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珩知道這是大夫的通病，便將手裡的噴霧瓶子遞給他：“這個是噴著用的止痛藥，是多年前從一位波斯奇人手中所得。這一瓶剛剛給小皇孫用了些，請您收好，這藥效一次能抵六個時辰，過了之後就再噴上，皇孫太小，不止了痛他不住的。”

玄飛宇學著剛纔羽珩用藥時的樣子告訴那太醫：“就這麼噴！按上面那個東西，往我的上噴，一噴就不疼了。”

元王和元王妃對羽珩激不盡，元王妃甚至把手上的鐲子都摘了下來要送給羽珩。羽珩推著沒要，元王便勸他的王妃：“待宇兒好些，咱們親自登門拜謝也不遲，現在還是先把宇兒送回府要。”

一羣人立即又開始折騰起玄天宇，直到孩子擡上轎攆要送回王府，那孩子還扯著脖子喊羽珩：“仙姐姐！你一定要到元王府來看我啊！一定啊！”

元王妃不由得笑他：“你應該嬸嬸。”

就聽那孩子又喊了聲：“什麼嬸嬸啊，以後我是要娶過門兒的！”

羽珩特別無奈地看著已經走遠的衆人，然後扭過頭來跟黃泉說：“你可別把那孩子的話跟玄天冥說啊！他好歹也是當叔叔的，別到時候一發瘋就跟一孩子打架。”

黃泉更無奈：“殿下不是惡霸，打人，但不打小孩，更不打自己家的小孩。”

這才放了心，“玄飛宇可的。”

黃泉卻又提醒：“不過我不說並不代表別人不會說啊，只怕殿下這會兒已經知道了呢。”一邊說一邊指了下後的月寒宮，“就在雲妃娘娘的宮門外面，小姐覺得這事兒瞞得住麼？”

羽珩想想也是，便不再糾結，跟著黃泉快步往琉璃園趕赴宮宴。

原本們進宮算是早的，可這麼一折騰就有些晚了，羽珩到時，琉璃園裡已經座滿了人，男賓在左，眷在右，有人已經舉杯換盞，人們也三五羣地聚在一閒聊。

瑾元一直留意著門口，見羽珩來，趕就從人堆裡了出來，到了近前急著問了句：“小皇孫沒什麼事吧？”

搖頭，“沒事。”消息傳得可真夠快的。

瑾元鬆了口氣，“沒事就好。二皇子家的小皇孫，皇上甚是喜歡，你今日能幫到他，也算是你的造化。快些進去就座吧，爲父看想容一直跟天歌郡主們在一起呢。”

羽珩點點頭：“兒也到那邊去座，父親也就座吧。”說完，俯了俯，轉就走。

瑾元看著他這兒離去的背景，忽然就覺得羽珩其實特別像是姚家人。雖說孩子都隨父家多一些，但這個兒不管從長相還是格來講，幾乎都是跟那姚顯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當年的姚顯也是這樣濟世救人，普渡衆生，雖說京裡，整個大順過他姚家恩惠的都大有人在。如今羽珩竟也在不知不覺間走上了姚顯的老路，今日救了小皇孫，還有明日、後日，等到有一天救的人越來越多，羽珩的大名也將會跟外祖父一樣。瑾元不知道他到底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擔憂。

羽珩走天玄天歌們邊時，玄天歌正在跟白芙蓉一起取笑想容，說一看到七皇子就臉紅。見羽珩回來了，趕拉著一塊兒對想容進行會審，審得想容的一張小臉紅得都要滴出來了。

這時，風天玉將幾人拉攏到一，小聲地說起一個八卦：“皇上每年都會拿出一樣東西來做爲獎勵賞給賓，據說今年的東西是一枚頭釵。”

羽珩不明白：“怎麼個賞法？一人一支？”

白芙蓉笑：“那怎麼賞得過來啊！每年的宮宴上不是都有才藝比試麼，得第一的才能得到獎賞。”

玄天歌更八卦，慢悠悠地道出那頭釵的來歷：“那枚頭釵傳了幾世了，先後有六位皇后戴過。人人都說，誰擁有了那個東西，十有八九就是未來的皇后。”

任惜楓嘆：“就相當於一部活聖旨啊！”

想容有點擔心：“若真是那樣，得了頭釵的子還不得被人哄搶？”

一句話，又挑起幾個孩的話題。

羽珩卻沒在意那頭釵，的目正落在與清樂低聲談的紅子上。

沉魚站著的位置很巧妙，挨著一石柱，剛好擋住了瑾元的視線。清樂平日裡人緣就不好，定安王府又被九皇子燒了一把，諾大宮宴現場，竟是沒有個人主來與搭腔。沉魚一直低著頭與清樂說話，目偶爾會往男賓那邊掃過，記記都落在玄天華的上。

再往皇子那邊看去，從一到九，一個不，玄天冥還是坐在椅上，戴著副黃金面，手裡握著酒杯，也不喝酒，就那麼懶洋洋地靠著，脣角微微上挑，眉心的紫蓮若現，魅衆生。

玄天華一襲白，坐在玄天冥的邊，正偏頭跟另一位沒見過的皇子說著什麼。神態淡然，氣若出塵。

三皇子玄天夜依然一臉怒氣，三丈之都讓人遍生寒。

二皇子玄天凌就還是憨厚本份的模樣，見羽珩看過來，還衝著他舉了舉杯，誠懇地點點頭，然後一仰脖，自己先把那杯酒給幹了。

羽珩亦端起桌上杯子，也小抿了一口做爲回敬。然後看向玄天冥，見那人正勾著脣角好笑地向看來，不由得撇了一記眼刀。這小作又遭來玄天歌等人的嘲笑。

終於，宮宴的主角到了。

在大太監一聲尖喝聲中，帝后登場。後跟著一衆嬪妃，有與那步霓裳一樣高傲的步貴妃，也有那些幾乎一整年也見不到一次君的貴人婕妤，卻獨缺雲妃。

場中所有人立即起，衝著高臺上一龍一屈膝下跪，齊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天武帝玄戰俯看衆人，一擡手：“衆卿平！”

“謝萬歲！”人們這才站起來。

羽珩沒見過皇上皇后，小心翼翼地擡了頭去瞅，卻發現那天武帝的目也正向這邊直視而來。兩方目在半空中砰地相撞，羽珩眉心一皺，只道不虧是九五之尊，若非有準備，只怕要在天武帝的目中敗下陣來。

而天武玄戰也小吃一驚，他只知老九找的這個丫頭是姚顯的外孫，小小年紀便有一驚人醫。卻不想，這丫頭竟有與之正面相接的勇氣，且並沒有輸給他。不由得心下一，那天監監正的話又再一次於心中迴旋一遍。

星臨世，西北，一切都是那麼的吻合。

若星相所述真的是這個丫頭，其實……還真是好。

天武收回目，拉著皇后一起往龍椅上一坐，廣袖一揮，立即有太監又高聲唱道：“月夕宮宴開始！”

話畢，樂揚，舞起。

衆皇子及大臣們依次向帝后敬酒，眷們也友地相互舉杯。

羽珩跟著寒暄了一陣，正覺得沒意思，邊玄天歌用胳膊肘撞了撞：“哎！有人找你來了。”

一擡頭，就見二皇子玄天凌正端著酒杯往這邊走來。於是趕起，主向對方行了個禮，就聽對方急聲道：“弟妹千萬別這麼客氣，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我是你二哥，你跟我客氣做什麼。”

羽珩笑笑，“王爺說得哪裡話，別說現在阿珩還沒嫁過去，就算是以後嫁了，王殿下也是弟弟，弟弟禮應向哥哥行禮的。”

玄天凌就覺這丫頭十分乖巧懂事，憨厚的臉不由得堆滿了笑。“弟妹今日救了宇兒，我這當哥哥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謝纔好，就先敬一杯薄酒，改日定會到府登門道謝。”

羽珩搖頭，“剛剛還說一家人不必客氣，阿珩救自己的侄兒，這不是應該的麼。更何況我是姚顯的外孫，別的本事沒有，治病救人卻是從小就被外祖父悉心教導著的。”

玄天凌衝著舉起酒杯，不再說什麼，一仰頭，滿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隨著玄天凌打開的這個局面，從大皇子玄天麒，一直到八皇子玄天依次都開始給羽珩敬酒。他們的理由很簡單，就是想認識一下未來的弟妹。

不管這些皇子們私下裡關係如何，也不管他們之間爲了那把龍椅爭得有多頭破流，但人人心裡都清楚，皇上最寵的是第九子玄天冥，所以表面功夫必須做足了。更何況，對於這些哥哥來說，玄天冥如今已經沒有了繼承大統的希，看在父皇面子上對他好一點，對自己不會有什麼實質的影響。所以，向羽珩敬酒的心便也真誠了幾分。

這一幕被天武帝看在眼裡，不由得含笑點頭，朗聲道：“兄弟之間，應該是相互友，你們多關心弟弟，這是應該的。”

總算把這幾尊神打發走，羽珩抹了把汗，瞪著笑得邪魅的玄天冥，無聲地罵了句：白癡。

然後也起，去跟文宣王妃說了會兒話。

總算是該寒暄的都已寒暄完，就見高臺上，那一直未開口說話的皇后娘娘終於在一隻歌舞結束後展了個母儀天下的笑容，對衆人道：“每年的歡宴就那麼兩次，一次月夕，一次大年。本宮難得見到這麼些小輩們齊聚在一，心中甚是歡喜。人老了，總是希小輩們都能有出息，都能得到良緣佳配，所以每年的宮宴呢，重頭戲還都是得落到這些小輩們上。今年就還是一樣，有什麼才藝儘管展示出來，奪下前三的本宮都會有獎勵，皇上還會在琴棋書畫歌舞箭這七項裡面欽點其中一項的頭名，賞下一個特殊的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