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終是堅持不住,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可嚇壞了老太太和瑾元,兩人趕衝過去,一邊一個抓著沉魚的手,齊聲著:“沉魚!沉魚!”
可惜不管怎麼,沉魚都是死閉著眼睛,昏得徹底。
瑾元怒喝一聲:“是誰去請的大夫?怎麼還不來?”
立即有個小廝跑過來,無奈地道:“老爺,大夫早就來了,可這聖旨一道接一道的,那大夫就一直在府‘門’外站著不敢進來!”
瑾元大怒:“還不快把人給我帶過來!”
“哎!”小廝答應一聲,趕跑了出去,不多時,一位老大夫拎著‘藥’箱就被帶上前來。
羽珩覺得沒必要再留了,於是走到姚氏邊,拉了的手,跟老太太說了句:“大姐姐生病需要靜養,阿珩就不多打擾了。”俯了俯,拉著姚氏就走出了院子。
安氏一看這形,趕道:“那妾也帶著三小姐一併回去了。”
老太太不想理們,揮了揮手:“都退下吧!”
安氏趕拉著想容也走了出去。
想容快走了幾步追上羽珩,開口輕問:“二姐姐,你一夜沒回來,沒出什麼事吧?”
羽珩在想容的面上看出濃濃的關心,心中便溢起一陣暖來。雖然不喜歡這個家,但總還是有一些人會讓生出親近。
擡手去‘’‘’想容的臉蛋,“小丫頭最近胖了呢!”終於展了一個十二歲‘’孩該有的笑,“想容放心,二姐姐沒事。”
想容這才鬆了口氣,“昨夜出宮時我說要在宮‘門’口等等二姐姐,可父親說什麼也不讓。後來回了府,父親馬上派了馬車去宮‘門’口等大姐姐,安姨娘想自己從外面再僱輛馬車去接二姐姐,可是被父親發現了,把我們都關在府裡,放了話說誰也不準出去。”想容說話間,面‘’漸冷,略猶豫了一小會兒,才又開了口小聲道:“二姐姐,想容討厭父親。”
安氏嚇得趕四看了一圈,然後叮囑道:“小點聲,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講話!”
羽珩給了安氏一個安又帶著謝意的笑,“姨娘放心,阿珩沒什麼大的本事,但護好想容還是可以的。”
安氏擰著眉心,擔憂地抓起羽珩的手:“不是擔心想容,是擔心你。二小姐有大智慧,這個妾知道,可再怎麼樣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距及笄還有兩年多,這府裡風雲變化,誰知道會突然冒出什麼事端來,二小姐凡事要多加小心纔是。”
姚氏也跟著點頭:“你安姨娘說得對,阿珩,你父親這麼多年的丞相也不是白做的,下次切不可與他正面相駁了。”
羽珩知這二人是真心爲自己好,便也不多說什麼,只給了們一個安的笑容,拉著姚氏回了同生軒。
同生軒的下人早打聽到羽珩回了府,清粥小菜已經備好,剛一回屋,清‘玉’就將飯菜端了進來。
姚氏囑咐吃完飯就早點補個眠,不要再做事,見羽珩點了頭,這才又叮囑清‘玉’好生看著,然後帶著自己的丫頭回了院子。
清‘玉’先給羽珩倒了碗清水,這才道:“小姐一夜沒睡,就不要吃太油膩的,清粥小菜最是養胃了。”
羽珩看了看清‘玉’,不由得笑了,“在外面跑了這麼久,人都清瘦了。我給你的月例銀子不吧?怎的也不吃好一點?”
清‘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一邊給布著碗筷一邊說:“小姐就會取笑奴婢,明明是胖了,剛來府裡時做的裳現在都不能穿了呢。”
羽珩瞅了瞅現在這一,忽然想起個事來:“自從孫嬤嬤離府,忘川又跟著子睿去了蕭州,這同生軒裡的事也就沒個人管著。如今都過中秋了,我好像忘了給你們做新裳。”
清‘玉’幫將粥盛好,看著喝了一口,這才又道:“這些事都不用小姐煩心,奴婢日前已經做主給同生軒的下人都添置了新,另外還給咱們同生軒單獨立了一個帳房,帳目暫時由奴婢代管,想著再多觀察觀察外頭正培養著的新人,有遇到合適的就帶進府來給小姐瞧瞧,若是覺得可以,就留下來幫忙,咱們同生軒的人下人是太了些。”
羽珩對清‘玉’是越來越滿意,這丫頭不但在生意上頗有研究,心也很細。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大順人,有很多這個時代的規矩都不懂,但清‘玉’卻是‘門’兒清,有許多羽珩想不到的事清‘玉’都能主替想著並著手去做,著實讓省了許多心去。
“院子裡的事你就看著辦吧。”羽珩對清‘玉’很是放心,“如今忘川在外面,黃泉那個‘’子我也指不上,你就多費點心,需要添人手你就張羅著添,只是添上來的人可一定得仔細,賣契必須拿到手,另外府那邊備案的那一份也要查清楚。”
清‘玉’鄭重地點了點頭,“小姐放心,這些事奴婢都明白。”
羽珩想了想,再道:“留心再添兩個一等丫頭、四個二等丫頭上來,一等的就從你在外頭親自帶的人手裡挑吧,二等要麼從下面提,要麼再買來。”
早就給清‘玉’放了權,讓清‘玉’自己帶一批識字的丫頭,一邊教導帳房鋪面上的本事,一邊瞭解和悉府。住在這裡,邊人手總是不能的,更何況羽珩的心並不只侷限於這座府,總有一天要做一些大事,今日培養的人,終會爲的左膀右臂。
“奴婢記得了。”清‘玉’了將差事應下,“這兩日奴婢就著手去挑,挑中的人會帶到小姐跟前來,小姐再看看。”
‘侍’候著羽珩吃過飯,清‘玉’就端著托盤出了房間,黃泉剛好從外頭進來,與清‘玉’笑鬧了幾句就進了屋來,將一封簡信遞給羽珩:“忘川的飛鴿傳書。用的鴿子是王府裡的,它們只認得飛回府裡的路,剛剛白澤送了過來,小姐快看看。”
羽珩將信紙接過拆開,就看到上面忘川的字跡寫道:“蕭州一切順利,小姐‘’待的事都已經辦妥,子睿爺很葉山長重,奴婢即日起回京,小姐勿念。”
這才放下心來,將信隨手遞給黃泉,黃泉看了一眼,道:“蕭州順利就好,不過,小姐培養那些小丫頭做什麼?”
羽珩笑笑,黃泉的腦子總是不如忘川那樣‘’細,要練武還好,可若起心思來,就差上一籌了。
“養一些‘’通醫理的丫頭,將來有一天,咱們將百草堂開遍整個大順。”
黃泉乍舌,“小姐,你想做生意啊?”
失笑,“就算是生意吧!診病抓‘藥’是要‘花’錢的,但是黃泉你要知道,將來有一天我們的百草堂遍佈大順的每一座州府,那你想知道什麼,想掌握什麼,豈不是相當於多了無數雙眼睛?”
黃泉恍然大悟,“小姐心思縝,黃泉教了。”
羽珩點點頭,對黃泉道:“安心的等忘川回來,咱們的日子不愁‘’彩。你們跟了我,我總不會讓你們失便是。”
黃泉當然相信羽珩的話,來到府這麼久,這位二小姐什麼時候讓們失過?特別是昨夜宮宴上羽珩那驚鴻三箭,簡直‘’進了所有人的心裡。黃泉知道,若不是家二小姐早就與王有了婚約,只怕今日來求親的人要將府的‘門’檻都踏平了。
羽珩用過飯就開始睡覺,這一覺直接把這一天都睡了過去。任憑家人如何爲沉魚的突然昏倒而憂心勞神,都不聞不見,一心一意地‘蒙’頭睡大覺。
直到夜半三更時,黃泉到‘牀’榻邊將醒,說了句:“小姐,老太太來了。”
羽珩‘迷’‘迷’糊糊地沒聽明白,“誰來了?”
黃泉又說了一遍:“老太太,家老太太來同生軒了,說是一定要見小姐一面。”
“現在什麼時辰了?”‘’‘’眼,極不願地起下地。
“寅時剛過。”黃泉也很不樂意,一邊‘侍’候羽珩穿一邊埋怨道:“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老太太‘’的是什麼風。”
羽珩撇撇,“管呢,總歸不是好風。但如果邪得太過份,咱們就給豎起一堵不風的牆。”
收拾完畢,黃泉的陪同下去了堂廳。到時,守‘門’的丫頭剛好扶著老太太走了進來。
羽珩表示滿意,定下的規矩下面執行的還算不錯,即便是家老太太,也沒能直接就大搖大擺地從柳園那小偏‘門’走進同生軒來。
“祖母!”不管怎樣,在老太太面前,面子上的功夫還是得做的。羽珩快步上前將老太太從趙嬤嬤手裡接了過來,瞥眼間看到趙嬤嬤一副疲憊模樣,不由得暗笑。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誰能得起這樣折騰呢?“這麼晚了,祖母可是有急事?怎麼不差人來阿珩,同生軒太遠,祖母這樣勞累萬一累出個好歹來可怎麼得了!”
老太太顧不上跟寒暄,乾脆點明主題:“沉魚的病總也不見好,請了好幾撥大夫都直搖頭,該喂的‘藥’都餵了,可還是一直昏‘迷’著。阿珩,祖母也是沒有辦法,好歹都是一家人,你過去給瞧瞧好不好?”老太太說話的語氣裡滿帶乞求。
羽珩面上覆了一層爲難之‘’,看著老太太開口道:“祖母,您也知道父親對阿珩頗有偏見,診病這種事總有個萬一,萬一阿珩診得不準或是不好,父親怪罪下來,只怕阿珩又要被送回西北的大山裡了。”
“他敢!”老太太急了,“阿珩你放心,有祖母給你作主,你父親他不敢把你怎麼樣!只要你能去瞧瞧你大姐姐,即便是出了什麼差子,祖母也必定站到你這一邊。”
羽珩面帶‘激’,“祖母待阿珩真是太好了。”
老太太抓著的手,地道:“乖孫‘’,你這是答應祖母了?”
羽珩點點頭,“恩,有祖母爲阿珩作主,阿珩一定好好爲大姐姐診病。”
這話說完,眼裡閃出一只有黃泉看得出來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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