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踹韓氏踹閃了腰，這腰一疼起來還不好了，終日躺在榻上一不敢。

瑾元請了兩位大夫一齊來給老太太會診看病，結果兩位大夫站在牀榻邊齊齊搖頭：“該開的方子我們都已經開了，剩下的就只能是靜養。老夫人畢竟上了年紀，傷筋骨本就比年輕人好得慢些，可萬萬不能著急啊。”

老太太躺在榻上直哼哼，趙嬤嬤趕幫著問了句：“要躺多久才能下地啊？”

大夫說：“最也得半年，甚至一年兩年都是有可能的。”

老太太一聽這話就崩潰了，“滾！都給我滾！都是沒用的，連這麼個小病都治不好，還當什麼大夫？滾出去！”

兩個大夫對視一眼，誰也沒多說，拎著藥箱子對瑾元躬了躬，一齊退了出去。

瑾元無奈地勸著老太太：“母親千萬不能太著急，萬一下地早了筋骨養不好，那纔是得不償失啊！”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老太太瞪著瑾元，因爲子不能，角度掌握不好，這麼用力的瞪差點兒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自個兒把自個兒瞪迷糊了一會兒，這纔想起問趙嬤嬤：“以前阿珩給我的那種膏藥，還有沒有？”

趙嬤嬤爲難地說：“早就用沒了。”

“再找找！”不甘心，“我記得那時候阿珩給了多的。”

“當時是給了不，可老太太您那會兒也正腰疼，一天就四張，在祖宅那邊的時候就用沒了呀！本來二小姐是說沒了馬上再給送來，可這不是……”

“我的阿珩啊！”不出意外地，老太太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瑾元責怪地瞪了一眼趙嬤嬤，趕出言安：“母親莫急，兒子一會兒就進宮去請太醫，宮裡什麼好藥沒有？肯定比那膏藥來得快！”

“快個屁！”老太太手就去抓瑾元，“你去給我派人繼續找！阿珩肯定沒有死，絕對不可能死！”

“死了！”瑾元有些生氣了，“早就燒灰了！那麼大的火怎麼可能沒死！”

“多大的火也不可能燒得骨頭都剩不下！”老太太總算還沒太糊塗，“那火能有多大？屋樑都沒燒乾淨的，怎麼一個大活人就能一點靜都沒有的就燒死？你聽到阿珩哭喊了？”

瑾元原本坐在榻邊的，此刻被老太太氣得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到嚇得老太太一哆嗦。

“死了就是死了，請母親記住，以後咱們府裡再也沒有二小姐！”他面瞬間冰冷，一層無之覆蓋上來，就連老太太看了都眼著心涼。

抓著他襬的手也撒了開，老太太將頭轉正，直對著牀榻頂棚，泄了氣般老態無助。

“沒有就沒有吧，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麼辦？”閉上眼，再不吱聲。

瑾元看了老太太一眼，一轉出了屋子。

趙嬤嬤這才上前輕聲問老太太：“您沒事吧？”

老太太沒答，卻是反問：“如果有一天我更老了，更沒用了，亦或是阻礙他的腳步了，會不會也跟阿珩一樣的下場？”

趙嬤嬤心裡一驚，知道老太太這是被瑾元傷了心，雖然也覺得瑾元太過無了，可總不好當著老太太的面兒說實話，只得安道：“怎麼會呢？老爺可是您親生的，他敬您您都來不及呢。”

“可阿珩也是他的親閨！”老太太眼角的淚又涌了出來。

趙嬤嬤輕嘆了一聲，道：“該吃藥了。”

卻搖頭，“不吃了，那些藥吃了也沒用。什麼藥都沒阿珩給的膏藥管用，都是些庸醫。”

這邊老太太猶自鬧著脾氣，而另一邊，回到鬆園的瑾元卻在琢磨著另一個事。

沉魚既然還留著，他就不能讓這個兒爲廢棋子。但若還想再繼續啓用，不清不白的子是不了任何事的。

他看了一眼站在前的暗衛，道：“民間奇人異士不，你去暗裡尋訪一番，看能不能找到神醫，幫大小姐……想想辦法。”

暗衛心裡將沉魚鄙視了一番，卻還是回話道：“主子，其實要給大小姐治病，最好的大夫不在民間。”

“那是在哪裡？”

暗衛答：“花樓。”

瑾元深吸了一口氣，對啊，他怎麼忘了，這種事花樓舞館裡纔是最常見，那些老鴇子爲了能讓姑娘多賺點兒錢，什麼招數想不出來。想來能再給沉魚想個法子做子之，也不是太難的事。

“那就到花樓裡去找。”他忽然就看到了希：“只要事能辦妥，本相重賞。”

“屬下遵命。”

五日後的晌午，羽珩正陪著襄王妃在逛皇后中宮旁邊的小花園。

襄王妃如今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不但不需要下人攙扶，甚至還能走得稍微快了些。氣脈不再急，眩暈也消失不見，這都逛了近半個時辰，竟一點都同覺得累。

對羽珩是一千一萬個激，一個勁兒地說：“如果早認識弟妹，我這子只怕不用拖這麼些年。”

羽珩笑著對說：“一切都是命，三嫂雖然病了幾年，但這幾年應該也讓三嫂看清楚了更多人和事。待子徹底痊癒之後，今後的日子也不必過得像從前一般著人算計。”

襄王妃點點頭，“是啊！曾經最信任的人卻是心積慮的想要害死我，種種過往，我可是都清清楚楚地記在心裡，一點都敢忘呢！”

羽珩陪著笑，又想起步家大喪那日三皇子對表現出來的不同。

看來，那個玄天夜還真是如襄王妃所說一樣在不停的尋找跳板，利用完了一個就去盯著下一個。而之所以對現出殷勤，只怕是爲了那枚頭金釵吧。想在家的兩個兒上栓起雙保險？他想的還真。

“奴婢見過兩位王妃。”一個小宮匆匆上前，面上帶著盈盈笑意，“皇上到了昭合殿，宣兩位王妃過去呢。”

羽珩笑著點了點頭，“有勞了，咱們這就過去。”

“王妃太客氣了。”再看看襄王妃，道：“皇上說襄王妃子不好，往昭合殿去還有段路，特地備了轎。”

襄王妃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如今子已經大好，在園子裡轉了這麼久都不覺累，走到昭合殿也是沒問題的。”

那小宮帶了些許審視的目看了襄王妃一會兒，這才又笑著做了個請的手，然後在前頭帶路。

羽珩明白，皇上派了這麼個丫頭來請人，還特地說備了轎，實際上就是側面的試探下襄王妃的病是否真的有所好轉。當聽到襄王妃說可以走到昭合殿，又是在已經逛了近半個時辰園子的況下，相信這丫頭在天武帝面前也應該說些好話了。

幾人說說笑笑的朝著昭合殿走去，一進大殿，就見天武正端著本摺子看得認真。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將腳步放鬆，沒有打擾，直到過了一盞碗的工夫，天武終於將手中摺子放下時，這纔再上前了幾步，齊?...

齊跪拜：“兒媳叩見父皇。”

天武看著襄王妃，不住地點頭。那領路的宮也上了前去，到天武近前小聲耳語幾句，天武的笑容便又深了些。

“不虧是姚老頭兒的外孫，果然是神醫。”他看著羽珩，由衷地讚歎。

羽珩亦笑著答：“多謝父皇誇讚。”

天武再看向襄王妃，問道：“老三家的，你如今覺得子如何？”

襄王妃答：“兒媳經了弟妹的診治，已然大有好轉，是這幾年都未曾有過的。”

天武又問羽珩：“還要治多久才能痊癒？”

羽珩答：“兒媳親手治療也差不多了，最多再有三天。之後三嫂可以靠吃藥來鞏固病，只是這藥得吃得時日久一些，大概半年。”

天武點點頭，對這樣的效果已經十分滿意。

他其實心裡明白這襄王妃病到了什麼程度，也心知肚明爲何會病這樣。宮裡有往襄王府行走的太醫，稟報回來的話都“襄王殿下下手極重，王妃的病已無好轉可能”。他讓羽珩來治，也不過是賭一把，卻不想，這個丫頭還真就沒有讓失。

“好！好！”天武滿意地嘆，“羽珩，你治好襄王妃的病，朕心甚。”

羽珩挑眉，直呼大名了？八有賞。

果然就聽天武帝朗聲道：“家次羽珩，人品貴重，醫湛，醫治襄王正妃有功，今封濟安縣主，次濟安縣封地，此。”

羽珩一愣，縣主？還有封地？

不明白這縣主是多大的，但襄王妃卻替激起來。見愣神，趕就道：“弟妹還不快快謝恩！縣主是僅次於郡主的封號，而且你還有封地，這可是咱們大順建朝以來從未有人得到過的榮耀呀！”

羽珩也知縣主事小封地事大，老皇帝居然把封地都給了！

擡頭去看天武，只見對方也正含笑看，慈眉善目間閃過一明，羽珩明白，這縣主其實是看在玄天冥的面子上封的，這皇帝對玄天冥如此重，卻還任由外界傳著九皇子不能人道的話，難不……

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覺得九皇子不可能了，九皇子才能不再陷儲位的竟爭中，才能了一份奪嫡的危險。而人人都認爲九皇子殘，那麼皇帝多給他點好，也可被理解爲對這個兒子的心疼和虧欠。直到有一天玄天冥把這天下都握在手中的時候，儲位不用爭，自然而然就是他的。

而現在，這老皇帝開始將也當一種儲蓄，把好東西都存在這裡，將來等行了及笄禮再帶著這些好東西一併嫁多去，與玄天冥手裡有的合二爲一，那才真正的完。

想明白這一切，脣角下意識地挑起了一個瞭然的笑，天武竟也衝著微微點頭。

羽珩一個頭磕到地上，卻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驚訝的話：“兒媳向父皇隆恩，但請問父皇，這恩典……能不能換一換？”