王宮也安排了人手與南疆王室的暗人一起看護蠱王。
可見,他這般未雨綢繆,是一定不會讓蠱王出半差池了。
這樣一來,蠱王宮不亞於銅牆鐵壁,的確是難如登天了。
放下卷宗,陷了沉思。
安十六看著花,不再說話,不敢打擾,他在等花的這幾日,每日都在琢磨著辦法,可是琢磨來琢磨去,發現除了闖,他還真想不到什麼好法子。
若是闖蠱王宮的話,花家的衛難保不會有大批的折損。
爲了救一人命而折損花家無數衛,這定然不是所求的結果,畢竟但凡了花家的人,皆是兄弟姐妹,數代以來,對花家人來說,無論做什麼事兒,金銀錢帛等都可毀,但求不付出人命。
安十七拿起資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也覺得如今的南疆,他們比太子殿下來晚了,只短短十日,他就將南疆固守得如鐵牢一般,別說是蠱王宮裡的蠱王,就是南疆王宮裡的南疆王和公主葉香茗,他也著人看護了起來。
取蠱王難,取南疆王和公主葉香茗的爲引也不容易。
花沉思許久,也沒有什麼好的策略,眉心說,“幸好還有兩個半月的時間,也不是立馬就急不可待。早先在桃花谷制定的幾種方案,因了蠱王書所說的要加上南疆王和公主葉香茗的引我們才能引走蠱王,所以,只能將那幾種方案暫且作廢了,容我好好想幾日再做安排吧。”
安十六點頭,“如今只能如此了。”
安十七勸道,“主這幾日也累了,幸好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先用過飯菜,好好休息,我們花家在西南境地基不淺,總能有法子的。”
花頷首。
的確是有些累了,用過飯菜,便回屋睡下了。
陸之凌、梅舒毓與安澈來到了行宮,看守宮門的人見到三人,立即前去稟告。
雲遲正在翻閱西南番邦各附屬小國的卷宗,聽到小忠子稟告,頭也不擡地說,“讓他們進來。”
小忠子應是,立即請了三人進來。
安澈和梅舒毓見到雲遲,連忙見禮。
陸之凌只拱了拱手,比二人正兒八經地見禮來說,他顯得隨意了些,笑著道,“我在路上便想著,西南境地如此象,殿下馬不停蹄而來理事務,定然是累瘦了,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雲遲放下卷宗,瞧了陸之凌一眼,對他問,“你來了這裡,蘇子斬呢?”
陸之凌心下咯噔一下子,面上不聲地笑著揚眉,“他啊,那麼一副子骨,怎麼能得住折騰?”
雲遲盯著他,“十日前,東宮傳來消息,說蘇子斬早就不在武威侯府,出了京城。難道你不是因爲他出了京城,才隨後追來的?”
陸之凌暗想雖然太子殿下在數千裡的西南境地,但京中的事兒依舊瞭若指掌啊。武威侯府公子宅院被蘇子斬的人封鎖得不風,他依舊能得到消息,不知蘇子斬與花的事兒,他是否知道。
他鼻子,無奈地嘆了口氣,“什麼都瞞不住殿下,他是先我一步離京的,但我一路追來,沒見到他的影子。”話落,他皺眉,“難道他沒來南疆都城?”
“是嗎?”雲遲瞇了瞇眼睛。
陸之凌聳聳肩,偏頭瞅了梅舒毓一眼,“殿下不信我,總該信這小子吧?即便我騙你,他得很,自然騙不過你。他是與我一起來的。”
梅舒毓立即接話,“太子表哥,我們一路來,的確沒見到子斬表哥。”
雲遲目深了深,眼底慣有的涼意似乎濃了些,不再詢問二人,轉而看向安澈,“書離那裡一切可順利?”
安澈連忙回話,“回太子殿下,公子一切順利,命我一路護送陸世子和毓二公子通關,也是爲了給您傳一句話,兩日後按與殿下早先商議的方案發兵,說不出意外,定能事。”
雲遲頷首,面容寡淡,“順利就好。”話落,對他擺手,“你先去歇著,暫且不必回你家公子邊,之後,我有事吩咐你。”
安澈連忙應是,走了出去。
陸之凌眨眨眼睛,湊近雲遲說,“我們就是過來跟太子殿下打個招呼,這南疆都城我還沒來過,進城的時候覺得各都甚是熱鬧新鮮,似乎沒外面的局影響,我們倆出去轉轉,不耽擱殿下理事兒了。”
雲遲看了一眼天,淡淡道,“你們就住在這行宮裡吧!今日天不早了,我讓人給你們安排住,你們既然來了這裡,我正是用人之時,玩是可以,但給你們兩日的時間,兩日後,我有事吩咐。”
“不是吧?”陸之凌一臉不願,“殿下,我們可是來湊熱鬧的,不是來幹活的。”
雲遲盯著他,“自從清河鹽道的差事兒後,你一直閒的很,你是在朝廷掛職的人,得對得起你拿到手裡的俸祿。另外,你以爲這裡的熱鬧是那麼好湊的?”
陸之凌一噎,沒了話。
雲遲又對梅舒毓說,“你也不小了,整日裡閒散晃像什麼樣子?這次來這裡,當做歷練了。我代的事你若是辦得好,待回京後,我請外祖父收回對你開宗祠家法之事。”
梅舒毓聞言很識時務地點頭,“唯太子表哥之命是從。”
雲遲對二人擺擺手,吩咐小忠子,“給陸世子和毓二公子安排住。”
小忠子連忙應是。
陸之凌雖然不想幹活只想玩,但是也知道以雲遲的脾,用人時抓了誰就是誰,他只能答應,於是,跟著小忠子去了。
小忠子要將二人安排兩個住,陸之凌大手一揮,“不用,我與他一道行來,習慣了,就一個住好了。”
梅舒毓也沒意見地點頭,“相互照應最好了。”
小忠子於是給二人安置了在了一院落裡。
陸之凌見小忠子忙上忙下地吩咐人,他湊近他問,“喂,小公公,我問你一個事兒唄。”
小忠子連忙拱手,“陸世子請講。”
陸之凌左右看了一眼,小聲說,“臨安花是跟著太子殿下一起出京的吧?太后悔婚懿旨下了之後,哪裡去了?”
小忠子一聽花的名字,便唉聲嘆氣,“估計是回臨安花家了吧!半途就悄悄離開了,那時候殿下還沒得到太后悔婚懿旨的信兒,想必早殿下一步得到了。”
陸之凌好奇地追問,“在太子殿下眼皮子底下能悄悄離開?”
小忠子臉發苦,“殿下也是人,總有疏忽之時。”
陸之凌看著小忠子提到花蔫頭蔫腦一臉苦楚的模樣,他又問,“我看殿下面不像是十分在意的模樣,看來這婚事兒取消,對殿下也沒什麼影響嘛。”
小忠子臉更苦了,“那是您沒看到殿下在知道太后下了悔婚懿旨後的神,也沒看到殿下一路到南疆的神,如今過了這麼些時日了,殿下比最初得到消息時是稍好些,不過也僅僅是限於表面罷了。”
“嗯?”陸之凌眨眨眼睛,“剛剛我還真沒看出來。”
小忠子瞅著陸之凌,“陸世子,不瞞您說,殿下心裡苦的很,他真真是對臨安花心了的,奈何太后那裡……哎,殿下失傷心得很。但是您知道,殿下邊沒有個知近的人,如今又正逢西南境地事,他有苦也只能忍著,先把西南境地之事解決了再說。”
陸之凌嘎嘎,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長嘆一聲道,“殿下是儲君嘛,註定是要忍常人不能忍,常人不能的。揹負得多,自然沒辦法。”
“正是。”小忠子大約這些日子近侍候雲遲過得太不容易了,否則雲遲的事兒,他爲近侍,與誰也不能輕易說一言半語的,今日大約是異地,見到陸之凌甚是親切,拉開了話匣子說,“幸好陸世子您來了,可以幫殿下分擔些事。”
陸之凌手拍拍他肩膀,“放心吧,太子殿下可是咱們南楚的儲君,將來的天,只要他代的事兒,我定會義不容辭。”話落,補充,“我不能白拿朝廷的俸祿嘛。”
小忠子聽了這話舒心不,又與陸之凌說了幾句閒話,安排妥當後,才離開。
他離開後,陸之凌拍拍腦門,對梅舒毓說,“這之一字啊,就好比穿腸毒藥。他自知起,便斬斷了七六慾。當年十三歲,爲趙清溪畫了一幅人圖,事後很快就毀了,斷得乾脆,可是如今,卻是越活越回去了,還不如十三歲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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