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忘川重傷落地,仰頭向看羽珩時,角還掛著痕。
羽珩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寂靜的夜裡,四下無聲。
還是不放心,輕輕地喚了句:“班走,斷後。”
“屬下明白。”空氣中不知從何飄來這麼一句話,之後再無聲息。這才安下心來,扶著忘川回到屋裡。
忘川在聽到羽珩喚班走時還是一愣,顯然是沒想到班走居然到了羽珩邊。直到聽見對方應答的聲音,這才明白原來這位二小姐在九皇子的心裡已經有了這麼重的份量。
既然班走在,忘川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不等羽珩開口問便主道:“所有孩都已經安全轉移,一共十二名,寄養在一個宅子裡。奴婢回京途中被人追殺,一直追到京城,似乎……也進了府。”
羽珩的心沉了沉,不知忘川的輕功到底有多好,可即便沒有班走那般出神畫,至也不會差上太多,不然玄天冥不可能安排到的邊。這樣好的輕功都能被人一路追殺回府裡,只怕對方也不是好對付的人。
“我知道了。”點點頭,“先不說這些,我看看你的傷。”
羽珩燃了燭,爲忘川檢查起傷口。
左肩中了一箭,幸好沒有毒。右上臂劃開了一道口子,很深,皮都翻開了花。最嚴重的是背部中了一掌,只怕那一掌對方運了力,震了忘川心脈。
“來。”將忘川扶到榻上,“先坐著,我去藥室拿藥。你幾乎是跟父親派出去的人同時往蕭州去的,追殺你的人八就是他手下的暗衛。若對方有意試探,這些傷在上還是有些麻煩。”
忘川一陣愧疚:“奴婢給小姐添了。”
“說什麼胡話。”喝斥忘川,“你和黃泉既然跟了我,我就當你們是自己姐妹,若一味的跟我生份,那可就只剩下主僕關係了。”
忘川心下一陣激,那樣的話便不再說。
羽珩轉去了藥室,人進去之後直接進了藥房空間。
忘川的外傷好治,只是那一掌怕是要好生調養。找了一些丹蔘丸帶著,又另外找了點養五臟的西藥,再將麻醉針劑、醫用消毒酒與手合用的針線帶好,這纔出了空間。
上次給玄天冥的那種噴霧還有一些,但捨不得用,總想著留著以後在外面應急時再拿出來。現在左右是在家裡,用麻醉針也是一樣的。
回房後,親自倒水,先喂忘川將藥吃下,再把幾種藥每日應該吃多告訴黃泉,讓自己每日按時吃。
忘川看著小瓷瓶裡奇怪的藥片,心裡無數個疑問劃了出來,卻還是忍住沒問。
直到羽珩將注用的針管與針頭都擺出來時,忘川再也忍不住了:“小,小姐,你拿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還有我剛纔吃的,是藥嗎?爲何不苦?”
喝慣了中藥湯子的人,自然不會覺出西藥片的苦味,更何況有兩種藥還是裹著糖的。
羽珩早爲自己的奇怪裝備找好了說詞:“我當年在西北大山裡時,曾遇到過一位波斯奇人,他就居在深山,我每次進山採草藥和蘑菇都能看到他。那波斯人也是個大夫,用的藥和工都很古怪刁鑽,但卻又有奇效。我跟著學了三年,直到他離開大順,這些東西就都送給了我。”
忘川不疑有它,連嘆羽珩真是有一番好的奇遇。
“你的傷我只能用藥給你慢慢調節,好得會慢一些,外傷今晚一定要好好理,明日你得跟我出府進香,留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
忘川還不知道家要集外出一事,羽珩一邊給用酒清理傷口,一邊同講了這幾日發生的事。
蕭州離京城不遠,快馬加鞭也就多半天時間就能趕到。忘川沒想到自己離開纔沒幾日,竟有這麼多事發生。特別是羽珩還進宮見到了雲妃,不由得連連嘆:“雲妃娘娘肯爲小姐說話,那小姐今後也就無憂了。”
羽珩不解,“雲妃很難接麼?”雖說宮中一見,雲妃都爲說話,但羽珩並不認爲雲妃是個很好相與的人。那張絕的面容下面總像是掩藏著許多,將人拒在千里之外。
“何止是難接。”忘川微微搖頭,“是外人本接不到,就連當今聖上,只怕也有許多年未曾見到過雲妃了。”
“恩?”這到是真出乎羽珩的意料了,“皇上都見不到?”那還什麼妃?
“據說雲妃娘娘自從生下九皇子之後,就越來越深居簡出,人人都說寒月宮一日比一日要寒,即便是皇上去了,也暖不了那諾大宮殿。”
“可我瞧著雲妃待兩位殿下還好。”不像個孤獨患者啊。
忘川苦笑,“也就剩下兩位殿下能隨意見了。不過雖說宮裡還有皇后,但云妃這些年來說一不二的脾氣毫未改。若說一個人不好,哪怕對方馳騁沙場爲國殺敵,也得不到皇上一個笑臉。若說一個人不壞,那個人就算犯上作,皇上也不會重責一句。”
羽珩聽著忘川的話,再聯想起白天裡雲妃的言行,很快地便將眼見和耳聞重合到一。
的確,雲妃就是這樣的啊!
忽然羨慕起這個子,雖然不知道在對方上曾經發生了什麼,以至於連皇上的面都不願意見。可仍然會有一個人寵到如此地步,這般寵,即便是活在二十一世紀,也是鏡花水月,企盼不及。
甩甩頭,不再思量雲妃,認真地爲忘川理傷口,打麻醉針時告訴忘川:“打針時會有些疼,你忍著點,只是局部麻醉,不影響你說話。”
忘川點了點頭,在這個麻沸散都不太好用的年代,麻醉針這東西聽都沒聽過。但忘川相信羽珩,更相信主子玄天冥的眼。
麻醉,清淤,合,羽珩專注地做著從前最悉的一套程序,只是邊了能爲遞工汗的小護士。
忘川看著自己肩頭手臂上深長的傷痕奇蹟般地被一種怪異的針線到一起,剛剛打了那種針之後這手臂就開始發麻,麻到即便一針一線來回穿梭也覺不到一疼痛。而其它地方該的全都能,毫不影響,不由得驚歎那波斯大夫的神奇。
“好了。”最後一針落下,羽珩幫忘川穿好裳,這才道:“近幾日不要水,也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好在我們只是出去上香,你就跟著我,什麼事也不用管。”
忘川點頭,“奴婢知道,謝謝小姐,只是……我這手臂要多久才能不麻了?”
羽珩算了下,“一個時辰之後就恢復如初了,這上面的線十二天後我會幫你拆除,平時要做什麼就讓黃泉幫著你些。另外,”鄭重地告訴忘川,“除了黃泉,我爲你合的傷口不可以被任何人看到,我今天拿出來的東西也不可以同任何人說。”
忘川有些爲難:“跟主子也不能說嗎?”
羽珩想了想,“玄天冥要是問,那你就說吧。”知事瞞不過玄天冥,更何況既然有了想將現代醫學特別是西醫技在古代發揚大的想法,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玄天冥是個很好的助力。
忙活一晚上,待羽珩將東西通過藥室送回藥房空間的時候,寅時都過了一半。
趕打發了忘川去休息一會兒,則在藥房裡檢查起了儲備資。
剛剛送東西進去的時候,羽珩有一個很奇怪的發現。說起來,到了大順之後,用到的藥品雖然不多,但每次用過之後都會習慣地在藥房的電子帳冊上做好記錄。那臺在奇怪空間中聯不起網絡的電腦只能打開藥房的出庫管理系統,只要有空閒就會像前世一樣打開看一看,再到藥房裡巡視一圈。
可最近羽珩發現,明明已經消耗掉的一些藥品,不知何時竟然又自補充回來。
就比如當初在部隊裡私扣下來的一箱麻醉噴霧,一個小箱只有十二瓶,給了玄天冥一瓶,應該還有十一瓶纔對,都沒捨得拿出來給忘川用,爲何現在再打開那箱子,裡面滿滿的又變了十二瓶?
再去看那些拆過封的腸胃藥,明明已經扔掉的沖劑袋子又像新的一樣回到盒,裡面的顆粒也是滿滿的,就只有白天用的治療冠心病的藥和剛剛拿給忘川吃的藥還沒有補充回來。
詫異莫名,忽然想到給滿喜塗的甲油,趕跑到休息室去看。果然,用了多就補回多,連洗甲水都一樣。
羽珩忽然生出一種期待,莫非是這空間有自補充功能?決定明日再來看看今天用掉的藥品會不會自恢復,若真是有這種功能,對日後想要實施的計劃幫助可就太大了!
突出其來的驚喜導致羽珩一夜沒睡,才從空間出來,就聽到院子裡已經有下人在走了。
推開門,發現天也纔剛矇矇亮而已,只嘆古代通的不便利,出行真是一件麻煩的事。
其實,府的這一夜,並沒有幾個人真的能睡得踏實。特別是瑾元,那被派去蕭州的暗衛於夜裡回府,給他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屬下趕到時,蕭州別院已空無一人,所有都被提前轉移。”
瑾元大驚,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居然會與他搶奪那些無用的。
“屬下折返途中發現可疑子,一路追至京城,其間有過手,對方左肩與右臂都有嚴重箭傷和刀傷,後心中了一掌。”
“可知那人是誰?”
“不敢確定。”
“那就是有所懷疑?”
“屬下懷疑……是二小姐邊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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