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走時還帶著沈氏，回來卻不見人影。瑾元將在寺裡說過的話同家中下人又說了一遍，很快地，所有人都知道，大夫人心存善念，爲了給家人祈福，自願留在普渡庵中。

羽珩不願與家人多費口舌，拉著姚氏和下人們就要回同生軒，可才一轉就被瑾元了住。

知瑾是有話要同自己說，便讓姚氏帶著子睿先回去。

見姚氏們走遠，這纔回過頭來衝著瑾元淺淺行禮，笑著問：“父親住阿珩可是有事？”

瑾元看著這個兒，久久沒有言語。

兩次，兩次他派暗衛出去，得到的回報消息都與這個兒有關。

他相信暗衛的消息不會錯，卻至今想不明白羽珩要蕭州那十幾個小丫頭做什麼，更不明白二十多個閻王殿殺手不但沒傷分毫，居然全都死在的手裡。

自羽珩回京，沈氏接二連三遭創擊，沈家要除羽珩，他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他也知道閻王殿殺手價錢昂貴，若非沈家這樣大富之家，實難支付那筆費用。

不管他對羽珩是什麼樣的看法，沈家花錢買兇殺他瑾元的兒，這筆帳也肯定是要清算的。

只是這個兒，他也不得不防。

羽珩眼看著瑾元將住，卻又久久不肯言語，便知這父親心中肯定在思量著什麼。也不打擾他，就靜靜地站著，從容又淡定。

“阿珩。”終於，瑾元又開了口，卻是道：“爲父希你能多爲家裡想想，畢竟家好了將來你的臉上纔能有。”

“哦？”羽珩以爲他會問問那晚匪徒的事，可忘了，的父親從來心裡都只有自己，都只有家的前程。亦冷下臉下，目上現了冷毅，“我從來不主惹事，只求事別惹我。”

“你是家的孩子，就要有個家兒的樣子！”瑾元覺得這個兒簡直油鹽不進。

“那就請父親也先有個父親的樣子！”直勾勾地瞪著瑾元，窩了一肚子火，“請父親在孩子到傷害的時候，先從一個父親的角度出發，去關心一下孩子的安危，而不是張口閉口家家！等有一天你的孩子都被人殺了，我看你哪來的家！”

這話扔下，轉就走。

瑾元氣得直哆嗦，兩隻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反覆了幾次，卻還是敗下陣來，只衝著那背影喊了聲：“明日我會爲子睿安排啓蒙先生。”

聽到了，衝著後擺擺手，什麼也沒說。

回到同生軒，一衆下人很是高興，紛紛圍上來問：“二小姐一切可還好？二小姐有沒有吃不慣寺裡的飯菜？二小姐，奴婢做了好吃的，這就去端來，夫人和爺還等著您吃飯呢。”

一時間，因瑾元的冷漠而略影響的心立即回覆。

看吧，的同生軒，自己的下人，還是很好的。

吃飯時，告訴子睿：“父親明日會請啓蒙先生到府，子睿要開始啓蒙了。”

孩子很高興，興地說他院子的書房裡有好多書和筆墨，他很想早日能看得懂用得上它們。

姚氏和羽珩都很高興這孩子對學習的熱，姚氏輕著子睿的頭說：“等你長大，就去蕭州的雲麓書院讀書，將來也要考取個功名。”

羽珩卻與想法不同：“也不一定非得考功名，子睿活潑好，或是喜歡習武，姐姐也支持。”

姚氏無奈道：“你就是慣著他。”

“男孩子嘛！”他拍拍子睿，“不管是科考揚名，還是征戰沙戰，只要你做得是對的事，姐姐都支持。”

子睿很高興他姐姐能這樣說，不由得道：“我喜歡看兵書，姐姐我可以學習兵法嗎？功夫我也想學，學好了之後就可以保護姐姐跟孃親，誰也不能欺負你們。”

“當然可以。”羽珩一口應下，“父親請來的先生負責爲你啓蒙，學會識字你就可以隨意的看兵書，有不懂的，姐姐再專門爲你請教兵法的先生可好？”再想想，又子睿，“若是想學功夫，每天就要早早的起牀，你能做到嗎？”

孩子用力地點頭：“能！”

“那好。”羽珩看著黃泉道：“從明日起，每天早晚兩次，你負責教子睿功夫。從最基本的教起，不急於求，要腳踏實地。”

黃泉立即將差事應下，“小姐放心，奴婢記下了。”

“的時間你與子睿兩人商量，恩，我也要練練了，筋骨總是要活活。”

姚氏瞧著子睿拳掌的小模樣就覺得可，便也不管他是做學問還是習兵法了。現在對羽珩特別相信，只要羽珩說可以的，姚氏都不會有疑義。

吃過飯，姚氏帶著子睿去休息，羽珩則到庫房那邊去找清玉和張公公。

到時，清玉正捧著帳冊要出門，見羽珩來了，趕拉進屋：“奴婢正想去找小姐呢。”

張公公很認真地給羽珩行了個禮：“奴才見過王妃。”

“公公快別多禮。”羽珩已經知道這張公公是伴著皇上長大，又侍候了玄天冥多年的人，對他很是尊重。“我昨日見過殿下，殿下曾提起張公公有舊疾，復發時疼痛難忍，阿珩正想著來給公公看看。”

“喲！這可使不得！”張公公得無以復加，“勞殿下和王妃還惦記著，奴才這是老病了，不礙事的。”

羽珩走上前，扶著張公公在椅子上坐下，“公公就別跟我客氣了，我自小就跟著外祖學醫，這幾年雖然不在京城，但這點本事還是沒有荒廢的。”一邊說一邊手去按張公公的。

張公公見實在是躲不過去，便也沒再推辭，只是眼眶裡泛了溼，激地說：“奴才一定是命好，時跟著皇上就深得信認，後來跟了殿下，殿下又待奴才極好。如今王妃也對奴才這般，奴才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呀！”

羽珩一邊爲他檢查，一邊笑著說：“那是因爲公公人好，做事又穩妥，所以皇上和殿上都信任您。”了幾位，又順了幾縷經脈，這才告訴張公公，“您這種病癥做風溼，是一種侵犯關節、骨骼、、管的疾病，發病多數比較蔽且緩慢，病程比較長。想要治不太容易，但我爲您稍做緩解還是可以的。”

張公公也聽不懂病癥之類的，只聽說可以緩解，便大樂起來：“真的嗎？太好了，王妃有所不知，這兩條一疼起來真是要命，特別是天氣下來的時候，簡直是走不了路的。”

羽珩點頭，當然明白，風溼病幾乎是上了年紀人的通病。

“晚上我親自爲公公調好對這病癥的藥材，公公放心就是。”起，給了張公公一個安心的笑。

清玉見羽珩的事做完，這才又開口道：“小姐，奴婢和張公公已經把帳目全部查好了。”

張公公也起了，抹了把臉，嚴肅起來，“帳目全部被過手腳，奴才與清玉姑娘重新做了帳，三家鋪子算起來，家的大夫人沈氏總共貪藏銀錢二十萬兩。”

清玉補充道：“這還沒有算奇寶齋的那些古董。因爲古董數額較大，不好估計，我們只將缺的件記了下來。”清玉說著，將新做好的帳冊遞給羽珩。

羽珩看不太懂這些，只隨意翻了兩下就合上。“我相信你們。”轉出屋，清玉和張公公也跟在後面，“清玉，去請安姨娘和韓姨娘到同生軒來，就說我有事要與二人商量。”

“是。”清玉應下匆匆而去。

此時，韓氏那邊，黛正端著骨折的胳膊衝著韓氏大聲罵——“你就是頭蠢驢！”

韓氏氣得直哆嗦，“我是你孃親！”

“孃親？”黛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有你這麼當孃親的嗎？你給我帶來什麼了？就知道用你的狐功夫去勾搭父親，可你怎麼就不想著在父親的枕頭邊兒給我說兩句好話？”

“你怎麼知道我沒說？”韓氏眼淚都掉下來了，是個妾沒錯，出不好也沒錯，可的親生兒就這樣子罵，的臉往哪兒放？

“你說了爲何父親還這樣對我？我是的兒！我當著他的面被人把胳膊給掰折了！爲何他連話都不爲我說一句？連看都不來看我一眼？我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我是你人來的嗎？”

黛不管不顧的話一出口，嚇得韓氏趕把的給堵了起來，“你瞎說什麼？不想活了嗎？你當然是你父親親生的！這種話若再敢往外說，那你就是找死！”韓氏也發了恨，“黛我告訴你，在這個府裡，上有你大姐姐沉魚，中有你二姐姐羽珩，你想出頭，死了那條心吧！還不知道吧，大夫人已經被送到廟裡了，恐怕這輩子都回不了府，這就是跟羽珩對作的下場！你自己掂量掂量。”

“什麼？”黛大驚，用力扯下韓氏捂著的手：“被送到廟裡了？爲什麼？沈家不是很有錢嗎？不是還有大姐姐那個未來的皇后嗎？”

“你把給我閉上！”韓氏氣得肝兒都疼，這個兒怎麼就隨了沈氏的脾氣，口上沒個遮攔。“有錢又怎麼樣？也不看看惹的人是誰。不管是九皇子還是宮裡的雲妃，哪個是惹得起的？就算是你父親，也一樣惹不起！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對九皇子那些個心思，趁早給我收回來！”

“我不收！我就是喜歡九皇子！我就是想要嫁給！”黛發瘋一樣地把心裡話喊了出來。

卻聽到屋門口傳來個聲音：“四小姐這是在跟未來的二姑爺表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