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氣,久久都沒有吐出,直到都快把自己給憋死了,也不知道是誰帶了頭最先鼓起掌來。
一時間,掌聲雷,就連天武大帝都忍不住連聲喝彩——“好!好!好!”三個好字,一如當初的雲妃,給了羽珩絕對的肯定。
羽珩扭過頭看向玄天冥,就見那人正衝著豎起大拇指。現了幾分得意,能被自己喜歡的人肯定,那是心中最無法表達的喜悅。
氣功雖說恢復了一些,但常規百步箭肯定是不夠的,便只能用上這種前世教那裡學來的方法。雖然算是取巧,施展起來卻也彩絕倫。
場上侍衛早已跑到靶子旁邊,乾脆將那靶子給拔了起來擡到天武大帝面前,“皇上請看,家小姐百步穿揚,直靶心。”
天武大帝一張臉多年難見如此誇張笑容,今晚卻送給了羽珩,只見他頻頻點頭,然後衝著羽珩招手:“丫頭,過來。”
羽珩趕過去,屈膝跪地:“民羽珩叩見皇上。”
天武帝樂得都合不攏,親自上前將人給扶了起來,然後盯著看了一會兒,再道:“何來民一說?你是朕選給冥兒的媳婦,雖沒過門,但早晚都是一家人。聽說你已跟雲妃了母妃,也跟華兒了七哥,那便朕父皇吧!”
今天來的衆賓客一致地認爲自己腦子有點兒不夠用了,特麼的信息量太大裝不下求擴充啊!大順的皇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平易近人了?他不是暴怒的麼?他不是喜怒無常的麼?他不是殺罰果斷冷無的麼?爲什麼今天晚上要顛覆得如此徹底?
當然,最嫉妒的人是步霓裳啊!同樣是未過門的兒媳婦,皇上卻只讓羽珩他父皇,瞅都沒瞅自己一眼。斜著眼瞪向四皇子,目中著一句疑問:這是幾個意思?
四皇子自然不可能爲解,別說步霓裳想不明白,連他這個當兒子的也想不明白。不過,皇上從來都是向著老九的,從小到大,老九要什麼沒有?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能揮鞭子死前貴妃,父皇連罵都沒捨得罵一句,他想到這些先例,便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了。
而羽珩則是面帶微笑地看向天武帝,模樣乖巧,與剛剛箭場上風姿颯爽時判若兩人,此時此刻,就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在聽得到長輩的認可時,展出開心又再帶著幾分驕傲的笑來。
羽珩一個頭跪到地上,道:“兒媳謝父皇隆恩。”
與此同時,人羣裡出一人,正是左相瑾元。
兒得了如此大恩,他做爲父親,既然在場,哪有不出來一齊謝恩的道理。於是趕也跟著跪到地上,重重地跪了個頭:“臣謝聖上隆恩。”
天武大帝點了點頭,卻看著瑾元問了句:“姚老頭的外孫,朕記得是你們家的嫡吧?這些年的宮宴家嫡都沒有進宮,朕本來還以爲是卿瞧不上這些,可如今看來,是朕誤會相了。這麼好的兒是該藏著點,省得有人瞧上了,跟朕的冥兒來搶媳婦。”
一句話,說得跪在地上的瑾元一張老臉通紅通紅,過了一會兒又慘白慘白的。
他實在不明白這皇上到底是啥意思,三年前的事明明是宮裡先發難將姚家給貶了的,他連夜表明態度,皇上還高興,可如今卻好像是把三年前的事完全忘了一樣,怎麼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不只是瑾元崩潰,站在清樂後的沉魚更崩潰。嫡,這兩個字就是在打的臉啊!一個正經的嫡要塗黑了臉冒充奴婢才能混進宮來,可羽珩明明就是個庶,卻偏偏所有人都記得纔是府原本的嫡,那沉魚到底算什麼?
心中涌起滔滔恨意,咬著牙問清樂:“我們準備的事,究竟能麼?”
清樂也恨羽珩,特別是看著邊這些姑娘們的一頭頭秀髮,就更恨。於是同樣咬牙切齒地回了沉魚:“必須得。”
天武老半天也沒等到瑾元的回答,不由得冷哼一聲,對皇后道:“將頭釵給朕的兒媳戴上,相記不好,總記不得家裡的嫡到底是誰,但朕可不能跟他一樣,把自個兒的兒媳婦都記錯了。”
一番話,說得瑾元出了一的汗。天武帝這人向來晴不定,他可真怕這九五之尊一不高興把他拖出去給砍了。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他伴的這隻虎,還是一隻喜怒無常的虎啊。
皇后娘娘衝著羽珩招手,羽珩乖巧上前,於皇后面前跪下。皇后親手將那枚頭金釵到羽珩的髮髻上,然後贊到:“真是好看,就像是爲你量打造的。”一句話又說得讓人浮想聯翩。
羽珩再次給皇上皇后謝了恩,再擡頭時,卻見那天武帝正瞧著自己看來,目中多了一層意味。
琢磨了一會兒,忽就笑了起來,輕步上前,於天武面前小聲說了句:“父皇放心,兒媳定會把這枚頭金釵保護得好好的,不會讓父皇失。”再走回來時,面上便又是那種乖巧無害的笑。
來自皇帝的考驗,羽珩這算是接下了。
頭釵是個好東西,可同時也是塊燙手的山芋,這東西就跟傳國玉璽有著同等功效,誰得了它,在很多人心裡便等於得了天下。
如今這頭釵在羽珩頭上,可許下的夫君是一個沒有了生育能力的九皇子,此時此刻,有多人在打這隻金釵的主意,羽珩是想一想就覺頭大。
皇帝到底是皇帝啊,不會憑白無故送出一樣東西,更不會憑白無故做出任何一個決定。
這是對的考驗,若經得起,自己也好,玄天冥也好,們的未來都有無限輝煌的可能。若經不起,那於皇上來說,這樣的兒媳,不要也罷。他是寵著他的九兒子,可也不會拿自己的江山去開玩笑。
至於玄天冥那狗屁沒有子嗣不能人道的傳言,羽珩兒就沒信過。更何況,是大夫,是二十一世紀中西醫結合的雙料聖手,還帶著一個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一如神仙殿堂的藥房空間,什麼樣的病治不好呢?縱是玄天冥真傷了,也能憑著自己一雙妙手給他醫回正路來!
怕線啊!
如此上道的兒媳婦,天武帝是越看越喜歡。不由得竟開始幻想起這兒媳跟他的冥兒大婚時,許是雲妃也會面的。他有多年沒見翩翩了?那張臉,他做夢都在思念啊。
宮宴最重頭的戲落了帷幕,以一種驚人之勢在所有人的心中打下了沉重的烙印。
步霓裳再沒臉留在琉璃園,乾脆出宮回府。而在高位之上,還有一人,正盯著羽珩,似要將的五臟六腹都看個究竟。
那人正是步霓裳的親姑姑,貴妃步白萍。
此刻的步白萍,那表就跟有人挖了家祖墳一樣,臉都快綠了。偏偏坐在邊的花妃不要命地同說了句:“步姐姐好福氣呀!步家的侄能把箭得那麼遠,真是中豪傑呢!”
這花妃向來都是最沒有眼力見兒,最不會說話那一夥的,特別是在步白萍面前,這麼些年了,也不怎麼的,花妃就從沒讓聽到過一句順心的話。步白萍曾一度認爲,這花妃是皇后特地選進宮來給添堵的。
就好比現在,如果步霓裳贏了,花妃這話自然是沒得挑,可錯就錯在步霓裳輸了呀!
貴妃娘娘怒了,霍然起,也不管是什麼場合,照著那花妃笑得燦爛的臉蛋“啪啪”就兩個耳刮子扇了過去。
那花妃也夠搞笑,快三十歲的人了,竟被步白萍打得“哇”地一聲就大哭起來。
這一哭鬧,原本已經登了場的歌舞也跳不下去了,舞姬們紛紛退下,所有人的目就往高臺上集中,好似步貴妃跟花妃演了一齣戲。
步白萍覺得自己今日已經被辱到了極至,花妃不過是的一個發泄點,真正的恨意都在羽珩那兒呢。
可到底是長輩,總不能在這種場合上直接給羽珩穿小鞋,一時間怒火無可發,花妃就倒了黴。
但花妃會哭啊,一邊哭還一邊委屈地道:“你步家的侄輸了比賽,你心裡不痛快也不能打我啊!步姐姐,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哭著哭著就開始扯上皇上皇后了:“皇上,皇后娘娘,錦兒好冤枉啊!步姐姐憑什麼這麼霸道,說打人就打人?”
步白萍搶先一句:“就憑我是貴妃,你只是個妃!”
這話音剛落,就聽到有另外一個聲音揚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方傳來的,幽幽而起,無無際,音似鬼魅,卻又婉轉好聽。
那聲音說的竟是——“本宮也只是個妃,步白萍,你打個試試!”
步白萍猛然一怔,連帶著天武大帝和皇后也是一怔。天武皇帝最搞笑,整個人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然後又像定格了一般,也不,連半張著的都是保持著一個姿勢。
這聲音……雲……雲翩翩?
天武大帝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有多年沒有聽到雲妃的聲音了?是有多年沒見過雲妃的面了?難不今日這月夕宮宴,那個該死的、沒有良心的人總算是在那月寒宮裡待不住,想要出來轉轉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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